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姐。”這回她沒有記不起人。
畢竟前些日才見過。
魏念傾沒想到會如此巧,兩次出來逛街都能遇到貴人。
這次更是意外遇到上次見過那位王爺。
她帶著妹妹又連忙給王爺行禮:“貴人萬福!”
王爺對其沒印象,以為是二大師的什么閨中姐妹,只略略點頭。
隨即就跟二大師說道:“我約了友人見面,先走一步。”
“好。”鄭離驚目送王爺去了對街的茶樓,才發現茶樓上的蘭墨。
蘭墨見她終于看了過來,連忙在樓上遙遙拱手行禮。
卻不敢再當街隨意呼喊她鄭二小姐。
鄭離驚回了禮,轉頭對望著茶樓的魏小姐說了句:“好巧。”
魏念傾回過神,不好意思的一笑:“是很巧,聽聞此處的糕點店十分有名,我們正想買來品嘗,就遇到了鄭姐姐。”
“喔,是我僭越了,該稱呼姐姐為郡主才是。”魏念傾似乎才想起,非常不好意思的重新行禮。
二大師被封為護國郡主,京都官眷層已經是無人不知。
對于這位連續見到的魏小姐,鄭離驚凝視一眼后沒多想其他。
“不必拘禮。”
她并不習慣別人稱她為郡主。
但她又不能說,天家榮封,沒有嫌棄的道理。
綏王來到茶樓包間,就迎來蘭墨的酸話:“王爺你與二大師是越來越熟了啊!”
瞧著都有說有笑的,二大師跟他講話都沒有笑得這么好看過。
梁銳跟王爺見禮后聽到蘭墨此話,不由扶額。
綏王也相當無語。
這表弟的酸壇子,簡直打翻得毫無道理。
“我與二大師出生入死過,當然熟。”他難以理解蘭墨的醋意。
“二大師跟你不熟,難道不許跟本王熟?”
本王都出來了,知道表哥不高興了,蘭墨喪了臉:“沒有不許,只是我也想跟她熟。”
“但熟不了,所以你心里不舒坦了。”梁銳心口插刀。
“你不舒坦與我何干。”綏王板了臉。
“難道因為你不舒坦,本王就得裝看不見二大師不成,這何道理。”
蘭墨被說得臉燙,連忙求饒:“表哥,我錯了,是我不對,不該說不得體的酸話。”
蘭大才子的面子碎了一地。
綏王這才緩了神色,看著他嗤笑:“死心吧!別癩蛤蟆還想著吃天鵝肉了。”
二大師那樣的高山絕艷,豈是凡夫俗子能肖想。
蘭墨捂著心口,看著他們兩人一個比一個嘴損。
敢怒不敢言。
鄭離驚來到瑾王府,見他們一家三口在院子里放錦鯉。
王府的假山魚池有三四分地大,除污清理池底后,要放些新錦鯉進去。
善若喜歡看魚喂魚,這會兒玩得正起勁,看到師姐來就更興奮。
“師姐,快來看,我父王得了好多漂亮鯉魚回來養。”
鄭離驚笑著走了過去,跟王爺王妃見禮后,看裝在水缸里的魚。
“喲!這鯉魚還有多色的啊!”
水缸里的鯉魚,除了常見的紅鯉金鯉和黑白鯉,還有三色鯉。
三色鯉她是第一次見。
花了心思哄女兒的瑾王,頗為滿意的告訴二大師:“這三色鯉是青州進貢的稀有品種,只得十六條,陛下賞給我們四條,寓意四季平安。”
十六條三色鯉魚,宮里留下九條,他家得四條,余下幾條誰得都得當寶貝。
“恭喜王爺,獨占鰲頭。”鄭離驚笑道。
作為干活最多的王爺,陛下確實該賞。
“要是能培育出下一批三色鯉,到時送你家幾條。”
“那我就先謝謝王爺了。”鄭離驚卻之不恭。
另一邊,善若和王妃已經把鯉魚一條一條用魚兜兜起,小心翼翼的放入魚池里。
魚兒一入大魚池,就撒了歡的游走。
母女倆開心的把魚兒一條條弄進了魚池。
從前難生歡愉,如今快樂易得。
皆因缺漏有填,人生有盼。
幾十條大小不一的鯉魚放入大魚池,轉眼就游到別處。
善若拿著魚料又把魚引了過來,玩得不亦樂乎。
鄭離驚已經把她的請求跟瑾王說了一遍。
瑾王聽后爽快點頭:“這事交給我 ,最遲兩個月給你結果。”
幾十年前就對鄭家祖墳使陰招的可疑人物,能猜到一定范圍。
但要確查出來需要時間。
“此事讓王爺您費心了。”
擅長查案有人有計的王爺,只要他愿意幫忙,就好辦。
“這點事不算事,看你說得這般鄭重。”
王爺的意思是,一點小事他怎會不幫忙,鄭重拜托倒顯得過于生分。
鄭離驚被說得也無奈,她確實不習慣麻煩別人。
只是這事自己父親查了許久都沒苗頭,自己又不在京都長大,對京都很多圈子并不了解。
她有一雙法眼,但如何看得盡京都所有人。
就算懷疑在一定范圍,用她一雙眼睛去看,也很難洞悉誰誰誰對自家心懷宿怨。
交給要人手有人手,要門路有門路的王爺來查,是最有效的辦法。
“那行,就交給王爺您了!”王爺不喜生分,她連多謝都省了。
瑾王這才露笑容的點頭。
在王府混了兩頓飯,鄭離驚才在暮色下歸家。
京都華燈初上,夜人行色匆匆。
非年非節,天一黑街面人變少,感官也變靈敏。
馬車經過一處街口時,一團陰氣掠過車旁,冬葵明顯的起了雞皮疙瘩。
“小姐,夜里涼了許多,您可要加件披風?”
“不用。”鄭離驚撩開簾子,看了眼馬車外頭。
瞧見一只鬼在飄,不知在躲什么,一邊飄一邊緊張的往后看。
她稍稍伸頭往后瞧了瞧,原來是鬼追鬼。
男鬼追女鬼,要鬼打鬼。
嚇得那女鬼邊飄邊哭:“死你都不放過我,老天爺啊!你讓我灰飛煙滅吧!”
啥?
求滅?
鬼求滅比人求死要嚴重多了。
人死了還有冥界寄托,還有投胎轉世的機會。
鬼滅了,那就是天界地界人界都沒了存在。
這對自己,對親人,對子孫后代都絕無好處的事。
這女鬼竟然求滅。
只有怕滅的鬼,自己求滅的鬼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當然,在桃木葫蘆里被日夜懲罰得死不如滅的袁氏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