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島宛如一柄斜貫天穹的巨劍,劍鋒直指東海,劍身則深深插入海底。
整座島嶼籠罩在終年不散的星霧幻境之中。
島上崖壁如劍削斧劈,布滿縱橫交錯的古老劍痕。
每一道,都仿佛蘊含著某種玄奧的劍道真意。
傳聞中,青蓮劍仙的《青蓮劍歌》曾在此留下“劍氣縱橫千里”的青蓮劍意。
武當張真人的《真武劍訣》亦在此刻下“龜蛇相纏”的陰陽劍勢,多年來,吸引無數(shù)劍修前來朝圣參悟。
趙無羈此時已置身在天璣島上終年不散的星霧幻境邊緣,眼中浮現(xiàn)一絲凝重。
這星霧看似飄渺,實則暗藏殺機,乃是劍冢大陣的一部分,蘊含著諸多劍修曾留下的劍意與執(zhí)念。
“這星霧幻境,倒是有些門道,竟是如幻如劍,劍氣劍意成陣!”
趙無羈低聲自語,卻也沒有猶豫,一步踏入星霧之內(nèi)。
瞬間,四周景象驟然變幻。
四周原本清晰可見的崖壁劍痕,此刻竟如活物般扭曲蠕動,化作一道道凌厲劍氣,從四面八方襲來。
劍氣縱橫交錯,宛如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將趙無羈籠罩其中。
“倒是直接”
他眉頭微挑,不慌不忙地掐起劍訣。
寒魄飛劍應聲而出,化作二十四道璀璨劍光,環(huán)繞周身。
劍光如星河傾瀉,與襲來的幻境劍氣碰撞,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
然而,這星霧幻境仿佛無窮無盡,劍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且每一道劍氣都蘊含著不同的劍意,或凌厲如風,或厚重如山,或詭譎如影,仿佛諸多劍修同時進攻,令人防不勝防。
“有些意思。”
趙無羈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他并未急于破陣,而是以布陣術(shù)悄然感知幻境劍陣的運轉(zhuǎn)規(guī)律。
神識如絲,悄然滲透星霧,捕捉劍陣的脈絡與節(jié)點。
與此同時,島心處。
一座高逾十丈的劍碑巍然矗立。
碑身刻滿晦澀難明的上古劍紋,隱隱有劍鳴回蕩。
麒麟劍宗第四劍子血麒麟蕭沉舟盤坐于碑前。
他一襲靛青劍袍纖塵不染,衣袂無風自動,周身繚繞著若有若無的劍氣。
膝上橫著一柄無鞘古劍,劍身幽藍如寒潭,鋒刃處偶爾閃過一抹刺目血芒,似與如血夕陽共鳴。
驀地,蕭沉舟睜開雙眼,目光一閃,通明劍心遙遙感應著外面星霧幻境中傳達而來的劍意,心中一動。
“看來應該是柳師弟和莫長老傳訊提到的那琳瑯趙無羈!”
他稍稍感應片刻,不由微微搖頭,這趙無羈破劍陣的方式不對。
以這種方式,要么功敗垂成,根本進不來島心。
要么就得耗時去磨,數(shù)月之后才可能闖入進來。
他不再關(guān)注,繼續(xù)參悟?qū)γ嫘嗡啤珮O’的一道劍痕。
星霧幻境之內(nèi)。
“原來如此……”
趙無羈眼中精光一閃。
憑借布陣術(shù),他已然洞悉了幻境劍陣的所有奧秘。
這劍陣以星霧為媒介,借助多年來島上無數(shù)劍修留下的劍意,形成了一座生生不息的劍意迷宮。
若不懂劍意劍陣,強行破之,只會引發(fā)更多劍意的反撲,陷入死斗。
“既然如此,便以劍意對劍意,以劍陣破劍陣!”
趙無羈低喝一聲,劍指一引。
“嗖嗖嗖——”
寒魄飛劍驟然分化三十六道星紋劍光,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天罡劍陣圖。
與此同時,他雙手掐訣,布陣術(shù)全力施展,將自身劍意融入陣圖之中。
“嗡!”
天罡陣圖光芒大放,與星霧幻境中的劍意產(chǎn)生共鳴。
趙無羈以布陣術(shù)為引,以劍意為媒,竟在幻境中硬生生開辟出一條通道。
劍光所過之處,星霧退散,劍氣消弭。
論陣法,他極其精湛。
論劍意,他更是不輸這星霧幻境中絕大部分劍修所留的劍意。
此時,他的布陣術(shù)與劍術(shù)完美融合。
劍陣如臂使指,每一道劍光都精準地擊在幻境劍陣的薄弱之處。
“破!”
