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姜毅的喉間泛起腥甜,他的這記劍氣帶著雷電之力,足以劈開山岳,此刻卻被他輕飄飄地化解了。
他立刻掏出兩枚聚氣丹服下,再次聚起周身的靈力。
姜毅眸中滑過一絲堅定之色,長劍凌空劃出,雷霆劍氣形成漫天劍陣轟然砸下,雷暴之聲響徹云霄。
“咔嚓——”
許映塵凝成的冰壁表面已布滿裂痕、欲碎未碎,但他身處冰層中心,未受絲毫損傷。
“天衍歸一訣只能止步于庚金化雷么?”
許映塵淡淡開口,指尖微抬,冰壁瞬間拆解為漫天的水滴。
“三招已過。”
話音剛落下,空中的數百滴水花便卷著尚未消散的雷電反沖而來。
姜毅瞳孔一縮,本命劍急速回旋形成劍幕,然而許映塵的每一滴水花都在他的劍身上烙下了焦黑的雷紋。
沈蘊看著許映塵帥的沒邊的這一套,眨了眨眼。
不知道能否約許師兄出去一聚,見面花也不用帶,帶個棍子來給她就行。
姜毅正在雙臂發麻之際,腳下突然涌現暗流。
許映塵左手掐訣,擂臺上的積水忽然化作水龍纏住姜毅的劍身,右手指尖凝出一柄幽藍的水劍。
他淡淡吐出兩個字:“截脈。”
下一秒,那幽藍水劍劃破空氣,帶著滔天的氣勢直刺向姜毅。
姜毅心中大駭,此時他雙臂酸麻,劍幕根本防不住他,而腳下的水龍又緊緊纏住本命劍,讓他行動受限。
但沒想到,那幽藍水劍只是擦著姜毅的衣衫劃過,在胸口處留下了一道血痕,鮮血瞬間紅了他的衣衫,卻沒傷及經脈。
姜毅被那水系劍意沖擊地悶哼一聲,踉蹌著后退幾步,險些摔倒在擂臺上。
許映塵站在原地,神色平靜,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只淡淡地說出幾個字:“莫要逞強。”
姜毅的臉色頓時變得像死了三天一樣難看。
他心里明白,剛才許映塵留了手,不然自己此刻早已被震碎了經脈。
只是他實在費解,自己已經聽了師尊的話,歷經那么多生死瞬間,為何卻還是不夠強?
他強忍著疼痛,直了直身子,對著許映塵說道:“多謝師兄手下留情。”
許映塵似乎聽出了他話里的未盡之意,忽然認真地看了他一眼:“你若能潛心修煉,他日再與我切磋,我自會全力以赴。”
姜毅一怔,沒想到許映塵竟然懂他的意思。
他隨即恭恭敬敬地對著許映塵拱手說道:“多謝師兄。”
沈蘊全程目睹二人交戰,陷入沉思。
能將水靈根修煉至化冰之境,且還能用這水包容萬物將其折回,絕非普通修士所能企及。
若是她與許映塵對戰,必是一場惡戰。
她望向那一身從容之姿的許映塵,忽覺心頭一陣唏噓。
雖不知他為何突然成了氣運之子,但若真如原劇情般因丹田受創而沉寂,這般驚才絕艷之人就此隕落實在令人扼腕。
修真界若成氣象,須是大千世界包容萬象,天驕各展鋒芒,千法萬道共綻芳華。
這人劍鋒可挑水成瀑,該是化作直上九霄的蒼龍,而非墜入泥淖的殘鱗。
……
姜毅當場舉手認輸,隨后轉身下了擂臺。
沈蘊看到他衣衫上滿是血漬,立刻皺起眉頭,想去攙扶姜毅。
然而身側的宋泉比她動作更快,先一步接住了姜毅。
“師兄可還好?”宋泉說著,便掏出一粒回春丹遞了過去。
姜毅毫不客氣,順著宋泉的指尖將回春丹一口吞下:“無礙,許師兄留了手。”
“師兄先去休息吧?”
“無妨,我陪你看一會師姐的對戰。”
宋泉點了點頭,掐訣往姜毅體內渡了些治愈靈氣,見他臉色有所好轉才停手。
沈蘊看著這哥倆好的樣子,深感欣慰,于是將伸出的圓手收了回去。
沈蘊的眼角余光里,一張清冷出塵的面龐轉瞬即逝。
她凝神望去,正巧對上許映塵投來的視線,于是沈蘊輕輕頷首道:“許師兄。”
此時恰逢微風襲來,那人法衣上的銀龍暗紋流轉,將他的眉眼襯得愈發冷峻。
沈蘊清音入耳,他垂首輕點作為應答。
玉冠垂下的絲絳隨著他的動作輕晃,如疏離雪山恰好飄過一縷薄霧。
沈蘊:……
雖然頂著一張性冷淡的臉,但他還真是挺有禮貌的。
只是這份禮節總讓她產生微妙的錯覺,仿佛在說“朕來和你打招呼”一樣。
沈蘊尋思著點過頭就算打過招呼了,便不再開口,轉而將神識外放,掃視各個擂臺,看看有沒有她感興趣的人。
這一掃,她立刻被其中一個擂臺上的金溯吸引住了。
金溯是金家的庶子,沒有家族資源扶持,且只有三靈根,按理說,以他這樣的資質,這輩子都不可能晉升為金丹中期。
可他不僅突破到了金丹中期,還比單靈根的金煜整整高出一個大境界。
信他是因為勤奮刻苦走到這一步,還不如信男人的那句我就蹭蹭不進去。
金溯正在和一名同為金丹中期的陣修對戰。
那陣修已經將金溯困在了自己布置的高階陣法之中,然而金溯卻毫無緊張之色,他手持金麟劍,不緊不慢地走到陣法中的一處,猛地一劍刺了過去。
那陣修瞬間大驚失色,沈蘊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金溯找到了陣眼。
果然下一秒,陣法便被他輕飄飄地破了。
緊接著金溯便如鬼魅般繞到那陣修身后,一劍橫在了對方脖子處,另一只手則凝聚了一團三色靈氣,抵在了那陣修的丹田處。
“……我認輸。”
聽到這話,金溯面無表情地收了劍。
哈哈?
這樣的陣法造詣和實力,是一個不受寵沒資源的庶子能有的嗎?
天劍門有教過這么牛X的身法走位嗎?
沈蘊瞇起眼審視著金溯。
此刻他眉目間翻涌的戾氣,與初遇時端方的模樣形成撕裂般的反差。
有意思。
是一打架就會變臉,還是他有雙重人格呢?
又或者,是他體內寄宿著另外一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