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自己地盤,要查清楚這點事并不難。
本身就不是多高明的算計。
賭的不過是先機。
但先機被二大師一根竹竿打斷,也就無法遮掩這樣顯而易見的算計。
同在一個場合賞花的昌王妃,被大公主叫到屋里質問。
“你的主意還是老三的主意?”大公主的眼神含著怒火。
她的面子在這一日,全丟光了。
昌王妃在大公主的怒目下,只能垂頭說道:“我娘家侄子在幾個月前的杏花節對那鄭五小姐一見鐘情,但苦于沒有機會,才使了這法子。”
“念在他一片癡情上,大皇姐你不如干脆做個媒人,成人之美。”
“我呸!你當我也不要臉了嗎?”大公主眼里的鄙夷都要掩飾不住了。
昌王夫妻想要謀求什么,當她不知不成。
她眼不瞎,耳不聾的。
自從老二被廢后,老三那心氣兒就壓不住的往上冒。
你冒就冒吧,別生拽著別人跳大神啊!
都利用到她頭上來了,還想她做媒人。
真當別人眼瞎不成,能信這等鬼話。
昌王妃也知道自己說這話沒臉沒皮,可為了不那么難看,只能硬著頭皮來遮丑。
“大皇姐,這事兒雖然瞧著不夠光彩,但到底是少年慕艾沒藏住,你就出面讓武安伯府的人多多理解吧,莫要追究下去。”
不想被人當傻子利用的大公主,忍不住發火:“怕人追究,就不要做這等下三濫的事,你當武安伯府還是以前的武安伯府不成?”
被直白的說下三濫,昌王妃的臉色掛不住了。
但氣頭上的大公主,沒有顧及她面子。
今日出了這檔子事,她確信老三一點希望都沒了。
她不需要再顧忌他們一點。
“你們想要謀算的是什么,豈能瞞得住人,人家二大師那些功勞都不是白撿的,你們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蠢不自知。”
說得如此清楚明白,直擊中心,昌王妃頓時臉色一白。
總算知道事情沒成的后果有多嚴重。
她慌了:“大皇姐,你可要幫幫我們,你知道的,我家王爺可是當你是最親的皇姐來敬重的。”
可大公主已經權衡出利弊:“你就是讓老三把我供起來,我也幫不了你們。”
“什么少年慕艾,別說武安伯府的人,就外頭隨便逮個人來問,都信不了這話。”
老三這陣營是如此蠢,簡直沒眼看。
大公主拂袖而起,“我不會幫你們說這樣的遮丑理由,你也別指望有人信這樣的理由。”
“想要你們王府面子不掉光,就全推到平南侯府去。”
“這......”昌王妃面色發苦,那可是她娘家啊!
看昌王妃還如此不識相,大公主直接道出:“丟皇族臉面,小心父皇拿你們是問。”
一步大臭棋,二大師就杵在邊兒上看著,還敢算計人家武安伯府的人。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后果,總得有人承擔。
鄭離驚最終聽到的調查結果是,平南侯的庶子妄想借助救下武安伯府的姑娘,想成為武安伯府的女婿,以期獲取實權岳家的幫襯,平步青云,脫離平南侯府嫡系的壓制。
配合他把鄭五小姐撞落水的是他收買的一個婢女,人已經關起來任憑處置。
這是大公主給出的調查結果,情況是不是如此,一般人不敢質疑。
但鄭離驚這個二般人本就不是一般人。
她直接說道:“既然有人想讓平南侯府的人背鍋,我也不多說了,平南侯府拿萬兩銀子賠給我五妹妹,這事就當過去。”
在場的郭氏和瑾王妃都心知背后人是誰,也知道大公主不想扯上皇室中人。
既如此,敲筆銀子做賠償也不為過。
“賠償少了,兩萬兩銀子吧,姑娘家要是落下什么病根,這點銀子都不夠補的。”瑾王妃把賠償銀提了提。
大公主能怎么辦,只能代替應下:“他們要是敢不給,本宮親自上門去討。”
她讓人叫來昌王妃和平南侯夫人,昌王妃一臉為娘家人作為而慚愧的模樣。
平南侯夫人卻跟吃了屎般的臉皺成咸菜。
全場任由大公主說什么就是什么,她一句話也不分辯。
也不為自己的庶子道歉。
倒是昌王妃姿態放得低,跟郭氏說好話。
然而本來身體就不如人的郭氏,接連經受兩場驚嚇,已經面色很不好。
她沒有余力應付昌王妃的虛假,扶著額頭不做聲。
鄭離驚接話過去:“王妃娘娘不用多說什么了,賠償到位,過后不提,其他無需解釋。”
解釋就是掩飾。
這么明顯的算計,就是說得再天花亂墜,那也是一目了然。
昌王妃沒想到二大師眼里只有銀子,這兩萬兩銀子可是要他們王府出的。
一個庶女,怎有這般矜貴。
“三皇嫂是不是覺得人家姑娘不值這銀子?”瑾王妃道破昌王妃心思。
她慢悠悠的道:“你可知她是我女兒的五表姐?她們倆可是玩得好的伙伴兒。”
小心她女兒在她皇祖父面前告上一狀,到時可就不是兩萬兩銀子的事了。
這話當即讓昌王妃變了臉色。
那明珠郡主隔三差五的就被陛下叫入宮,考察功課,比之教皇子皇孫都上心。
要是在陛下面前說句什么,那真就是吃不了兜著走。
“我不是這意思,弟媳你怎誤會成這樣,這銀子該賠,回頭我就督促他們把銀子送伯府上去。”
她捅了下身邊的娘家嫂子,平南侯夫人木然一句:“是,回頭就送銀子做賠償。”
她能說什么,全程瞞著她算計的事,到頭來讓她來丟人。
有個做王妃的小姑子,侯府的野心都跟著大到不著邊兒了。
看蹴鞠比賽正看得起勁的安哥兒,流那么多血都沒事兒似的興奮喊叫。
在不遠處時不時瞪眼看他的幾人,都撇著嘴不高興。
但不高興也不敢惹人了,只能憋屈著臉,看得心堵。
安哥兒才不管他們,這么大型的蹴鞠比賽,他還是第一次得以正經的現場觀賞。
等他練好了,明年他也要下場參賽。
“公子,冬葵姐來了。”腫了半邊臉的阿萊,連忙提醒主子。
安哥兒回頭就看見冬葵,眨眨眼,這是要催他回家嗎?
可他還沒看過癮呢,這才半決賽。
午后還有決賽,他都想看。
但冬葵奉命而來,把二小姐的話轉告了小公子。
安哥兒一聽,當即站了起來:“走!”
不看了。
五姐都被人害至溺水昏迷了。
蹴鞠比賽再好看也沒有自家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