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好,神特么愛好啊……
韓溯都一下子覺得離譜了,看了一眼此時的豺狗,不由得心生同情,也想起了外面小胖子給自己講的鍋蓋頭這個開膛手外號的由來。
嘆了一聲,道:“你這愛好夠小眾的!”
心里忽然之間想到:莫非他出現(xiàn)在這里,也是艾小姐設(shè)計的一部分?
知道這三個D7會襲擊自己,雖然也想讓自己與他們交手,但是又擔(dān)心自己應(yīng)付不來。
所以安排了鍋蓋頭這個家伙盯著,獵殺這三個D7?
他看著已經(jīng)低下頭專心忙活的鍋蓋頭,若有所思,若不是小時候的經(jīng)歷,這會自己已經(jīng)看不明白這個家伙了。
而對于他剛剛對付豺狗那一霎那的出手,也不足以看清楚他的本事,更是不好判斷他現(xiàn)在的層次與魏瀾相比怎么樣,再加上他們這種高到了嚇人的精神特性……
他念頭微定,笑著開口:“所以,你這次任務(wù),就是奔了這三個家伙來的?”
鍋蓋頭沉默不語,專心做事。
韓溯道:“你為什么會有這方面的愛好?有什么原因么?”
鍋蓋頭還是沒有反應(yīng)。
他從小好像就是這樣。
想取得他的信任,極為困難。
但想輕易的惹怒他,似乎也不那么容易……
既然這樣,那就只有祭出大招了……
面對著專心致志忙活著的鍋蓋頭,韓溯忽然笑道:“我認(rèn)識你,你叫陳跡。”
鍋蓋頭專心忙著。
韓溯又道:“你殺人的事情上過新聞,我還看到你在直播鏡頭面前殺了一個。”
鍋蓋頭仍是面無表情,“滋”的一注血,噴到了他臉上,他有種被打擾到的感覺,但還是很有禮貌,并未口出惡言。
韓溯再一次開口:“新聞報道里面,關(guān)于你的描述很多,但對于你的愛好,說你從小到大,只有三種。”
“一種,是放火……”
“小到糖紙,大到枕頭,衣服,窗簾……”
“……”
鍋蓋頭眼睛忽然瞇了起來,空氣里開始彌漫起了一種令人極度難以忍受的壓抑氛圍,無形的震顫仿佛變成了一層一層無形的刀片,密布在了空氣之中,將每個人的皮膚割裂。
‘這家伙的精神活性,已經(jīng)大到了可以直接影響空間,直接傷人了?’
韓溯心間已是異常警惕,但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他還是笑了笑,慢慢的開口,道:“第二種,是種花,只喜歡與花花草草待在一起……”
“……但是,你會戳死每一只靠近你花盆的螞蟻。”
“……”
鍋蓋頭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緩緩轉(zhuǎn)頭,面無表情的看向了韓溯。
韓溯繼續(xù)慢慢說著:“以及蝴蝶,蜜蜂,甚至還有……你奶奶養(yǎng)的那只吉娃娃!”
“唰!”
就在這一刻,鍋蓋頭驟然沖了上來。
仿佛省略了起身,再撲出來這個過程。
他只是身體忽然消失在了坐著的地方,下一刻,便已經(jīng)到了韓溯的頭頂之上,而后戴著手銬的雙手,狠狠向了韓溯脖子上面掐了過來。
韓溯左手驟然成鉤,隱隱呈現(xiàn)出了銅色,直直的向了鍋蓋頭的脖子上面掐了過去。
看起來勢頭兇烈,以傷換傷。
但是韓溯的左手,卻明顯要比鍋蓋頭那雙戴著手銬的手要危險的多。
鍋蓋頭雙手一松,攏在了他袖子里的鐵鏈抖落了開來,人在半空之中,瞬間便將韓溯的左手一纏,而后身形急墜,用力拉扯。
竟是要借著落地之勢,急將韓溯扯翻在地。
而他則又在落地之時,便已看準(zhǔn)了落點,腳尖重重踩落,地上的一根鋼筋飛到了半空。
他順手一抄,兩只手握住了鋼筋,猛然回過頭來,便向了韓溯身上插來。
若是韓溯被他這一下子扯翻在地,這鋼筋便扎向韓溯的臉。
若是沒有被扯翻,這鋼筋便直接向他肚子捅了過去。
“這家伙居然只是憑了他自己的身手與精神活性帶來的特性,沒用任何密文咒語……”
韓溯已經(jīng)覺得有些震驚,鍋蓋頭這個家伙,精神活性究竟高到了什么程度?
他及時擰轉(zhuǎn)腰身,鋼筋擦著自己衣角刺過,而后他左手一翻,反而將這纏在了自己手臂上的鐵鏈握在了手里,用力向身前一扯,右手五指張開,直直按落。
‘這個家伙,該把他真實的本事用出來了吧?’