隨著他一聲清喝,天罡陣圖轟然運轉(zhuǎn)。
三十六道劍光如星河倒卷,將星霧幻境撕裂出一道巨大的缺口。
霧氣般的劍氣霎時消散開來,露出島上真實的景象。
趙無羈收劍而立,感受著體內(nèi)澎湃的劍意與布陣術(shù)的微妙變化。
陰陽珠表面浮現(xiàn)出,布陣術(shù)與劍術(shù)的熟練度皆有所提升。
尤其是布陣術(shù),已觸及爐火純青的邊緣。
“這星霧幻境,倒是一處不錯的試煉之地。”
他微微一笑,邁步向前,朝著島心的劍碑走去,很快便看到島心劍碑對面坐著的一名青年,渾身散發(fā)冷冽劍意和強大靈威,顯得很凌厲。
“又是麒麟劍宗的人?而且還是凝神境后期。”
趙無羈目光落在那青年腰間的麒麟劍令上,眼神掠過一絲古怪。
這蓬萊劍冢,干脆取名叫麒麟劍冢算了。
進入主島的三人,他遇到的兩人都是麒麟劍宗的。
“柳師弟傳訊提及,趙道友的劍道造詣,果然不凡,我還以為,你會在外面星霧幻境多困一段時間。”
這時,那青年開口,聲音如清泉擊石,與周身凌厲劍意形成奇妙反差,“在下蕭沉舟,道友若要參悟這劍碑,還請稍候片刻,或先移步他處,容蕭某參悟這式劍痕。”
蕭沉舟說著,微微抬眸,目光如劍光般清冽透亮,卻又帶著世家公子般的溫雅氣度,看向趙無羈微微頷首致意以示尊敬。
趙無羈略感意外。
這麒麟劍宗的劍修渾身散發(fā)凌厲劍意,好似一把出鞘的殺伐之劍。
但言談舉止卻竟如此溫和,與冷峻形象大相徑庭,頗為反差。
“蕭道友客氣!”
對方客氣,他也不會失禮,抱拳應下后,也不急于去參悟那最中央的劍碑,信步走向一側(cè)無人處的巖壁。
卻見巖壁上星霧流轉(zhuǎn),如夢似幻。
隱約可見四周巖壁上十幾道深逾丈許的劍痕,每一劃都似蘊藏劍道至理。
其中有一道尤為醒目,形如青蓮綻放,劍意磅礴如海。
僅僅是靠近,便讓人肌膚生寒,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無形劍氣撕裂。
“這是.”
趙無羈若有所覺,指尖輕撫劍痕邊緣。
頓覺一股凌厲劍意,如潮水般涌入識海。
眼前浮現(xiàn)出云海翻騰,一道白衣身影踏劍而行,衣袂獵獵如謫仙臨塵。
那劍仙仰首痛飲瓊漿,忽而長嘯一聲,劍鋒所指,妖氣盡散!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青虹貫日,劍光如練。
趙無羈恍惚間看見:
一劍斬落,房屋般大小的妖獸頭顱沖天而起,血雨傾盆。
劍氣縱橫,酒香彌漫,那劍意恣意狂放,卻又暗含劍道韻律,令人心神震顫。
蓮開處,妖魔授首。
蓮謝時,乾坤朗朗!
“轟!”
這跨越千年的劍意驟然爆發(fā),如萬劍穿心般刺向趙無羈識海。
“好強的劍意!”
識海中,冰劍神念核心瘋狂震顫。
二十四道寒魄劍光自發(fā)護主,在神識內(nèi)結(jié)成玄冰劍域。
“咔咔”聲中,冰晶蔓延,與襲來的青蓮劍氣轟然相撞!
兩股劍意交鋒,趙無羈眼前幻象再變。
卻見那白衣劍仙忽然轉(zhuǎn)身,醉眼朦朧中,閃過一絲豪邁與贊許。
劍鋒輕挑,漫天青蓮倏忽聚為一束,化作三寸青芒,猶如一朵青蓮旋轉(zhuǎn),直刺他眉心!
“破!”
危急關(guān)頭,趙無羈劍意高度凝聚,雙眸暴綻銳芒。
寒魄劍意極致凝練,竟在識海顯化出一柄晶瑩剔透的冰晶劍蓮,迎著青蓮逆斬而上!
“錚!!”
清越劍鳴響徹神魂。
冰晶劍蓮寸寸碎裂,花瓣紛飛,但那青蓮也被生生逼退,重新散作漫天蓮影。
恍惚間,似有清朗笑聲穿透時空,從劍意中掠出,帶著三分醉意七分不羈: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小子不錯,當浮一大白!”
