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巫符擊中后,怪鳥不再將目標對準火樘,而是連連尖叫著要遠去。
咻咻!
這一刻,之前受到精神攻擊的族人已經反應了過來,或是搭弓射箭,或是投擲木槍,可都被其扇動著翅膀避開。
避不開的竟然被其羽毛上亮起的蒼白光卸掉了大部分力量。
連帶著火山從其他族人手中搶來的巫符,也被其躲了過去。
“有巫符的聽我招呼。”
眼看自己砸出的巫符沒起作用,火山也從激動中恢復過來。
“圍上它!”
有巫符的族人加起來有七八位,聽到火山大吼后,多年的狩獵經驗根本不用多說,一下子就朝著怪鳥圍了上去。
嗡!
十幾張巫符被撕開,血光涌動,蜿蜒符文閃爍。
一下子吸引了在場族人的目光。
怪鳥扇動著翅膀往上跑。
可符文如影隨形,一道又一道的砸到了它的身上。
閃爍著血光的巫符,輕易的融化了怪鳥羽毛上的蒼白光,將其軀體融開。
怪鳥吃痛大叫一聲,掙扎著扇動翅膀,可翅膀當空停滯。
‘啪嘰’一下砸落下去,身上血光涌動,羽毛脫落,血肉開始逐漸成灘。
“燒死它!”
火山扛過一壇獸油朝著怪鳥砸去,一道道火箭緊隨而至。
轟隆!
獸油遇火爆開,怪鳥的尸骨抽動了幾下,徹底燃燒起來。
沒有了怪鳥之后,瘟蟲還在。
可大家發現,落在身上的瘟蟲在觸碰到濃烈的藥熏衣袍后,并不往身上鉆,而是快速的離開自己的身體。
落到地上后,因為藥味彌漫,也是暈頭轉向不知如何爬行。
這下心底擔憂頃刻散去。
“不要踩,用篝火驅趕到一起,再用火燒!”
火樘也擺脫了瘟蟲的襲擾,連忙制止族人亂動。
有了指揮,場面重新穩固下來。
有的篝火被滅掉給瘟蟲讓路,有的重新點起來堵路。
族人抓起火把驅趕著地面上的瘟蟲,進入溝壑之中。
火樘看到溝壑防御外的瘟蟲開始往遠方跑,立刻開口吩咐道,“去外面放篝火,熏巫藥,不能讓這些蟲子跑進山中。”
噼里啪啦。
整個山下響起了爆竹一般的聲響。
一只只瘟蟲炸開,在火中化為了灰燼。
……
從山上跑下來的沈燦,摸著懷中的幾張巫符,慢悠悠的重新朝著山上走去。
幸好加了個班,不然的話后面出現的這怪鳥,還真不容易弄死。
萬一火樘被怪鳥感染,部落必然大禍臨頭。
回到山上靠在一塊石頭上,他拿起火咸準備的筆墨,開始寫起來。
剛剛那頭怪鳥他看清楚,長得確實是怪異,一只爪子還有豬尾巴。
似乎對于箭、木槍等攻擊,還有卸力的能力。
“身有蒼白光……”
沈燦咬著筆頭,仔細想著看到的怪鳥,描繪著其形狀樣貌。
突然,感應到數丈外有‘人’的波動靠近,抬頭一看是火樘過來了。
這一刻,火樘瞪著大眼珠子看著沈燦。
嚇得沈燦以為自己咬錯筆頭,咬成了筆尖給自己畫臉譜了。
“巫…巫符……”
火樘開口。
沈燦,“啊(ā)。”
“你。”
然后,兩人大眼瞪小眼。
火樘手里還抓著一塊沒用的巫符,上下翻看著,好像心中有什么事沒想明白一樣。
很快,山下一群人沖了上來,一個個目光灼灼的看向沈燦。
“阿燦,這獸皮是你畫的嗎?”
“阿燦,你是巫嗎!”
“阿燦,你怎么會畫符的?”
“阿燦,你你…你要婆娘不!”
“阿燦……”
“閉嘴,叫廟祧,什么阿燦。”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開口,一個個大眼珠子恨不得要把沈燦看光。
沈燦緊了緊自己的衣袍,抓緊了自己記錄的獸皮卷。
送巫符之前,大家當他是小輩,本能的庇護他的安全,催促他遠離戰場。
可此刻族人的目光有些灼熱,好像要把他給化了。
甚至于灼熱的眸光中還有一絲敬畏。
“廟祧。”
“巫。”
斷斷續續的稱呼不斷響起。
“都閉嘴。”
火樘開口,“這件事我早就知道,就是怕你們這群和老婆姨一樣的長舌家伙。”
“湊在這里做什么,瘟蟲剿干凈了嗎,你們就上來獸叫!”
