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齊家，陳玲將齊楓放在了床上。

幾個女孩兒都很擔憂。

何落云問道，“怎么了？”

陳玲搖搖頭，“沒事，就是昏過去了。”

他將齊楓放好，何落云連忙把鞋給齊楓脫了下來，蓋好被子。

陳玲道，“大姐，你們在家等著，我出去一趟。”

“哎……”

何落云本想阻止。

陳玲沒有回話，再次離開了齊家。

……

當陳玲再次來到京天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了。

這里變了樣。

有幾輛車運走了幾具尸體。

同時，不少人從京天離開，不知去往了何處。

齊源手下的那些人像是接到了命令，正在紛紛離開京天。

陳玲在門口等了起來。

她雙臂抱懷，背靠著一個雕像。

離開京天的人越來越多，陳玲只聽到他們一些對話聲。

“武器彈藥先去解決，湛盧，這件事情你去對接。”

“我們這次行動只有兩個字，快、狠，不能耽誤太久。”

“隱門楚家的行動，齊哥背后已經安排好了，我們按照原計劃行事就行了。”

……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京天已經空空如也。

陳玲又等了五分鐘左右，終于，最后一輛車駛了出來。

陳玲看著這輛車，靠著雕像，臉上掛著冷淡的表情。

車在陳玲面前停下。

車門打開，一身便衣的齊源從車上下來。

當看到齊源的那一刻，陳玲轉過頭，但是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想忍住不哭，卻又控制不住。

齊源走的時候，她十幾歲。

陳玲忘不掉他們離開那天，蕭晴把她拉到身邊，給她梳頭發，給她扎了個馬尾辮。

她還囑咐她，“小玲，我這趟出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你在家要和小楓好好相處，別再吵架了。”

“還有，聽爺爺的話。”

其實，蕭晴在的時候，是把她當女兒養的。

如果蕭晴不走，齊龍也不可能送她去當兵。

她其實不想去。

在她心里，從小到大，都是把蕭晴當成了母親。

齊源那時候對她特別好。

他們犧牲的時候，她哭了好多天。

陳玲控制不住的要哭。

她和何落云她們不一樣，她對齊源是有感情的。

小時候的認知里，齊源就是她的爸爸。

她本來還想罵齊源兩句，可看到他，自己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

“以前這么點，現在長大了，跟小時候不太一樣了，我女兒是越來越漂亮了。”

齊源看著她，擠出了一絲笑容。

陳玲不去看他，沙啞著聲音回道，“女人都會變得。”

終于，陳玲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怎么都擦不干凈，哭的像個小丫頭。

以前的陳玲，從來沒有表現出這么軟弱的一面。

哪怕是，在齊楓面前。

她知道齊楓需要自己的頑強，需要自己的狠勁。

但是在齊源面前，她真的控制不住。

那是從小到大，都把她當成女兒的父親。

“我知道，你很苦。”齊源說。

“老太爺讓我去當兵，我一點都不想去。”陳玲哭著道。

“他非要讓我去。”

“拳……拳頭打在身上，可疼了。”陳玲已經泣不成聲。

齊源伸出手，擦了擦陳玲臉上的淚。

陳玲像個受了委屈的女兒，在向父親訴苦。

她又哭著道，“我半夜里躲起來偷偷的哭，還被罰了好多次。爺爺……爺爺總說讓我堅強，讓我勇敢……”

“我……我……”陳玲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來了。

齊源將陳玲抱在了懷里。

這一刻的陳玲再也繃不住。

她哭著道，“爸，我想你們了。”

齊源深呼了一口氣，輕輕地拍打著陳玲的后背。

齊源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把你們丟在了家里，這些年，受委屈了。”

陳玲沒說話，哭了好一會兒。

好一會兒后，齊源將陳玲松開。

他一只手捧住陳玲的臉，將眼淚給她擦了干凈。

齊源笑道，“好了，都成大姑娘了，比以前還要漂亮，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陳玲揉著眼睛，怎么也揉不干凈。

“和我說說，這些年，齊楓欺負過你嗎？”齊源問。

陳玲搖了搖頭。

“他不敢，我會揍他。你們走后，他就不怎么喜歡我了，我們變得有點陌生。”

“后來，他去了南山，我就死心了。”

“爺爺死后他去找我，我有點放心不下他，就又回來了。”陳玲回道。

齊源笑了出來。

“我都聽說了，老爺子年齡大了，越老越糊涂。”

陳玲再次搖頭，“我不怪他，爺爺除了對我嚴厲，其他方面還是很疼我的，齊氏那時候很多事，都是他讓我去做的。”

齊源笑著說，“老爺子這個人我了解他，過去的事情都過去的，是非功過，留給后面的孩子去議論吧。”

陳玲點點頭。

“還要再哭一會兒嗎？要是還想哭就哭會兒，要是不哭了，我們就回家。”齊源又擦了擦陳玲的眼角。

“我想說的話可多了，哭一天一夜也哭不完。”陳玲道。

“那就等以后有機會，一邊哭一邊說。”齊源笑道。

“嗯！”陳玲嗯了一聲。

“走吧！”齊源帶著陳玲上了車。

……

車上。

齊源和陳玲坐在后座。

“神火，回齊家！”

齊源道。

神火發動車子，駛離了京天。

后座上。

陳玲已經擦干凈了眼淚，但還是有一些。

“我聽說，家里有個叫夏若初的姑娘，這丫頭特別聰明？很有能力？”齊源詢問陳玲。

“嗯！”

陳玲嗯了一聲。

“爸，你不知道，齊楓能走到今天，若初功不可沒。”

“要是沒有若初給他出主意，在南山的時候他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齊楓就是一個超級大笨蛋。”

“那一會兒，我是不是就能見到她了？”齊源笑道。

“對了，婉辭最近怎么樣？你們還在聯系嗎？”

“在呢，婉辭也在家呢，齊楓這個混蛋，什么都改了，就唯獨改不了好色的本性。”陳玲罵了一句。

齊源又笑了出來。

對于這件事，齊源并沒有發表意見。

陳玲抿了抿嘴唇，“小婷現在是備選航天員。”

齊源嗯道，“我知道，我這趟回來處理好這里的事，就會過去找她。”

“你還要走嗎？”

陳玲抬起頭問。

“我媽呢？”她說。

齊源擠出了一絲笑容。

這時，齊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