“清元丹，一炁下品，效用：清凈經脈、培本固元。共十一枚。”

“解靈丹，一炁中品，效用：解瘴潤魂。共三枚。”

“劍名霞焰，一炁上品。價值一千兩黃金或者神石十枚。”

蕭靈兒、藍銘的虛空戒內，遺物繁多。

以上三種是齊麟認為效用上佳，價值較高之物。

他一一放入自己的虛空戒。

“此外，還有神石共十五個，黃金千余兩。以及冰玄丹八枚。”

神石和黃金，都是硬通貨。

不過，齊麟聽說武道強者更喜神石，畢竟神石內蘊靈氣，有助修行，同時煉丹、煉器，都會用上。

“這蕭靈兒，竟是一名煉丹師，而藍銘，則是煉器師。”

正因如此，齊麟還在他們的虛空戒中，找到了一些丹道器道之典籍。

“素聞丹器之道，向來為宗族權貴子弟壟斷，普通人無財無門路，根本學不起。而我隨便宰兩人，竟就是丹器之人。”

這說明，世道現狀，丹器之道，乃大族之雅。

“普渡商會、青玉堂、元器閣……大族權貴，手握礦脈、商鋪，丹、器在手，橫征暴斂，自是強族恒強，弱者愈弱。”

齊麟的目光，落在石桌上那數本丹器入門典籍上。

“今夜，我非得學學你這富貴丹器之道不可！”

于是，他借著月光，苦心研讀。

大約半晌后。

齊麟一臉迷茫，對那正在樹上抓麻雀的小黑獸喊道：“胖胖，你下來。”

“閉嘴！”小黑獸落在石桌上，怒目瞪眼，“休要再污名化本尊。”

齊麟無視它的抗議，問道：“這些丹器典籍，我怎看不懂呢？什么引導魂力進入真元，控制丹爐之類的，我壓根就沒魂力啊。”

“你閉上眼，感覺不到魂力的存在嗎？沒有魂之觸覺？”小黑獸圍繞著他亂轉，嘖嘖嘖叫著。

“沒。”齊麟搖頭。

“那別費勁了。”小黑獸以幸災樂禍的語氣道：“你連魂力都感受不到，說明你魂靈天賦是最低等，此生入不了丹器之門。”

“最低等……不至于吧？”齊麟有點難接受。

“那可太至于了！”小黑獸一臉無情，“本尊早看出來了，你不是這塊料，老老實實砍人吧，你小子天命魂缺角，干不了精細活。”

“我命魂缺角？沒感覺有缺啊？”齊麟有些費解。

“你若不缺點腦，怎敢污名本尊？”小黑獸鄙視道。

“因為你本來就污。”

“麻辣個蛋！本尊吐你一臉麻雀毛！”

笑鬧一陣，齊麟忽地安靜了下來，目光深沉了許多。

“胖胖，其實我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了。”

“何事？”那小黑獸豎起耳朵。

“那就是……我發現自己好像不是一個天才？”

“本尊只能說，你發現真相了！”小黑獸嘿嘿笑道。

它這般說，齊麟并不生氣。

他望向神策府其他學子府邸的方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謂天才，只是一地之雄！我在玄城還行，到了神都便有些許泯然，我聽聞神胤大陸浩瀚無垠，想來我的天賦根基，其實不過是凡塵一葉，只可遮一寸之地……而這世間，也必有天賦遮天之妖孽。”

“你已經得了符號神脈，仍懷著對武道的敬畏與謙卑心態，還算有點智慧。說白了，天才是個偽概念，那種天天當自己是天才妖孽到處裝逼的，腦子都不夠用。”

小黑獸說著忍不住老氣橫秋了起來，搖頭晃腦繼續道：“既如此，本尊教授你一舉世真理，若謹記你定受益終生。”

“哦？”齊麟連忙拱手，“萬獸始祖在上，小輩洗耳恭聽。”

“咳咳！”

小黑獸很是受用，人立而起，昂首揮爪，“修行，乃是奪天之路！所謂天賦，便如人之容貌，天賦高便如人天生絕美，人生路確實好走一些……然！通天之路，步步驚心，再好的路只需一步走錯，照樣墜入深淵。比如那蕭靈兒，丹道天賦絕佳有何用？還不是香消玉殞？”