“這便是青蓮劍仙的劍意?好狂放肆意!”
他身軀一震,后撤數(shù)步,連忙收回手指,指尖已滲出一絲血珠。
指尖傷口凝結(jié)著冰晶與青芒交織的奇異血痂,隱隱形成蓮花紋路。
陰陽珠上熟練度流轉(zhuǎn),新領(lǐng)悟的劍意如清泉流淌心間,劍術(shù)熟練度提升了一百多。
趙無羈腦海中盡是烙印方才那一朵青蓮,已是學會了這一御劍劍技。
相較于玄冰劍決的玄冰劍蓮,這青蓮劍仙的青蓮劍氣,更強了很多。
不遠處,蕭沉舟似有所感,不由唇角微揚:“趙道友果然有些門道。
此乃太白前輩的‘青蓮劍歌’殘痕,尋常劍修觸之即傷,難有領(lǐng)悟。
道友竟能全身而退,還留下青蓮印記,難怪柳師弟對你贊譽有加。”
“那是柳道友高抬!”
趙無羈平淡一笑。
這蕭沉舟,顯然也是想試探看他的本事,因此方才并未提醒。
趙無羈拱手作揖后,沿著巖壁緩步而行,細細品悟壁上諸多劍痕。
這些劍痕雖不及青蓮劍仙那般驚艷,卻也來歷不凡
皆是各時代劍修大派精心栽培的天驕所留!
偶有幾道出自寒門劍修之手,能在此留痕者,必有其過人之處。
趙無羈沉浸其中,只覺劍道浩瀚,三人行必有我?guī)煛?/p>
不知不覺間,劍術(shù)熟練度已攀升至2912,距離突破僅一步之遙!
行至一處空白巖壁前,他駐足沉吟。
“唰!”
目光如劍,迸射出凌厲劍意!
巖壁上頓時浮現(xiàn)兩道形似雙目的劍痕,劍意內(nèi)斂,返璞歸真。
這痕跡不似尋常劍招,卻暗藏驚人劍意,縱觀整面巖壁,唯有青蓮劍痕在形態(tài)上可與之媲美。
“我來到,我看到,便留下一點痕跡.”
趙無羈凝視自己的杰作,微微頷首。
轉(zhuǎn)頭望向不遠處.
第四麒麟劍子蕭沉舟仍在劍碑前參悟。
他并未上前打擾,只是靜靜轉(zhuǎn)身。
漫步行至無人處的島嶼邊緣。
他取出之前從壺天空間截取的酒菌菌絲。
目光深邃地望向遠處云霧繚繞的其他幾座主島。
海風獵獵,吹動他紫袍翻飛。
“那菌妖究竟藏于何處?既然在外圍島嶼遍尋無果”
他低聲自語,雙指并攏點向眉心,“那便以嫁夢術(shù)再探一次!”
“嗡!”
神識如潮水般涌入菌絲,嫁夢術(shù)青光自他眸中迸發(fā)。
眼前景象驟然扭曲,化作一片朦朧夢境。
夢境中,菌絲如活物般蠕動延伸,竟在虛空中勾勒出一座孤島的輪廓。
那島嶼形如臥龍,四周海水被無形之力排開,形成環(huán)狀溝壑。
島上布滿蜂窩狀孔洞,與他曾在赤水峰天寶洞之內(nèi)嫁夢所見如出一轍。
“這是.”
趙無羈心頭一震。
夢境視角突然拉遠,只見那孤島緩緩沉入海底,與七座劍島組成的北斗陣型逐漸重合。
最終,島嶼輪廓竟與如今劍冢的天權(quán)島完美重迭!
“難道是天權(quán)島?!”
畫面驟然破碎。
趙無羈猛然睜眼,額角已滲出冷汗。
他死死盯著遠處天權(quán)島方向。
只見島下海水幽暗如墨,隱約似有極其腐朽的龍氣翻騰。
“原來在天寶洞時感應到的那座孤島,竟是劍冢天權(quán)島最初的模樣?”
他心神震顫,腦海掀起驚濤駭浪,“那菌妖如今在何處?”
他神識掃過儲物袋。
袋內(nèi)的三枚醒酒石,金、人、地三石正微微發(fā)燙,似在呼應什么。
一個更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
若菌妖帶著天級醒酒石逃到天權(quán)島,最可能藏身之處,便是天權(quán)島下的困龍淵!
“不對.”
