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配了藥讓人熬上,鄭離驚去暖房探望庶妹。
看到大嫂在這里照應,順便用法眼察看她的孕氣。
比前些日穩妥了些,很好。
接著把善若是瑾王女兒的消息告知了她們。
引得一屋子人震驚加歡喜。
善若竟然是瑾王的女兒!
她竟是皇后娘娘的親孫女!
郡主身份跑不了了!
“姓安的要完蛋了,她要完蛋了!哈哈哈哈哈!”要不是斷了手,鄭唯秀就要拍手叫好了。
瑾王是什么人,他可是在刑部任職。
安國公府就算再怎樣手眼通天,也通不了瑾王的天。
惡毒女囂張跋扈欺負到皇族頭上,她定會倒得很難看。
等瑾王緝拿了她,看她還怎么囂張,看她還怎么看不起人欺負人。
不敢做大表情的鄭唯荷,也心頭大爽。
要是她破了相,等善若報仇時,她一定加踩一腳上去泄憤。
跟著來這里做樣子的鄭唯真,看到庶妹再說安家女作死之類的話,不敢再胳膊肘往外拐。
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轉折。
倒讓兩個庶妹跟皇家人有了共患難之情。
她抿唇聽著她們為善若各種高興。
卻裝不出同樣高興的模樣。
就如站在一個從未看在眼里的圈子外,等想要進去,但已格格不入。
戚芮溪也為找到父母的善若欣慰,“真沒想到善若是這樣的出身,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大嫂,這叫老天開眼,是二姐把打瞌睡的老天爺給打醒了。”
鄭唯秀興奮得疼痛都感覺減了半。
“這話說得有趣,還真是二妹妹的功勞。”戚芮溪笑了起來。
給妹妹查看傷口的鄭離驚,卻嘆了口氣:“善若能找回父母,我確實花了些心思。”
但心思花得一半有用,一半沒用。
有用的,確認了善若是皇族血脈。
沒用的,浪費了諸多時間。
要是善若早日認親恢復身份,安家女豈還能害到她。
生生受這場大罪,這本是可以避免的事。
希望善若醒來不要怪她這個師姐什么都沒告訴她。
“二小姐,瑾王和瑾王妃入府來了。”下人匆匆來報。
鄭離驚點點頭,來得比自己預想的晚。
看來瑾王妃怕是花了時間才能接受這意外之喜和意外。
“善若的事先不對外公布,你們好好在這里養傷我去見王爺王妃。”
“好!”倆妹妹都開聲而應,興奮未消。
皇家人入府,身為伯府少夫人的戚芮溪,不敢怠慢。
就要去前頭迎接。
鄭離驚卻按住她:“嫂子,你別奔忙,此次王爺王妃前來,不會想見太多人。”
戚芮溪聽了只略遲疑就點頭:“行,那我在這里陪幾個妹妹。”
二妹妹說的話都是對的,她無需多想。
但其實是鄭離驚不想自己剛有孕的嫂子進進出出的勞累。
知道事情和功勞都跟自己無關的鄭唯真,沒臉跟上。
只能坐在暖房添個人影,至少讓人說不了她不關心妹妹。
鄭離驚快步去院門處迎接。
鄭紹君作為伯府世子,親自把王爺王妃帶到后院。
盡管他還沒聽到真相,但瑾王帶著臉上淚痕未干的王妃來府,已經說明一切。
待見到鄭家嫡次女二大師,瑾王妃激動非常:“大恩人,快帶我去看看她!”
鄭離驚臉露微笑:“王妃娘娘,我已等您許久。”
這話瑾王能懂。
瑾王妃不太懂,她也不想懂,她現在只想見到自己的女兒。
她強忍著眼眶里的淚,快步跟著二大師來到澄和院。
郭氏和鄔氏看到王爺王妃到來,連忙行禮。
瑾王妃顧不得說什么,順著王爺所指就沖入了善若的房間。
她快步來到床前,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兒,那張蒼白的小臉,有她的影子,也有王爺的影子。
她捂嘴嗚咽,顫手掀開被子一角。
當看到腳丫子上的紅痣,她再也忍不住的放聲痛哭。
“念念,你真的是我的念念!王爺,她真的是我們的女兒啊!”
瑾王妃抱著善若的腳,哭得肝腸寸斷。
藏在心底十幾年的人兒, 活生生的躺在這里。
不再是幾個月大的嬰兒模樣,她長大了。
這是她歷盡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兒,這是她抱著疼愛了幾個月的孩兒。
她長大了。
像個孤兒一樣長大了。
她的孩子缺失了十幾年的父母疼愛,在一個道觀里艱難長大。
到了京都近在咫尺,卻無緣得識,父女相見也如陌人。
被人欺,被人害,親生父母卻庇護不了她分毫。
“對不起,娘生你出來卻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許多的苦!”
瑾王妃的心,痛如刀割,哭得五臟六腑都在痙攣抽搐。
瑾王立在床邊,心也跟著一陣一陣的抽痛。
眼睛再如何眨,也無法眨去溢出來的淚花。
郭氏和鄔氏看到瑾王妃傷情至此,深受觸動的跟著流淚。
只有鄭離驚挺淡定。
善若的父母,是真心牽掛她,心里有她,日后必會愛護她。
可以放心移交。
她把她帶大,為她尋到了會疼愛她的至親,也圓滿了。
瑾王妃的情緒需要宣泄,她退出善若房間,站到廊檐下。
院子里的石榴樹已經開始抽新芽。
掐指一算,今天天晴,正是春日好時光。
宜抄家。
瑾王和二大師深夜入城門,還去了武安伯府,跟著連夜入宮。
安國公收到這些消息時,心知要不好。
為了不讓女兒背上謀害他人的罪名,他不得不想法子遮掩過去。
若是瑾王一力摻和進來,只怕要壓不住。
不想得罪仙尊的弟子,如今都得罪上了。
若是再得罪瑾王,還會帶來更不好的后果。
好好的局面被這樁子事影響破壞,安國公是越想越頭疼。
問心腹:“小姐身邊的人都處理妥當了沒?”
心腹答得小心:“老爺,人都留著氣兒,不會讓人做法來查。”
安國公聽了點頭:“是得防這一手。”
二大師拘鬼問案的本事不容小覷。
有這號人物在京都,人死都不能保密。
著實讓人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