‘……’
但出乎意料,完全沒有。
鍋蓋頭忽地低頭,狠狠撞在了韓溯的右手之上。
腦袋的力量大的出奇,居然將韓溯右手手腕震得發(fā)麻。
與此同時,被手銬銬著的左手一挑,手里的鋼筋飛了起來,而他低下來的腦袋張嘴咬住。
然后身形急轉(zhuǎn),像是嘴里咬著一把刀。
鋒銳的鋼筋“唰”的一聲擦著韓溯的脖子劃了過去。
只差半厘米不到,韓溯便已經(jīng)被鋼筋堅銳的一端割了喉。
連他都只覺腦門有點見了汗,這種出乎意料的驚險。
若不是這么多古堡往返,練出了過人的反應(yīng),也許這時候脖子已經(jīng)裂開了。
若這家伙雙手沒有被鎖住,若他嘴里咬著的是一把刀,那或許腦袋這會已經(jīng)分家了。
‘但這家伙,怎么密文咒語一點也不用?’
韓溯驟然心里一橫,表情卻更輕松,身形閃動之間,卻還是向了鍋蓋頭笑道:“第三,你直到十歲……”
“唰!”
韓溯忽然感覺到,鍋蓋頭周圍的空氣密度驟然生出了變化,這是因為鍋蓋頭的精神活性加劇,也立刻使得周圍空間波動跟著受到影響。
他猛的默念漁號子,精神力量頓時瘋狂激活,集中在了右眼,立時便迸發(fā)出了“巨人之眸”的力量。
這種力量隨了目光而發(fā),避無可避,但對人的傷害卻屬于先由表至里,逐漸加深,愈是可以盯住一處,傷害愈強(qiáng),愈是盯的時間久,威力越大,正適合逼退某個人。
卻沒想到,鍋蓋頭竟是迎著巨人之力,驟然向前。
在巨人之眸注視之下,他身上寬寬蕩蕩的囚衣忽地爆開,露出了他平時看起來有在健身的六塊腹肌。
鍋蓋頭如今本就是個光頭,有著交錯不一的刀疤。
身上更是露出了縱橫數(shù)個巨大的刀口,長則三十厘米,短則十厘米,被粗糙的縫合,滿是猙獰的針口,連黑色的線都還連在上面。
望著那滿身的傷疤,韓溯微微一怔,眼中白芒稍斂,而鍋蓋頭則是忽然站定,慢慢的,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那眼睛不知何時,變得一片漆黑,兩側(cè)嘴角,忽地拉扯了起來。
下一刻,他胸口正中間一處刀口,已是忽地繃斷了線。
傷口張開,居然變成了一只嘴巴,甚至隱約可以看見這只嘴巴里面細(xì)密的牙齒與鮮紅的舌頭。
密密麻麻,晦暗難明的聲音忽然從這張嘴巴里吐了出來,空氣里布滿了細(xì)密而鋒厲的折痕,仿佛有種藏身在了空間最深處的東西,正在快速的蘇醒過來。
空氣里充滿了腐朽氣息,仿佛所有的東西都在快速的老化并且腐爛,伴隨著一種蒼老而怪異的咯咯笑聲。
而鍋蓋的雙眼,也已瞬間變成了慘白,渾身則是開始爬滿黑線,表情瞬間變得異常夸張,甚至連他手銬與腳鐐都瞬間崩碎,變成一截一截。
速度竟有種超出了空間的恍惚,直抓到了韓溯身前。
“這家伙身體里究竟藏了什么?”
韓溯也于此一瞬,心間大起警兆,難以形容這一刻直覺給自己帶來的沖擊感。
鍋蓋頭沒有用密文咒語,他似乎直接跳過了這個階段。
他現(xiàn)在……
……不是人!!
他腦海之中莫名浮現(xiàn)了這個想法,但渾身的細(xì)胞也一下子活躍起來,身子驟然一偏,躲過了這一下抓擊,而后斜跨一步,俯身將自己放在墻角的手提箱抄了起來,回身一擋。
猛然轉(zhuǎn)身,便看到了鍋蓋頭那張有著夸張而怪異笑臉的臉,就在自己面前,爬滿黑色絲線的手臂恰恰的抓向自己身前。
這一下,恰好便是韓溯放置機(jī)械碎片的位置,待到他接觸箱面,韓溯便也隨之將精神力量滲透了進(jìn)去。
傾刻之間,二人耳中,都出現(xiàn)了緊密的“嘀噠嘀噠”聲響。
早在決定將機(jī)械碎片放進(jìn)手提箱里隨身攜帶,韓溯就已經(jīng)想過會有這么一天了。
手提箱可以隔絕外人對機(jī)械碎片的感知與窺探,但卻防不住機(jī)械碎片本身對外界的滲透與污染。
當(dāng)初的韓溯與魏瀾,兩人都戴著手套,也同樣會被機(jī)械碎片污染,本質(zhì)皆是相同。
滿面狠戾的鍋蓋頭,在這一瞬間便忽然呆住,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骨頭一般,身體都有片刻軟了下來。
但他居然強(qiáng)撐著,一只手按下了地面,沒有讓自己摔倒。
但伴隨著機(jī)械碎片隔著手提箱對他進(jìn)行的污染,他臉上的狠戾驟然消褪,取而代之的則是瞬間的扭曲、恐怖,以及些許的迷茫。
韓溯并不著急行動,只是任由他按著手提箱,待到看見他瞳孔猛然收縮,臉上的迷茫與清醒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tài)微妙共存,才忽然之間,提著手提箱后退了一步。
微笑道:“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