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濁的眼睛瞇了起來。
“但是還沒問,你們跟忠勇夫人什么關系?”
林清濁第一次沒有等林清柏先開口:“是我母親。”
林清柏也沉默的點頭。
桌上鴉雀無聲,原來倒霉的就是他們家。
林清濁看向說話的那個人,“你剛才說程家嗣子在這里?”
“是……是啊!”
那人突然就不敢說了。
林清柏和林清濁對視了一眼,先行告辭了。
有人問:“這是林夫人的兩個孩子?”
暴露程家人行蹤的小少年露出甜笑,“怎么可能,林夫人二子是個習武的,已經又往邊關去了,母親被降罪,沒有耽誤他的決心。”
一桌人贊嘆:“對得起皇上給的封號。”
“那個長得好看的,是林家的三子,家中姨娘所生,不過林家的教養都是統一的,所以也是林夫人膝下長大的。”
“怪不得。”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少年笑了笑,“我母親出身廣陵許家,許家現在的當家夫人你們忘了是誰?”
“哦!怪不得。”
問話的人,用扇子拊掌,“現在許家的當家夫人,正是陳家第三女。”
“你們有親啊!怎么不提一嘴?”
“我也是聽他們說了,才知道是親戚的,不然也是頭一次見。”
……
林清柏和林清濁單獨找了個地方,兄弟倆沉默對視,相顧無言。
過了一會兒,林清柏說:“不能死。”
林清濁一臉淡定,“兄長說什么呢?”
“我說程家嗣子不能死。”
林清濁:……
“宗子是家族大計,沒了宗子兩家結下死仇,我們沒能力替父母抵擋。”
“況且程家人多,這個嗣子沒了,還有下一個。”
“我們現在年紀還小,做不干凈,肯定會被人查到的。”
“君子不立于危墻。”
林清濁就淡定的看著林清柏,“好,都聽哥哥的。”
“但是我們可以做點別的。”
林清濁看向了林清柏。
林清柏抬頭,嘴角似乎帶了一點笑:“我們辯論吧!讓所有人都知道程家虛有其表,無恥至極。”
“用程家的名聲做墊腳石,成為我們兄弟倆揚名的第一步。”
林清濁覺得自己的心像是放在油盤上在煎,但是也不多不承認,兄長確實是適合當宗子。
要是林清濁可能會讓對方一個骯臟的方式死去,而且他自信不會被查到。
雖然知道是他干的,對方也沒證據,但是兄長既然不這樣想,那還是聽兄長的。
事情暫時放下,林清濁說:“母親……一向吊兒郎當的,自在慣了,這次被罰,估計不好過。”
其實陳玉壺也不是傳統的,古代的母親的樣子。
她不嚴肅,不莊重,喜歡和孩子嬉鬧,有的時候也跟他們慪氣,慪氣了就等著他們哄。
林清濁想象不出來母親一個人跪在小屋里,一身素衣,被人看守每日罰跪的樣子。
林清柏看他心神不寧,“放心吧!家中祖母父親都在,還有兩位姨娘,不會讓母親吃虧的。”
“她肯定是躺在姨娘的懷里吃荔枝,而不是日日被宮人磋磨。”
“兄長就那么確信,祖母和父親不會棄母親于不顧?”
林清濁皺著眉頭。
他對林驥的信任是真的不多,對林老太那更是沒有。
“不是,我是相信我母親。”
“母親過不好,那她就會把屋脊抽掉,一屋子人都砸死,而不是她自己受苦。”
林清柏說這話的時候很淡定,仿佛說的就是真的。
“母親過不好,自己會跑。”
林清濁沉默了,徹底被說服了。
程氏嗣子接到帖子,就知道來者不善,去了可能會丟臉,不去未戰先怯,更加丟臉。
還是去吧!
好在程家的教學不是假的,程家這位嗣子還算有幾分本事。
林家兩兄弟的辯論是跟著陳玉壺的二哥一起學的,而且他們上學的時候人多,天天吵。
不是程家這根沒有實踐的獨苗能比的。
林家兩兄弟大勝,一個冷,一個更冷。
兩兄弟盯著程琦,好像兩頭已經半大,初具殺傷力的野獸。
程琦額頭冒汗,“我輸了,你們說吧!想讓我做什么。”
這也算是辯論賽的規矩了,不涉及家族,可以讓對方做一件事兒。
原本是讓少年交友的手段。
周圍人都看著,林清濁突然笑了,他長得像胡姨娘,生的好看。
林清濁說:“我和兄長沒想做什么。”
他輕笑了一下,“只是你們程家……真是樣樣都一般。”
家風家風一般,德行德行一般,現在教育也一般。
一句話沒多說,為難人的事情也沒做,但是嘲諷程度拉滿。
程琦直接紅溫了。
程琦來之前就知道這兄弟倆不安好心,但是他還是來了。
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對兄弟想要做什么了。
關于最近程家的風言風語剛剛下去。
之所以下去也是因為被太后降懿旨給林夫人的事情給壓下去了。
這兄弟來則是徹底把程家給釘在恥辱柱上。
而且現在拼的是父輩,程家家大勢大,為官者眾多,程始背靠太后。
林驥簡在帝心,陳家世代有人為官,人數貴精不貴多。
那等將來呢?程家這種風氣,將來遇上如狼似虎的林家兄弟,能有勝算嗎?
還有就是他這個嗣子輸了,給程家丟臉,程家的內部難道不會動蕩嗎?
這兄弟倆也是在向眾人說,他們林家比程家更加值得投資。
程琦越想越覺得這兄弟倆用心險惡。
總之這件事還是很快的被傳播出去了,直到京城的人都聽說了。
兩個孩子辦完了這件事兒,也開始往家趕。
陳玉壺聽說的時候,美滋滋的,覺得自己老了是真有指望了。
這下子不用愁了。
這么好的孩子,居然是她兒子。
林驥晚上下值回來,直奔漪瀾院,陳玉壺已經快一個月沒出門了。
每天無聊的發霉,但是今天林驥回來給了她一個重大的消息。
林驥說:“外朝使者馬上就要進京了,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把程始做掉?”
陳玉壺的下巴快要掉地上。
她說什么來著,就說古代危險吧!
陳玉壺看著林驥:“可是這次使者進京,皇上很看重,你在這上面搞貓膩,皇上恐怕不高興。”
“沒事兒,他死了皇上才順氣。”
陳玉壺電視劇看的多了,莫名的覺得,皇上什么都知道。
全都是高深莫測的老登,所以她有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