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離驚自然不會要五妹妹這銀子。
“我是你二姐,救你是應當的事,無需分我錢。”
鄭唯荷雖然羨慕妹妹有這么一大筆嫁妝銀,但她也不好意思要。
“你留著吧,要是感謝,你就請我們多吃幾碗冰糕。”
“就吃冰糕?這個我當然要請,我都請!”鄭唯秀忍著頭疼胸疼,捂嘴咳了幾聲。
至于銀子,等她好了,自然有辦法分掉。
她是不可能吃獨食的。
花宴之后,武安伯府關門謝客。
應承的一些人情債,比如符箓丹藥什么的,符箓煉出來派人送出去,丹藥沒有現成的,要等。
鄭離驚也有了不出門的理由。
要煉丹。
郭家幾個表哥聽說五表妹出了事,都跟著鄔氏過來探望。
看著本來可愛開朗的圓臉小表妹,現在蒼白又憔悴。
說話都啞了嗓音。
表哥們自然對她遭遇的算計深表憤怒。
那等下三濫的手段幸好沒得逞,要不然真是惡心死人。
郭昀尤其氣得拳頭爆青筋。
這可是祖母給他看好的未來媳婦,怎能被人如此欺辱。
可他一個讀書人,無權無勢,依仗的都是家族底蘊,要怎么報仇?
罪魁禍首還是個王爺,那什么平南侯府庶子不過是馬前卒。
兩家人他現在都沒有辦法去對付。
這種無力感讓他深覺憋屈。
且結親之事兩家大人都還停留在心照不宣上,他只能干著急。
鄭唯秀還覺得奇怪,平時這個七表哥最多話,怎么今日反而不說話了。
難道看到她病倒的樣子,很倒胃口?
她癟了嘴倒在六舅母身上,躲著臉咳嗽。
鄔氏抱著她輕拍她后背:“真是倒了霉,竟然碰上這等算計,幸好沒事。”
“要是有事,咱們郭家都得拼上勁兒給你尋公道。”
嗯?
鄭唯秀稍愣,她的事郭家怎要出大力,犯不著啊!
她又不是郭家真正親緣上的親戚。
但這話還是讓她感動異常,潮熱了雙眸。
有家人親戚愛護的感覺,真好!
鄭唯秀溺水病了大半月才好轉,不再日夜咳嗽不停。
郭氏對二女兒說了打算鄭郭兩家聯姻的事,鄭離驚聽了表示支持。
“五妹妹開朗大方,溫良淑慧,配七表哥挺好,他們兩人要是成了親,家里肯定不冷清。”
都是話多的,平時都嘰嘰呱呱有說不完的話。
聽得女兒這般看好,郭氏笑了起來:“你外祖母要是聽到,得拉著你說句所見略同。”
“這說明外祖母跟我一樣看人看得準。”鄭離驚對外祖母的眼光是佩服的。
給幾個舅舅娶的妻子性格不同,但無一例外心胸都足夠。
且都能撐得起家,行事利落大方。
看一代,能知三代。
五妹妹嫁入郭家,她的日子會過得富足安好。
她給母親挑了個好日子,好讓她對外公布兩家聯姻之事。
六月一過,她的氣運也有了改善,沒再阻滯生凝。
這日武安伯休沐,病愈的鄭唯秀被嫡母叫去了正院。
到了正院看到六舅母和七表哥也在,她甚是驚訝加疑惑。
不知是有什么大事正事,兩家人要坐到這里商議。
她見禮后就坐下來等家里其他人。
郭氏看她伸頭不斷張望門口,疑惑其他人怎么還不來,不禁好笑。
看了眼同樣面露笑意的丈夫,她開了口:“秀姐兒,今日叫你來,是為著你的終身大事。”
“啊?”毫無準備的鄭唯秀,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母親在說什么。
再看在場的人,臉色瞬間就紅了起來。
她是個心思通透的,場面正式,來人恰巧。
還有什么不明白。
就是因為一聽就明,一看就懂,心里才亂跳個不停。
一下子不但臉紅,耳朵紅,脖子根兒都紅了。
“瞧你這臉兒紅的,都是認識的人,有何好害羞。”郭氏笑了起來。
她正式道明:“你六舅母今日來,是想代你二舅母為昀哥兒向你提親,我跟你父親是挺樂意親上加親的,就看你有什么想法。”
她不是亂點鴛鴦,私下有觀察過這兩孩子相處的情形。
昀哥兒是早就知道家里有聯姻之意的。
他每次來都故意逗秀姐兒說話,不用問就知道他挺喜歡秀姐兒。
而秀姐兒也樂意跟這位表哥一塊玩兒,耍陀螺都要拉著七表哥做一隊。
在一塊兒頗有點兩小無猜之態,不用擔心處不來。
只不過是走下過場問一問。
果然就見小女兒羞紅著臉,說一切都聽父母安排。
這話意思也最明白不過,郭昀聽得傻笑起來。
不辱使命,他定下媳婦兒了。
鄔氏也完成一件大事般松口氣,“這事定下來,就能杜絕一些不懷好意的謀算了。”
郭氏點頭:“早知如此,我們該早點說開這事,這孩子也就不會吃上溺水之苦。”
武安伯對小女兒的懂事也欣慰,與郭家聯姻在他看來是最好不過的事。
羞紅臉的鄭唯秀,總算明白先前六舅母那番話。
原來大人們早就有心思聯姻,七表哥怕是也早知道。
那日不是嫌棄她什么,而是氣著了。
這么一想她更是羞窘。
腦子一抽就冒出一句:“我吃這苦值當,能賺兩萬兩銀子呢!”
這話一出,她自己都呆住了。
然后臉色爆紅的捂著臉就跑。
哎呀!別人都要以為她鉆錢眼里去啦!
背后一串笑聲讓她恨不得長翅膀飛掉。
郭昀笑著追出去提醒她:“你跑慢點,別摔著了!”
結果他越喊,鄭唯秀跑得越快。
柳色紗裙在早間陽光下,揚成了好看的波浪。
老天爺啊!今兒個她是撞了邪啊,心里想過的話,一不留神就禿嚕出來。
還是在說親這么重要的場合上,太丟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