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鄭離驚匆匆與母親說了情況。
郭氏跟善若一樣擔心:“你身體還沒好全呢,又要去奔波。”
“沒事,過了一夜已經好多了,我會帶上足夠的藥,母親不用擔心。”
“怎不擔心,除了過年那幾日,你一直都沒閑過,疲乏生病更難好。”
郭氏絮叨著,卻心知圣命難違。
于是給她張羅隨身攜帶的防寒衣物:“這是剛做出來的春披,騎馬不能穿,薄了,不騎馬時要披著,以防春寒傷體。”
“好。”鄭離驚讓冬葵收好母親給的新披風。
回自己院子又收拾了些重要物什。
匆匆用了飯食,叫上父親給自己的幾個護衛,就聽到來傳,綏王在府門外等著了。
綏王是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
這是陛下說的話,特派綏王護她速往山原縣除掉玄門施惡謀逆之人。
王爺做護衛,這待遇沒誰了。
鄭離驚沒有拒絕的理由。
帶了幾個護衛出門,冬葵和善若一樣,眼巴巴的看著卻跟不了。
兩人都需要加把勁兒的練騎馬才行。
安哥兒跑過來請求:“二姐,你帶上我吧,我能跑馬,我還能保護你。”
“你保護我?”
鄭離驚笑了:“等你能跟杜師傅過上五十招,你再來說這話。”
這弟弟練武雖然有點天賦,但才練了不到半年,嫩著呢!
現在連二十招都過不了安哥兒,跳了腳:“二姐你等著,總有一日我能過得了。”
“好,我等著你突飛猛進。”鄭離驚笑著踩鐙子上了馬。
鄭紹君看著剛回來又要出去忙活的妹妹,只能叮囑她顧惜身體。
但鄭離驚反過來叮囑他:“記住我昨日說的話,照顧好嫂子。”
嫂子剛藏孕氣,不宜驚動。
需得過些時日才好公布,在此之前可得好好穩著。
“好。”知道妹妹在提醒什么的鄭紹君,微窘的答應著。
除了去上衙的武安伯,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二小姐剛回來又要出去為天家辦差。
鄭唯秀與三姐說話:“咱二姐真是辛苦,從她回家以來,一直在忙碌個不停。”
這才剛送完外祖母回來,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又要出門去。
這一去又不知要忙多久才能歸家。
“是啊!如今家里的榮耀都靠二姐去掙,咱們沾的是二姐的光呢!”鄭唯荷看著二姐踢馬離開的英姿,有欽佩也有羨慕。
為天家辦差,有王爺接應。
滿京都都找不到跟二姐這樣有能耐的貴女了。
她們這些只能在家繡花的庶妹,沒跟以前那樣遭人挑挑揀揀,可不就是沾她的光才身價大升。
站在后頭的鄭唯真抿著唇,一言不發。
不可否認這個妹妹確實有能耐,只是再多的能耐對于她來說都只是錦上添花。
身為武安伯府的嫡長女,有沒有這錦上添花,她的人生都不會差。
反而因著某人回來后發生的一連串的事,自己的處境不如以前。
兩個庶妹得了好自然該感恩戴德,但這些榮耀并沒給她帶來實際性好處。
她的終身大事,現在已經變成難題。
母親不愿為她張羅,甚至讓她也少出門交際。
種種跡象都表明父母放棄了她,寧可為庶女張羅,也不為她這個嫡長女上心了。
她沒沾到她的光,不需要感謝她什么。
更無需去心疼一個樂于顯能耐的人。
家中姐妹如何想自己,鄭離驚不知,知也不會在意。
她如今想的是,把差事辦好,讓父親位高權重才有能力庇護家人,庇護將來要到京發展的郭家人。
以及盡快解開善若的身世之謎。
回京五個月,尚未有大進展,是個大結。
不解開,心里總懸著件重要之事,難以釋懷。
綏王帶著幾十個護衛,護著父皇說的大晉吉祥人物,去往山原縣。
二大師如今是愈發的厲害了,走哪都能揪出一鍋禍害。
他本不知二皇兄做了什么事惹得父皇那么生氣。
等知道了山原縣的事,腦子里的震驚都難消散。
這事兒要不是二大師發現,日后真不知會鬧出什么動搖根基的大事,想想都嚇人。
趕了半日路,夜宿青木縣驛站。
“二大師,你可還好?”綏王下馬就過來相問。
在鄭家門口聽到鄭家人左一句叮囑,右一句叮囑的,他知道二大師受了風寒還未好全。
把腦袋包得只露出眼睛的鄭離驚,一邊解著頭巾一邊回答:“王爺我沒事。”
聽著聲音雖然悶著些,但尚為清脆,綏王安了心。
“沒事就好。”
驛站官看到親王令牌,不敢怠慢,又是吩咐人煮姜湯,又是張羅熱飯熱菜。
正月里過往官員官眷一個接一個的,驛站最好的院子都沒空著。
如今有更重要的人物投宿,驛官連忙讓下屬重新調配院子。
“魏大人,麻煩您挪一下,搬到后頭那間院子,這院子需得讓給貴人來住。”
被調任回京的原通州知府魏清,剛安頓好就被要求讓出院子,稍有不悅。
“哪個貴人來了?”
驛官副官沒隱瞞:“綏王爺剛到,可不好讓王爺住小院,王爺出京都是辦大事,休息不好會影響貴人辦差。”
聽說是王爺,魏清不敢有二話。
連忙招呼自家人收拾東西讓出院子。
趕了半月路,眼看就要踏入京都,本想好好歇歇養好氣色明日進京的魏夫人,不得不指揮兒女和下人們干活。
“小心點,可別磕著了,那都是要帶給你們大伯的好東西。”
自家大伯不好做官,好教書育人。
喜歡的東西也是些易碎品,可不得小心點護著。
“知道了娘。”魏家兩個兒子小心翼翼的抱著兩個大匣子,不敢大意。
魏家兩個女兒把剛擺弄好的衣裳重新歸置入箱籠。
叮囑丫鬟不要弄皺,明日進京可不好穿皺巴巴的衣裳惹人笑話。
鄭離驚喝了杯熱茶,自己扛起大包袱就去往驛官說的院子。
綏王瞧著不是事,伸手把她大包裹拿了走:“我給你拿著,喲!這包裹可不輕。”
差點重到脫手的份量。
鄭離驚也不客氣,“王爺可別摔著這些東西,有用著呢!”
“嗯,知道了。”
去鯤山那會兒他就瞧著她的包裹不尋常。
吃的喝的穿的,披的戴的用的,啥都有。
什么法鐘法鈴桃木劍,符紙朱砂諸神牌,也塞這包裹里。
他都佩服這么多東西,她怎么能一掏一個準。
辟邪驅鬼絲毫不亂。
背著王爺行李的唐進,跟在后頭撓腦袋。
二大師都沒個丫鬟跟隨,咋把他家王爺當丫鬟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