他忽然搖頭。
劍冢每甲子現(xiàn)世一次,這么多年來,多少劍修進出,星河道人曾經(jīng)都來島上參悟過。
若菌妖盤踞島上,早該被人發(fā)現(xiàn)。除非.
“除非它早就在劍冢成形后,藏在困龍淵底,與那傳聞中的蛟龍尸骸相伴!”
這個念頭令他毛骨悚然。
他想起星河道人曾說,困龍淵下有蛟龍尸骸,其龍珠蘊含滄海劍意。
若菌妖借龍珠氣息遮掩,確實可能躲過修士探查。
“若真是如此,菌妖藏得倒是夠深究竟是它自己藏了起來,還是被當初創(chuàng)造劍冢的人收服后藏了起來?”
趙無羈瞇起雙眼,心中思緒起伏。
困龍淵可不是什么善地,其中極度危險。
多少年來,有自恃實力的劍修闖困龍淵,想要得到蘊藏滄海劍意的龍珠,結(jié)果都是一去不復返。
強如當年金丹期的星河道人,都不敢深入天權(quán)島下的困龍淵。
而今哪怕是靈氣枯竭的末法之世,畢竟劍冢底下還是有上古靈脈的。
萬一困龍淵內(nèi)存在什么兇險,至少也能發(fā)揮昔日全盛時期的五六成威能,不是他現(xiàn)在的實力所能承受的。
“麻煩了看來只能再等一個甲子再來,才有可能擁有實力去探那困龍淵了.”
趙無羈皺眉思忖,突然腦海靈光一閃,想起鎮(zhèn)海碑上浮現(xiàn)的九鼎虛影和海圖。
心中不由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想:“大禹治水時曾鎮(zhèn)蛟龍莫非這困龍淵下的蛟龍,與九鼎有關(guān)?”
他正欲迅速取出壺天空間內(nèi)的鎮(zhèn)海碑。
手中動作卻又驀然一頓,指尖懸停。
嫁夢術(shù)如漣漪般在識海中自發(fā)激蕩。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如針刺般襲來。
手中菌絲迅速化作飛灰,融入嫁夢術(shù)法中。
他雙目微闔,眼前驟然浮現(xiàn)出一幕夢境碎片。
夢境中,鎮(zhèn)海碑湛藍光芒穿透壺天空間,碑文九鼎虛影與海底龍氣激烈碰撞。
天權(quán)島下方,幽暗的困龍淵驟然沸騰。
淤泥中睜開一對猩紅龍瞳,腐朽的蛟龍尸骸竟在碑文刺激下節(jié)節(jié)復蘇。
一道龍魂裹挾滔天濁浪沖天而起!
更駭人的是,龍尸腹腔內(nèi),隱約有蜂窩狀菌絲蠕動,一枚天級醒酒石在菌群中央閃爍妖異血光.
“嘶!”
夢境驟然崩潰。
趙無羈猛然睜眼,后背已沁出冷汗。
他迅速停止手中動作,眼神驚悸:“鎮(zhèn)海碑催動后,竟是有可能引動龍魂?那菌妖果然藏在龍尸體內(nèi)!”
對于嫁夢術(shù)周公解夢的手段,他是深信不疑的,此刻已不敢再妄動。
遠處,天權(quán)島方向忽有陰風掠過,海面無端泛起細密波紋,仿佛某種古老存在正隔著深淵窺視。
他當即掐訣收斂氣息,將壺天空間徹底封閉,心中暗忖:“蛟龍尸骸被菌妖寄生,鎮(zhèn)海碑中的海圖雖不知是否是指向劍冢天權(quán)島,但二者必然存在聯(lián)系.”
就在此時,識海中嫁夢術(shù)再度震顫。
卻是有兩股截然不同的示警同時傳來。
一股來自白骨洞主衛(wèi)鼎,神識波動中夾雜著《玄陰白骨道》特有的陰冷氣息。
另一股則源自琳瑯洞天內(nèi)被他控制的玄明王朝修士,傳遞的訊息混亂而急促。
“張嗣塵來了?!”
趙無羈瞳孔驟縮。
他迅速掐訣,嫁夢術(shù)構(gòu)筑夢境,與其中一名留守在琳瑯洞天的玄明王朝修士共享視野。
卻見視野畫面中,玄國初代皇帝張嗣塵那高瘦的身影在漫天黑鴉環(huán)繞下,如禿鷲般盤旋在琳瑯洞天外。
他干枯手掌按在護山大陣上,凝神圓滿的靈壓竟令陣法光幕泛起漣漪狀裂痕!
