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才說還什么?”
一字一句,從鄭峰緊閉的雙唇間緩緩吐出。
當話音落下時,整個清風山山頂,似乎被卷入了一陣無形的洪流之中。
呂南軒等太玄門長老,感覺到氣氛中的壓迫感。
只覺得心臟就像是被人揪住了似的。
緊張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見無人回答自己的話,鄭峰的目光落在那張信紙上。
拿信的長老,在鄭峰的目光注視下,只覺得渾身如墮冰窖。
手都在不受控制的發抖。
“掌,掌門……”
唰。
鄭峰像是懶得聽他廢話,手一揮,一股氣勁包裹著那張信紙。
下一秒,信紙就到了鄭峰手中。
看著鄭峰的臉色,隨著掃過信紙上的內容,而越來越陰沉。
長老們一個個也是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靜明重傷,生死不明……”
“罪魁禍首是……李!追!風!”
咬牙切齒的念出兇手的名字,鄭峰手掌一下握緊。
那羸弱的白紙,頓時在掌心中碎成白雪般的碎末。
轟!
鄭峰就這么直直站起身,隨著他腳往前一踏。
腳下的大石頓時四分五裂。
“不好,快走!”
察覺到鄭峰的氣勢,并沒有因此而衰減,反而還在不斷積蓄。
其他長老們頓時大驚失色,一個個連平日里道骨仙風的形象都不顧了。
趕緊便往山下跑去。
“長老們……”
剛上山的太玄門弟子,滿臉迷茫,還沒弄清發生什么。
轟然一聲,磅礴氣勁籠罩清風山頂。
整個山頂,都在巨響中,連同那名弟子一起化為烏有!
滾滾煙塵,從山頂升起。
整座清風山,都像是在發出悲鳴聲!
而那些險險逃過一劫的太玄門長老,看到這一幕,眼神充滿心有余悸的心驚!
“閉關數月,掌門師兄的功力又精進了。”
“現在的掌門師兄,在宗師中期里,恐怕已經難覓對手了。”
“我等就算一輩子,也是望塵莫及啊。”
宗師一怒,血流千里!
這絕對不是有人隨便吹噓的!
一邊為鄭峰的功力而驚嘆,但同時,這些長老心中也充滿了不安。
趙靜明出事,現在的鄭峰,不管是情緒,還是狀態,都決不可能和往常一樣冷靜。
他們要是一個不小心,再惹怒了鄭峰。
那后果只怕會不堪設想。
剛才那名尸骨無存的太玄門弟子,就是最好的證據!
“那現在怎么辦?”
山頂的動靜雖然已經漸漸平息,但是太玄門的長老們。
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十幾個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當出頭鳥。
而就在此時,他們突然聽見山上,傳來腳步聲。
回頭一看,只見揚起的煙塵中,一道身影走下山。
不是鄭峰,又是誰?
“掌,掌門師兄……”
感受到鄭峰渾身陰沉的快要冒出的黑氣。
太玄門的長老們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掌門師兄,您這是要去哪啊?”
看到鄭峰徑直往山下走去,呂南軒大著膽子問到。
“帝都。”
鄭峰面無表情拋出兩個字。
“老夫不管他李追風背后靠山是何人,是不是大乾國師。”
“靜明一事,他必須給老夫一個交代。”
“否則,老夫會讓他嘗一嘗,何為生不如死的滋味!”
鄭峰的話,通過渾厚的內力,清楚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直到最后一個字話音落下,他整個人,也已經在半山腰。
二十多年心血,悉心培養出的弟子。
就算沒有任何血緣,兩人之間,也早就到了親如半子的程度。
此刻鄭峰心中除了心痛,更多的還是憤怒!
若是不能從李追風那討回代價,他作為太玄門掌門。
又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而其他長老,只能愣愣的看著鄭峰的身影飄然遠去。
“完了完了。”
一名長老慘白著臉。
“掌門這是動真怒了啊!”
薛韶和呂南軒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一旦讓鄭峰到了帝都,那他們的謊言,很有可能就會被揭穿。
這會給陛下的計劃,造成很大的影響!
無論如何,他們得盡快將這個情報,送到陛下的手中!
……
天衍宗。
“夢慈拜見師父。”
身著一襲紫色衣裙的蕭夢慈,仍然是戴著面紗。
盈盈向面前人拜下。
“起來吧。”
說話的,是一名看起來只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容貌清秀俊美,比起一些女子,都有過之無不及。
說話更是慢條斯理。
烏黑發亮的雙眼中,仿佛蘊含著無限的深沉與神秘。
“這次你代表我宗門,遠赴帝都,參加天道大會,結果如何?”
天衍宗宗主聶師道緩緩道。
只見蕭夢慈低下腦袋,聲音也十分低落。
“弟子無能。”
聽到這四個字,聶師道表情并不驚訝。
“你已經盡力,為師并不怪你。”
說著,聶師道微微嘆了一口氣。
“百年之前如此,百年之后亦是如此。”
“難道,太玄門真是我天衍宗不可攀越的高山?”
可誰知蕭夢慈聽完他的感嘆,遲疑了一下,搖搖頭。
“師父,天道大會的獲勝者,不是太玄門。”
聶師道動作一頓,看向蕭夢慈。
“什么?”
剛才蕭夢慈說自己敗了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蕭夢慈敗給了太玄門的弟子。
可蕭夢慈卻否定了這個答案。
“此次太玄門難道沒有派人參加天道大會?”
“那是誰贏了,東林門,還是無量寺?”
聶師道將能想到的對手,都猜了個遍。
蕭夢慈卻再次搖起了頭。
“勝者并不是八大宗門的人。”
“而是一個自稱叫李追風的白衣術士。”
“此人不僅精通傳說中,世間所有推演之術起源的天地大推演術。”
“就連太玄門的趙靜明,也在他的五雷天心訣下,身受重傷。”
雖然蕭夢慈只是簡單描述了一下,但聶師道聽到這里。
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連太玄門的趙靜明都敗了……”
趙靜明的名字,聶師道也有聽過。
但比起這個,最讓聶師道在意的,是蕭夢慈剛才提到的那個名字。
“天地大推演術……”
深沉的雙眼,再也無法維持平靜。
而是充滿了某種向往似的狂熱。
“這可是我天衍宗,夢寐以求的推演術……”
天衍宗歷經三十幾代宗主,都對這失傳已久的天地大推演術,到了夢寐以求的地步。
甚至對聶師道來說,只要能夠看天地大推演術一眼。
他這一生,就已經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