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事解事,與曹家約了明日出城時間,鄭離驚才回府。
到家先去找五師兄。
隱川大修士已經(jīng)認(rèn)命接受小師妹的安排。
每日見十位信眾,只算命卜兇吉賜符箓,不勞體動身出門看風(fēng)水。
干完活他就可以閉關(guān)小半日。
今日忙完他掐指一算,知道小師妹會來,也就烤火候等著了。
“怎么?遇到難題了?”
“五師兄眼神兒好。”鄭離驚也盤腿坐到炭盤邊。
把今日在曹家遇到的事說了出來:“氣運(yùn)極差,觀之體征卻陰沉不顯,非鬼魅做患,瞧著像是中了蠱毒。”
“盅毒?”隱川大修士大為驚訝。
“竟然有人敢在天子腳下用苗域邪術(shù),你是如何判斷?”
“命火藏邪,吞噬無形,日消陽元,這跟師尊說的蠱蟲害人之狀有相似之處。”
隱川大修士不禁一嘆:“苗域這種害人法子,大夫不好診,道法也難測,你家這親戚怕是要倒大霉了。”
“師兄明日要不要一起去看究竟?”鄭離驚撥著炭火,把里面捂著的栗子掏出來。
吹了吹,開剝來吃。
五師兄第一大愛好是閉關(guān),第二大愛好大概就是吃烤栗子了。
隱川大修士搶了幾個栗子護(hù)食,才回答她:“當(dāng)然要去,這種事我都沒見過,自然要長長見識。”
活到老學(xué)到老,師妹說的,悟道不可閉門造車。
料到五師兄會感興趣的鄭離驚,笑了笑:“那明日一早我們出城去。”
“好。”如此明日他可以歇一日,不用輪著給人算命了。
隱川大修士心有竊喜。
天機(jī)泄露太多,他也怕被雷劈。
給了五師兄看稀奇的機(jī)會,鄭離驚去母親處說了曹家的事。
但疑似蠱毒還未確認(rèn)她沒說出來。
只說明日要去墳地拘鬼查問一番,才好幫曹家。
郭氏自是不會阻攔,只心疼自己女兒是個辛勞命。
武安伯雖然沒說什么,但內(nèi)心為女兒的能干驕傲之余,也不禁心疼其沒個清閑日子過。
說完曹家的事,鄭離驚順便問起自家祖墳的事。
然而查了一個多月,武安伯并未查到在自家祖墳做壞的人。
“ 看墓園的鄧頭是因傷軍退的老兵,孤寡一個,為人忠厚,他沒有使壞動機(jī)。莊子上的人捋了幾遍,也都是些老實(shí)的莊稼戶。”
“至于仇家,我們沒有跟什么人結(jié)過仇。”沒結(jié)仇,但也并不是跟所有人都關(guān)系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權(quán)貴地的江湖尤其復(fù)雜。
武安伯告訴女兒:“我們祖上是開國二十七功勛大將之一,開國功勛如今爵位還在延續(xù)的只有十二家,那些被收了爵位的人家會不會嫉妒我們鄭家而使壞,這個不好說。”
“還有會不會有人眼紅我們鄭家始終手握軍權(quán),這個也不好說。”
雖然到他和父親這一代都是在軍中任個“面子”職,但說起來也是將軍。
真有戰(zhàn)也是要帶兵出戰(zhàn)的將領(lǐng)。
比之那些空有爵位,卻不再能在軍中掌兵的功勛世家要體面。
當(dāng)然這都是以前了,現(xiàn)在他這個武安伯也是閑散勛貴,無召都不能上朝。
聽了父親這番話,鄭離驚擰眉。
沒有具體懷疑對象,那就是一大片懷疑對象。
畢竟大晉可不止開國二十七功勛,建朝后也有好些有功之人得以被封勛賜爵。
自家在明,有心存壞水的人暗中伺機(jī)禍害。
這感覺可不好。
但看父親這本就不夠聰明的模樣,要他繼續(xù)查估計(jì)也查不到什么。
“祖墳的事等我忙完這陣再說,總歸如今是暫時沒有阻滯。”
武安伯有些訕然,他沒本事閑得慌,女兒卻忙得很。
他只能放權(quán)給女兒:“跟著我的那幾十個親衛(wèi),有武藝尚可的,也有腦子還算靈活的,若是你用得上,就讓他們跟著你。”
郭氏聽到丈夫這話一愣,那些個親衛(wèi)可是丈夫身為伯爺?shù)淖詈篌w面。
這就給了女兒?
鄭離驚也愣了愣,父親一直想她原諒過往,多親近他,她心里知道。
但其實(shí)沒必要為此傾盡所有。
她撓撓臉,心軟了兩分,“您給我挑五六個機(jī)靈點(diǎn)跟著我辦事就行,無需太多。”
沒有一點(diǎn)人手也確實(shí)不行。
連打探點(diǎn)瑾王府的事都無從下手。
母親是個不太跟人家長里短的,知道的事太少。
她連瑾王妃是哪里人都不曉得,還是自己在瑾王面前打聽出來。
問別的人也不好問,沒法解釋自己打聽瑾王府的動機(jī)。
女兒愿意要自己的親衛(wèi),武安伯很高興,他當(dāng)即應(yīng)下:“行,我給你挑幾個最機(jī)靈聰明的跟你。”
腦子好使的人不喜歡用笨人,他理解。
女兒走后,郭氏對丈夫有些嗔怪:“既然有心,就應(yīng)該早點(diǎn)把人給寧兒,若是有人跟在她身邊護(hù)著,昨日她和善若都不會被人欺負(fù)。”
“夫人說的是,我一時沒想到,安排得晚了點(diǎn)。”武安伯低頭認(rèn)錯,不敢分辯。
如今他什么都不想,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睦睦。
從前他的卑微只換來挖心戳骨的痛悔,如今若是能換來一家人和美,他樂意被妻子罵。
回到院子,善若一見她就告訴她:“嫂子說大院子已經(jīng)收拾好,明日我們就能搬過去住了。”
“好,那明日就搬,不過......”她告訴善若明日自己有事要出城。
善若聽說是去看墳地,她沒興趣,就點(diǎn)頭:“那師姐你去忙,我來看著搬就好。”
“那就交給你了。”鄭離驚安排接下來的事:“以后就在大院子那邊煉丹,要是藥架子不夠,你讓人著手再做幾個。”
“師姐你放心吧,煉丹房我今日去看了,能多放四排木架子,我已經(jīng)讓嫂子著人去做了。”
鄭離驚立馬夸贊她:“你真是小機(jī)靈,都跑我想的前頭去了。”
被夸的善若笑得開心,似乎忘了昨日的不愉快。
第二日,師兄妹倆人早早的出城去。
武安伯府門前掛了牌:今日暫停接待。
在師兄妹出城之時,宮里飛出一道懿旨。
安國公府的女眷,均被皇后娘娘申斥了一頓。
斥她們仗著祖功,目中無人,欺凌他人,教養(yǎng)缺失。
這頓申斥,直接讓安國公府名聲大損。
甚至導(dǎo)致安家女一時難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