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電源，進行性能復測。”

韓老爺子下令道。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將雷達重新連接到測試系統。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經過如此徹底的拆解和重裝，它還能正常工作嗎？

屏幕亮起，熟悉的測試程序開始運行。

一行行數據再次如同瀑布般刷新。

最終，結果定格。

“六千個目標……百分之百的鎖定率，零失誤，零延遲……”

小王看著屏幕，喃喃地念出了和第一次一模一樣的測試結果。

成功了！

操作間內，爆發出了一陣壓抑的歡呼。

“太強大了，太完美了！”

韓老爺子激動地拍著工作臺，他看向彭邵剛，眼神灼灼。

“邵剛，我們必須請到這位小同志。”

“我請求上級，聘請他來我們研究院，擔任最高級別的技術顧問！”

“這……”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是另一個一直默默記錄的研究員。

他有些猶豫地說道：

“韓老，他的技術確實厲害，可……”

“可他畢竟只是個年輕人。”

“我們研究院有這么多資深專家，讓他來當顧問，是不是有些……”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老爺子厲聲打斷了。

“專家？”

韓老爺子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你們這些專家，剛才差點把國之重器當成一堆廢鐵！”

“科學面前，達者為先！”

“不問年齡，不問出身，只問水平！”

“他的水平，就比我們這里所有的人加起來都要高！”

“讓他來當顧問，是我們占了天大的便宜！”

那名研究員被訓得滿臉通紅，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韓老爺天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轉頭對小王說道。

“小王，你立刻把今天所有的錄像、記錄和分析數據進行整理。”

“一個字節都不能少。”

“整理完畢后，立刻進行最高級別的加密。”

“檔案級別，定為絕密！”

“是！”

小王立刻立正敬禮，他知道這份資料的分量有多重。

韓老爺子又環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

包括彭邵剛在內，語氣變得無比嚴肅。

“我要求，今天在這里發生的一切，看到的，聽到的。”

“從現在開始，爛在肚子里。”

“任何人，膽敢對外泄露半個字。”

“我不管他是誰，都會親自向軍部申請，對他進行最高級別的懲罰！”

“明白！”

眾人心頭一凜，齊聲回答。

沒有人會懷疑韓老爺子這番話的決心。

“好了，都散了吧。”

“回到各自的崗位上，今天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韓老爺子揮了揮手。

眾人紛紛散去，帶著滿腦子的震撼和敬畏。

投入到了后續繁雜的數據分析工作中。

路曉沒有立刻離開。

他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那臺黑色的雷達，眼神復雜。

過了許久，他默默地扶了扶眼鏡。

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臺前，繼續工作。

等待人群全部散去后。

韓老爺子的目光依舊鎖定在那臺平平無奇的黑色雷達上。

他的胸口仍在劇烈起伏。

不是因為勞累，而是因為難以平息的興奮。

這臺雷達，不，這件藝術品，它所代表的意義太過重大。

彭邵剛一直陪在他身邊，沒有離開。

他理解老科學家的心情。

事實上，他自己的內心也同樣波瀾壯闊。

“邵剛。”

韓老爺子終于收回了目光，轉頭看向他。

“韓老，您說。”彭邵剛應道。

“我們必須見到這位小同志，立刻，馬上。”

韓老爺子的語氣不容置疑。

他接著說道：

“我剛剛已經決定了，要聘請他做我們研究院的最高技術顧問。”

“現在，我更想當面和他聊一聊。”

“我想知道，他的腦子里到底還裝著多少我們無法想象的東西。”

彭邵剛聞言，臉上露出苦笑。

“韓老，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

他頓了頓，組織著語言。

“但是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這位小同志身份特殊。”

“他目前并非我們部隊的在編人員，我們也不能直接替他做決定。”

“如果要見他的話，我認為還是需要先和與他有些交情的何錚商討一下。”

“由何錚出面幫我們協調更為妥當些。”

“何錚？”

韓老爺子皺起了眉頭，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

“對，我就是從何錚那里拿到的這個寶貝。”彭邵剛解釋道。

韓老爺子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軍有軍規，他懂。

“那你盡快去問，就說我這個老頭子，求著要見他一面。”

韓老爺子說道，語氣里帶著幾分急切。

彭邵剛點頭應下：

“您放心，我會盡快聯系何錚。”

他看著韓老爺子灼熱的眼神。

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再透露一點信息。

“韓老，關于這位小同志，還有件事，您可能需要有個心理準備。”

“什么事？快說！”

韓老爺子立刻追問。

彭邵剛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他的年紀……非常小。”

“小？”

韓老爺子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

“科學面前，不問年齡，我剛才已經說過了。”

“只要有真本事，哪怕他還是個毛頭小子，我也認！”

“不，韓老，我的意思是，他比您想象的，還要小得多。”

彭邵剛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他今年，才剛剛十九歲。”

“我也是剛開始并不相信何錚向我解釋的說辭。”

“私下調查了一番，才得知那個所謂的養雞場老板僅僅只有19歲。”

話音落下，整個操作間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韓老爺子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十九歲？

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拆解了他們整個研究院都束手無策的量子雷達？

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用堪稱神跡的手法，將其完美復原？

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擁有讓他們這些皓首窮經的老專家都望塵莫及的技術水平？

這怎么可能？

這已經不是天才可以形容的了，這簡直就是妖怪！

“爺爺，您沒事吧？”

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韓夢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她扶住有些搖晃的韓老爺子，臉上同樣寫滿了不可思議。

她剛才在外面聽到了彭邵剛的話。

那句“十九歲”像一顆炸雷，在她耳邊轟然炸響。

她見過無數所謂的天才。

但十九歲就能達到如此高度。

這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