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nèi)燈光璀璨。
沈鳶一出場,立馬察覺到賓客們同情戲謔的眼神。
“這就是沈家抱錯的女兒?長得倒是不錯,可惜麻雀再怎么樣也變不成鳳凰!”
“是啊,紀(jì)少擺明了瞧不上她,就連訂婚宴也守在沈家真正的大小姐身邊,她?就是一笑話!”
四周竊竊私語,沈鳶視線越過人群,果然看到了紀(jì)懷瑾的身影。
諷刺的是,沈柔正動作親昵地給他系領(lǐng)帶。
為了方便她動作,向來混不吝的紀(jì)大少爺主動低頭,眼里的溫柔幾乎能溺死人。
沈鳶猛地攥緊掌心,胸口像是堵了一塊濕棉花。
殷墨注意到她的情緒,順手揉了一把她的頭發(fā)。
“走吧。”
“不要害怕。”
這一下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紀(jì)懷瑾也看到了,臉上笑意消失,還是沈柔扯了扯他的袖子才讓人回過神。
看著并肩而立的兩人,沈柔眼底劃過一抹嫉恨。
“阿鳶,剛剛懷瑾說你身體不舒服,怎么樣?現(xiàn)在好點兒沒有?”
沈柔裙擺精致,飛奔過來的時候像只天真無慮的花蝴蝶。
沈鳶卻面無表情地拂開她的手,“我沒事?!?/p>
沈柔立馬紅了眼眶,“阿鳶是不是還在生姐姐的氣?一件禮服而已,如果你喜歡,姐姐現(xiàn)在立馬換給你!”
見她神色委屈,紀(jì)懷瑾立馬黑了臉,“夠了!”
他責(zé)怪道,“這禮服可是天才設(shè)計師夢的作品,價值千萬,你姐身為沈家大小姐,穿再貴重也無可厚非,你一個養(yǎng)女……什么時候也學(xué)得這么任性虛榮了?”
沈鳶猛地抬頭,望著紀(jì)懷瑾這張帥臉,第一次覺得可憎。
這衣服明明是沈柔從她房間里搶走的!
為了這件訂婚禮服,她熬了三天三夜,然而沈柔不過一句話,沈父沈母就逼著她讓出去。
現(xiàn)在紀(jì)懷瑾也不分青紅皂白給她扣下一個“愛慕虛榮”的帽子。
劍拔弩張之際,身側(cè)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殷墨冷著臉,“再漂亮的禮服,也得有人能撐得起它?!?/p>
“紀(jì)少要是不會說話,還是盡早把嘴閉上,這邊空氣也能清新一些。”
人群中有人“噗嗤”笑出聲。
這話毫不客氣。
紀(jì)懷瑾和沈柔都面色難看。
沈鳶怔怔地,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男人拉出了人群。
身后隱隱傳來紀(jì)懷瑾的叫喊,沈鳶連頭也不回。
到了安靜的地方,沈鳶察覺到男人松了力氣,立馬將手縮了回去。
掌心霎時空蕩蕩的,殷墨指尖微微摩挲,似乎還在回味剛剛滑膩溫軟的觸感。
沈鳶被他眼神嚇到,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好在他很快恢復(fù)了正常。
“在這兒待著,別亂跑。”
對方面上重新掛起淡漠和疏離,語氣平靜,沈鳶卻第一次在這位高權(quán)重的男人身上察覺到一絲違和感。
他才走了沒一會兒,紀(jì)懷瑾就又找了過來。
沈鳶不愿意看他,轉(zhuǎn)身欲走,他卻遞過來一杯香檳,一臉愧色。
“老婆,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好?!?/p>
她皺眉,幾乎是下意識反駁,“別這么叫我?!?/p>
紀(jì)懷瑾一愣,只當(dāng)女人耍小性子,耐心應(yīng)和,“好,那等我們結(jié)婚了再叫?!?/p>
“這杯酒算是我的賠罪,阿鳶,剛剛是我太著急了,話說得有些重,你原諒我好不好?”
酒杯被他迫不及待遞到跟前。
沈鳶突然笑了,“好啊?!?/p>
抬眼對上紀(jì)懷瑾的視線,男人眼里的期待竊喜映入眼簾。
這就是她喜歡了這么多年的男人。
斂下眸中譏諷,沈鳶飲了一小口。
等沒人看到的角落又找了塊紙巾吐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待紀(jì)懷瑾和沈柔一直有意無意地瞥向她時,沈鳶知道,是時候了。
她忽然捂住額頭,佯裝身體站不穩(wěn),“頭好暈……”
下一秒就被紀(jì)懷瑾攬在懷里,“我送你回房間休息。”
走上樓的這段路尤其漫長,紀(jì)懷瑾的呼吸越發(fā)急促,等把她送到房間門口時,他反倒遲疑了。
沈鳶扒著他的衣服,心想也許紀(jì)懷瑾還念著幾分青梅竹馬的情誼。
然而很快她的手被無情掰開。
紀(jì)懷瑾垂眸,盯著女人迷亂虛弱的臉,嗓音輕柔,“老婆你放心,一個月后,我親自接你回來?!?/p>
房間門緊閉,視線徹底被黑暗吞沒。
沈鳶的心也在這一刻徹底死了。
“想清楚了?”
身后站著一道人影。
是殷墨。
他站在窗前,英俊凌厲的臉一半隱匿在黑暗中,嗓音輕緩,一雙眼卻格外有侵略感。
沈鳶沒看見,只覺得后背發(fā)涼,下意識點了點頭。
身后猛地貼上男人滾燙的身體。
“你……”
沈鳶突然被他拉入懷中,掌心捂住嘴巴示意她安靜。
門外響起兩道腳步聲。
“怎么樣,都搞定了嗎?”是沈柔的聲音。
“嗯?!奔o(jì)懷瑾沉下嗓音,“沈鳶把酒喝了,殷墨也在里面。”
“太好了!”沈柔藏不住喜意,柔情十足地窩進男人懷里,“相信殷墨一定能照顧好阿鳶。”
“懷瑾,今晚過后,我們就能在一起了?!?/p>
“嗯,雖然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但柔柔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彌補你的。”
紀(jì)懷瑾溫柔回應(yīng),沒看見沈柔僵硬的表情。
一門之隔,兩人曖昧喘息的聲音尤為明顯。
沈鳶已經(jīng)感受不到心痛的滋味,只是眼睛酸澀。
頸窩處突然拂過熱氣。
殷墨指尖刮過她的眼角,“哭什么?!?/p>
沈鳶這才后知后覺那是她的眼淚。
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殷墨舔了舔指尖,唇角勾起。
“咸的。”
他似乎真的很饜足,冷白一張臉仿佛是玉做的,唇色很淡,舌尖卻艷紅,黑暗中閃現(xiàn)那一剎,如火般勾住沈鳶的視線。
她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有些熱。
男人卻俯下身,咬著她耳根似的。
“會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