“都滾下去把這片地給我犁三遍,再用火狠狠的燒三遍。”
“四周群山間要是沒有巫藥味的煙塵,我把你們都栽土里。”
“族長,巫啊……”
被罵的眾人中,還是有人小心開口,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火樘打斷。
“都滾下去干活。”
罵走了一群人,火樘眸光重新落在了沈燦身上,剛剛怒叱的臉龐上堆起了笑意。
“阿燦。”
“族長,你別這樣”
沈燦看著眨眼變臉色的火樘有點感覺不習慣。
啪!
接著,沈燦肩膀上就重重挨了兩下。
就看到拍完他肩膀的火樘,走向了遠處的一塊石頭,居高臨下看著山下忙碌的族人。
就是兩個肩膀時不時的抖一下。
其實沈燦已經編好理由了,沒想到火樘并沒有問,還在族人面前給他擋了下來。
族長的做派,加上族人剛剛激動的眸光,他感覺自己廟祧的職位……穩了。
重新將獸皮鋪在石頭上,沈燦繼續沒記錄完的場景。
部落底蘊不足,那就慢慢補足。
等到沈燦畫完之后,發現遠處的火樘還時不時的雙肩抽一下。
再看山下,族人正在掘地三尺,烈火焚燒。
煙塵翻滾起來,族地內外濃烈的藥香味彌漫,想要徹底消除瘟蟲帶來的氣息。
沈燦打量了一會,突然反應過來。
壞了,師父還被他綁在祖廟。
抓起獸皮他就要回去,不過走了兩步又停下,先來到山下找了個一口藥湯大鍋,自己跳進去從頭到腳浸泡了一下,才趕回山洞。
幸好給老頭綁了,今天這架勢,老頭要是來了,被溫病感染的概率也挺大。
大荒人認瘟蟲有看得見的有看不見的,可沈燦明白這東西更像是‘氣’,所以部落族人哪怕沒有見過瘟蟲,也會受感染。
“嗚嗚……”
山洞內,火咸已經不掙扎了,靜靜的等著戰果,看到沈燦回來發出了嗚咽聲。
“師父,瘟蟲已經被燒干凈了。”
沈燦快步的解開繩索,在火咸要淬他的時候,將手中的濕漉漉的獸皮遞了過去。
湯藥一泡,上面有些字都變形了。
“師父,這是記錄,你看著,我給你細說。”
……
沈燦一邊說,一邊挑選著巫藥材,他感覺這么大的沖擊下,部落內部還是要加強預防,免得被‘瘟氣’感染。
臨近傍晚,沈燦這里還在給火咸講述戰場情況的時候。
祖廟洞外,響起了火山的聲音。
“阿燦的體魄看上去孱弱,沒想到叫聲還挺大。”
火樘和火山走入了祖廟。
火樘先一步來到祖宗神位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
火山本想開口的,看到火樘的動作也快步來到祖宗面前。
“祖宗庇護,這輩子算是開眼了,沒想到還有能見到真巫的一天。”
“死了也瞑目了。”
火山話說完就被火樘踢了一腳。
耳洞內,正在看沈燦記載獸皮的火咸,根本沒有火樘兩人有所在意,更不要說兩人說的話了。
“阿燦,了不起。”
火山進入耳洞,手掌一攤對著沈燦開口,“阿燦,還沒有沒有巫符,給幾張我去雁山部落瞧瞧。”
“阿燦畫的巫符是很不錯。”
火咸也抬起了頭,點頭附和著。
“族叔,阿燦的巫符何止是不錯,要不是阿燦有這一手,今天這怪鳥咱們哪能打下來。”
“巫符撕開后,那血光虛空凝符……”
“你說什么?”火咸老眼一瞪。
“老族叔你不知道,當時那怪鳥從負山部落族人身上飛出來,直接就朝著族長沖去了。”
“這怪鳥還會怪叫,聲音刺耳,讓人瞬間抱頭下蹲,難以施展氣力。”
“要不是阿燦的巫符,我可能就能提前當族……”
“啪!”
火山后腦瓜子挨了一逼兜,后面的話戛然而止。
“虛空凝符。”火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