“這老狗竟敢趁我不在襲擊洞天”
趙無羈眼中寒芒暴漲,當即掐訣引動嫁夢術(shù),神識如利劍,傳遞命令。
“衛(wèi)鼎、柏成觴!即刻出關(guān),傳訊女帝李詩雨轉(zhuǎn)移,馳援琳瑯洞天!”
他通過嫁夢術(shù),直接向這兩名被控制的凝神修士傳令,“配合護山大陣,不惜代價拖住張嗣塵!”
玄國,蓬萊行宮之下堆滿源晶的修煉秘室中。
正盤坐調(diào)息的衛(wèi)鼎和柏成觴齊齊睜眼,黑袍無風自動。
二人迅速起身,“遵命.!”
自從二十多天前,趙無羈命二人返回天南后,二人便跋涉七八日趕到了玄國的蓬萊行宮。
此后,二人便一直待在行宮地底.
那座由源晶打造的修煉密室內(nèi)調(diào)息恢復,穩(wěn)固境界。
這原是趙無羈與女帝李詩雨達成的默契。
一來可安置這兩大凝神境屬下。
二來在他這個琳瑯洞天唯一凝神洞主外出時,能有強者坐鎮(zhèn)玄國與洞天,以防不測。
如今,這番布置終是派上用場!
趙無羈的指令繼續(xù)通過嫁夢術(shù),傳遞給兩名玄明王朝修士:“啟動“玄天北斗陣”,立即配合季墨白等長老、峰主死守山門!援軍馬上趕到!”
話音方落,琳瑯洞天內(nèi),玄天北斗陣已從玄機峰上升起。
璀璨星光自玄機峰沖天而上,化作七道星柱勾連天地。
這些陣法,也是趙無羈從星河道人口中學到,曾在洞天內(nèi)親自改善布下,使得護山大陣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轟!”
張嗣塵一擊之下,陣法光幕劇烈搖晃,主持陣眼的盧長老“哇”地噴出鮮血。
參與布陣的諸多洞天修士卻如精準移位,竟借著陣法反震之力將傷害分攤。
有人吐血,胸口塌陷仍是面不改色,繼續(xù)向陣眼灌輸靈力。
天璣島上,趙無羈通過嫁夢術(shù)感知到戰(zhàn)況,臉色陰沉如鐵。
來不及了。
從東海夷州趕回天南玄國,哪怕他不計消耗全力飛遁,至少也需五天才能返回。
五天時間,琳瑯洞天若抗不下來,也早攻破了。
只能希望衛(wèi)鼎和柏成觴二人能護住洞天。
沒多久,就在護山大陣岌岌可危之時,通過夢境視野,趙無羈看到衛(wèi)鼎的幽冥白骨爪撕開云層,柏成觴的劍虹則裹挾著道道幽影破空而至!
“來得及!”
趙無羈眼中精光一閃,當即松了口氣。
護山大陣的光幕外,張嗣塵正凝聚靈力準備徹底攻破大陣,突然警覺回首。
只見天邊兩道強猛攻勢一左一右包抄而來,幽冥白骨爪幻化的巨掌當頭罩下,右側(cè)幽影劍光如毒蛇吐信!
“衛(wèi)鼎?!”
張嗣塵驚怒交加,真龍劍橫掃而出,迅速轟飛白骨爪,“憑你也敢對朕出手?”
靈力碰撞的爆鳴聲中,柏成觴的幽影劍光如毒蛇般從死角刺入,撕裂黑鴉群爆綻血花,直取其丹田!
“混賬!”
張嗣塵怒喝,一道龍璽法寶轟然祭出,狂暴氣勁震散劍氣。
但這一連串出手,已讓他靈力損耗劇增。
張嗣塵心頭警鈴大作,身形暴退間.
凝神圓滿的神識逼退二人,又如潮水般擴散,瘋狂搜尋著可能潛伏的天南老祖!
“這兩個老東西竟同時現(xiàn)身”
他瞳孔驟縮,心中警兆狂鳴。
莫非那傳聞中的天南老祖,就藏在暗處?!
不料這一退
“嗖!”
衛(wèi)鼎二人竟趁機閃入護山大陣,那主持大陣的玄明修士主動打開大陣迎接。
隨后二人雙雙打出凝神靈力,加固陣法!
“什么?!”
張嗣塵身形猛然僵住,雙目瞪圓,一個駭人念頭在腦海炸開:
琳瑯洞天莫非也已落入天南老祖掌控?!
這老怪到底是何方神圣,手伸得也未免太長了吧?
就在張嗣塵驚疑不定之時,無上洞主柏成觴倏然主動傳音而出。
“張嗣塵,我主天南老祖,命我傳話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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