“所以你給我的啟示是？”齊麟問。

小黑獸語重心長，“天賦差，等于長得丑，但不妨礙你奪天地造化，殺穿寰宇乾坤！”

齊麟瞪眼道：“我自嘲自己不算天才，在你這，我都算長得丑的啊？”

“廢話，你丫魂力都沒有，你不丑誰丑？”

“靠！”

齊麟一臉不爽，戳了這小黑獸一指，“胖胖，你又露點了！”

這一戳本想逗它來著，結果手指頭伸出去，齊麟臉就黑了。

他清晰看到，自己的手已經黑紅一片。

五指全是血斑，掌心冒火。

“又來！”

天道五衰，火焚病。

又是急性發作！

這發作一來，就如一頭火焰巨獸自左手小拇指沖入五臟六腑、筋骨血脈、經脈丹田，瘋狂噬咬，只一瞬就讓齊麟痛到窒息。

他直接陷入血肉火海之中，那年少的面孔燒得碎肉橫流。

這種痛，別提多噩夢。

好在虛空戒有八枚冰玄丹戰利品！

齊麟以最快速度，喂丹入體，動作嫻熟。

八條冰封之路自喉嚨涌下，再度凍結一身病炎，將那焚火之流，逼回到左手小拇指處。

“服丹之后，焚過的血肉，竟再次恢復如初，而且……更有光澤？”

齊麟呆呆看著自己的手臂。

他震驚發現，這個病發和痊愈的過程，并非是幻覺，而是一次血肉破損焚焦后的神速重鑄。

雖然真元似沒太大變化，但他活動了一下筋骨、血肉，竟有種更輕快、有勁的感覺，同時還有一種饑餓感。

“你，到底是什么？”

齊麟瞇著眼，看著左手小尾指那流轉火苗的‘血肉小口’。

咔嚓！咔嚓！

那血肉小口，正磨著鋒利的尖牙，還打了個飽嗝……就好像是在回味冰玄丹的美味似的。

“我結霜丹和冰玄丹，其實都是被你吃了？”齊麟道。

“天道五衰！天道五衰！”

這血盆小口又在叫。

“胖爺，這到底是啥啊？”齊麟無語透頂。

“讓本尊琢磨一番。”小黑獸湊上前來，觀摩一陣，恍然大悟，“絕對是你的痔瘡！”

齊麟只想掐死它。

“好消息是命又保住了，小尾指又存了一些能噴人的火。”

“壞消息是冰玄丹沒了，再發作我就真要死了。”

這不是逼自己去搶冰玄丹么？

服！

這個夜晚，齊麟既認清了自己無魂力，斷了丹器之路，又叫這火焚病折磨一陣，屬實有些晦氣。

“一炁上品，小星月劍法。”

齊麟收起其他物品，只剩這一門殺人技。

這才是齊麟最期待之物。

“我若是命魂缺一角，恐怕修劍法，也比他人愚鈍許多吧。”

他自嘲一番，但并沒泄氣。

不得不說，那小黑獸的話留在了齊麟心間。

修行乃奪天之路，天賦如長相……長得丑也能殺穿天！

“關鍵在一個字，奪！”

“我身上的符號神壹之神脈，不也是一祖生生奪來予我煉化的？”

以此為信條，齊麟十三歲的心，沉住了。

他翻開劍譜，借著月光，默默研讀。

“雖只有兩劍，一劍點星封喉，一劍月影蕩天，但每一劍之細節變化，竟都有十頁以上。”

“顯然，姜閣主贈我的，乃是頂級好物。”

“但……”

齊麟隨手捏起石桌上一根三寸樹枝，往桌面一刺。

只見那樹枝尖端，燃起一點星光，星光瞬分上千星點，仿若一面星空，忽地撒在了石桌上。

叮！

最終，樹枝和石桌碰撞一瞬，竟發出金屬激撞之聲。

那樹枝，竟已扎入石桌半寸，不見斷裂。

“不會吧……”

齊麟抽出那樹枝，一臉茫然，“一炁上品劍法，竟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