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王麗和徐多田也在,陳響心里輕輕微松一些。
“陳響,”王麗居間介紹,“這是Ali,他來自海關。”
“阿里先生,有事嗎?”
“你們進口的二手冰柜價格很便宜,”阿里是一個又黑又瘦的爪哇族男人,“繼續進口,我們幫助你們過走私渠道,利潤你們拿一半,我們和軍方的人拿一半。”
陳響看向王麗。
“東方大國二手冰柜沒有那么多,貨源不穩定,”低矮的橘黃色燈光下,蚊蟲亂飛,王麗借口道,“這個生意沒法做。”
王麗的擔心很容易理解,走私賺錢多,但如果出事,會被推出來頂罪。
穿越前陳響關注過一次印尼走私案。
泗水港被曝光走私手表、電腦。
事情曝光后,協助走私的海關工作人員、提供保護的軍人,沒事。
一切都是走私商人的錯,被推出來當替罪羊,坐牢。
舉報者最后在下水道里被找到。
但是,如果不冒險,普通人想賺大錢又太難。
王麗能拒絕誘惑,很厲害。
瘦小的海關工作人員阿里有一個聰明的腦袋,“你們不用擔心被舉報,在腳下這片地方,軍方最大,我們第二,法律和司法對我們沒有任何作用,你們很安全。”
“阿里先生,”陳響找借口,“讓我們討論一下貨源,如果這個問題可以解決,就沒問題。”
“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不了,也沒辦法。”
阿里相信沒有人可以拒絕走私帶來的豐厚利潤,點頭答應,“你們商量,之后給我回個電話,王女士有我的手機號。”
陳響點頭答應。
目送阿里駕駛一輛豐某田汽車離開,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陳響看向王麗和徐多田,“徐大田、嫂子,你們怎么看?”
“平時很難和海關、軍隊搭上關系,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王麗搖頭,“但最后不會善終。”
陳響明知故問,“怎么說?”
“賺的是黑錢,當錢財積攢到一定程度,有可能會被海關和軍方黑吃黑。”
“干一半跑路?”
“不現實,就像賭徒說的話,到時根本無法自拔。”
“如果終將不能善終,”陳響反問,“誰敢和他們合作?”
“總有人會為錢冒險,”王麗認真解釋,“以為自己會是最幸運的那個。”
“如果不加入他們,”陳響直擊問題核心,“當我們生意做到一定程度,同樣繞不開軍隊。”
“我有一個辦法,”陳響說話快,思路清晰給王麗出主意,“想辦法獲得東方大國的身份,將每年賺到的錢,按一半比例捐給大國,以此獲得保護。”
“我聽說東方大國身份很難獲得,而且印尼這邊不會放人。”
移民需要兩邊同意,比如無犯罪證明之類的東西。
印尼官方刻意不批這些文件,這事陳響也有聽說,背后原因挺復雜,與政治、經濟,都有關系。
“移民確實不太容易...”陳響思考道,“后退一步,只捐錢,也會獲得保護。”
“如果捐錢就能獲得保護這自然好,”王麗擔心很多,“可東方大國會不會根本不需要我們的一點小錢?”
“現在是2009年,不是2027年,這個時候捐款屬于雪中送炭、屬于及時雨。”
陳響說話有張力,有點像小胡子演講,聽著很吸引人,“數年后、十年后,如果你們出事,到時國富民強的東方大國,保你們夫婦生命安全,一定沒問題!”
“具體怎么捐?”
作為一名穿越者,陳響心里門清,“錢少的時候直捐給一所或多數中上游排名大學買大米,讓學生吃上免費米飯。”
“錢多的時候捐給哈工大,哪怕只是助他們前進一小步,到時保護也就有了。”
“老婆!”徐多田感到熱血在滾動,雙目射電,看向老婆,“干了?”
“如果我們把許多二手冰柜、冰箱走私進來,”王麗冷靜一些,看向陳響問,“你的生意怎么辦?”
“第一匹、第二匹冰、第三匹我要。”
“之后呢?”
“之后停停,走私內容不止冰柜,”陳響掰手指頭,“其它還包括電視機、光盤、衣服鞋、布匹,甚至是農用機械、二手翻新摩托車、高仿手表、高仿包鞋等等。”
“光盤也能走私?”
陳響自信微笑,“只要內容夠勁爆,光盤不僅可以走私,利潤還很高。”
“可以走私的生意有很多...”王麗最后總結,“我們現在缺的是海關和軍方關系,正好對方主動找上門。”
“是的,”陳響重重點頭,“送上門的機遇,該抓住要抓住,只要把后路提前準備好,風險可控。”
內心深處喜歡冒險的王麗點頭同意,拿出手機,找出阿里電話號碼,讓老公打。
通話順利,徐多田接下的工作是從東方大國獲得二手冰柜貨源,到三寶壟。
因為已經進口一次,他們在東方大國算是有了渠道。
海關工作人員會配合、協助把本應該正常交稅的貨物變成走私物。
需要付出的是把利潤分成三份,海關與軍隊分50%,徐多田得50%。
看似還算公平,但如果沒有黑系統,進口稅僅25%。
25%會促進當地居民獲得更好的生活條件、更好的工作、更多的收入,全部他們自己人給破壞。
“好了,”正事處理完成,徐多田提出離開,“我們回去,你早點休息,不要太拼。”
“等等,”陳響轉身拿來兩千萬盾,“徐大田、嫂子,這些錢你們先拿著,等我把欠錢還完,之后這個廠子里的利潤我們一家一半,你們永遠有一半分紅權,我永遠有經營管理權。”
徐多田看向王麗,王麗也看向老公,兩人都被陳響的大方和大度給深深震驚。
都沒想到,陳響愿意在還清他們之前借款之后,額外再永遠給一半利潤。
陳響把夫妻兩人表情看在眼里,心里輕輕嘆息一聲,總是把他們形容成種子輪投資者。
其實根本不對因為正經種子輪風險大,但索要的股權比例也多。
最后結果是,創始人往往只有公司股權的很小很部分,比如2%、3%。
多一些的也才10%、20%。
除非自己家里有錢,可以始終握著30%左右股權。
所以是陳響在夫妻兩人這里撿到大便宜,如果沒有他們幫忙,自己現在可能還沒有拉到投資。
“響弟,”王麗是真感動,“因為你,我們才接觸到海關走私這個生意,走私一定能賺錢,我們以后已經不用賣豬腳飯。”
“對,”徐多田很誠懇,“你只要把欠錢還上就行,我們不要你的一半分紅。”
陳響也不想分,但做人要叫道理、要懂感恩,否則以后的路會越走越窄。
何況,連古人也知道一個好漢三個幫,陳響站在古人的肩膀上面,自然不能糊涂,“徐大哥、嫂子,就這么說定了,這個廠子分紅永遠有你們一半。”
王麗和徐多田都能從陳響身上感受到真誠、可靠、上進,心里自然感動、欣慰,幸運認識陳響。
“你賣了十年豬腳飯,這是你做過第一件最正確的事情,”王麗看向老公評價,“第二件最正確的事情是認識響弟。”
黑瘦的徐多田咧嘴笑,驕傲!反射弧度有點長,反應過來拍老婆馬屁,“我這輩子最正確的事情是娶你。”
陳響還在呢,被強行喂了狗糧,狂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