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務長嘴角抽了抽。

“我這次去A市，就是帶她看病的。”陸秋十分痛心道，“她因為我的腿，壓力實在太大了，只希望我的病痛少一點，腿能快點好，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行為，但也只是有時候會這樣，絕大部分時間她都是正常的，畢竟要照顧我，她的精神一直緊繃，只有在察覺到我暫時不需要照顧時，才會這樣。”

說完，陸秋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斷斷續續如同哽咽，“如果不是我的腿......唉......我們的生活本不該如此，我們未來還會迎接很多困難。”

乘務長聽完這話，表情一頓，她想到了這位先生的腿，于是露出一個我真該死啊的表情。

“先生，抱歉，我不該多問的。”乘務長連忙抱歉道。

“沒關系，這是您的職責所在。”陸秋道。

拒絕了乘務長的一系列補償性措施之后，陸秋看見乘務長離開，緩緩松了口氣。

他現在有些理解夏晚歌的，真的不是她想胡說八道，而是只有這樣才能夠最快的解決問題，在靜音符紙沒有辦法當著別人的面撕掉，并且對別人解釋這個是可以靜音的符紙前提下，編造一個對自己有利，真假摻半的故事，是最好的選擇。

陸秋摘掉墨鏡，看了眼繼續在抖扇子的夏晚歌，有那么一點兒抱歉。

正在抖扇子的夏晚歌一愣，她茫然的抬頭看向陸秋。

陸秋跟她的視線對視，眼神里有點兒心虛。

“你干什么？”夏晚歌收了扇子，將靜音符撕掉。

為什么會有帶著歉意的紫氣向她飄來。

“沒干什么。”陸秋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子，“你研究出什么了嗎？”

“有點兒眉目了。”夏晚歌掏出手機，“但只有一點兒。”

陸秋更加愧疚了，“只是一點兒就很厲害了。”

夏晚歌看著又一大股朝她涌來的帶著歉意的紫氣，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

“《西游記》里，觀音菩薩用玉凈瓶里的甘露，都是滴出去或者甩出去的，我發現這用液態的紫氣應該也可以甩出去用。”夏晚歌晃了晃扇子，“以后感覺可以不用等鬼怪撞你了，可以主動出擊了。”

陸秋：“......”

“《西游記》？主動出擊？”

“嗯。”夏晚歌從包里掏出了一個手機，連上無線之后操作了幾下，交給陸秋，“手里還有錢嗎？”

“有的。”陸秋點頭。

“那就好，買吧。”

“買、買什么？”陸秋看著里面有點兒熟悉的界面，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買兇。”夏晚歌看著陸秋，“殺你。”

“目前最后一名的價格是二十萬，你花二十點一萬把他頂掉就行了。”

陸秋：“......”

之前，夏晚歌在這個論壇被掛在最后一名，各種各樣的鬼怪來襲擊她的時候，她就提過了這個設想。

沒想到兜兜轉轉，他還是得把自己掛在這個榜單的末尾，讓各路牛鬼蛇神來找他......

“你在A市除了你家還有我去過的那個，應該還有別的吧？”夏晚歌問道。

“有。”陸秋點頭。

“那到時候我們去那里。”夏晚歌道。

“我們？”陸秋單眉微挑。

“嗯。”夏晚歌點頭，“你都買兇殺自己了，我不得看著點，萬一來點不可控的......”

“好。”陸秋都不等夏晚歌說完，他就快速的完成了付款以及填寫通緝自己信息的全部流程，那手速快到夏晚歌都以為這個論壇是陸秋建的了。

夏晚歌：“......”

“你現在的位置在哪？”陸秋問道。

“正數了。”夏晚歌心情愉悅。

“正數多少？”

“三十一。”

陸秋點了上一頁，果然在正數三十一名處看見了夏晚歌的名字，然后他又倒回去看了眼最后一名的位置......

原來這個榜，一共就四十個......

正數三十一，倒數第十......

可以的。

飛機降落后，夏晚歌推著陸秋下飛機時，乘務長居然帶著所有空乘列隊送他們，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那同情中又帶著鼓勵的眼神，讓夏晚歌頭皮發麻。

“加油！夏小姐陸先生！你們一定會戰勝一切，迎接屬于你們的新生！克服未來所有困難！加油！”

夏晚歌：“......”

她抽著嘴角跟空乘們道別，聽著他們的鼓勵茫然的接受他們硬塞給她的小禮品，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夏晚歌先拿掉陸秋的帽子，又取掉他的墨鏡，再扯下他的口罩，“所以你跟那些空乘到底說了什么？！”

他們為什么要這樣？

“啊，沒說什么。”陸秋默默的從包里又取出了一個墨鏡戴上，遮住心虛的眼神，“我就是順嘴提了句，我們未來還要迎接很多困難。”

夏晚歌：“？？？”

她總有一種......

為什么明明在跟陸秋說話，但她好像有一種在跟自己對話的感覺。

在拒絕了陸秋要陪她回小店的請求后，她獨自回去收拾東西，榜單是周一周三才會刷新，所以陸秋現在提交的買兇信息還在審核，最快明天才會發布，他現在不會有任何危險。就算提前審核通過了，以陸秋的體質，該有危險的也是別人。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從干燥的京市回來，她都有一種被潮氣浸透的感覺，濕冷像是魔法攻擊一般無孔不入。

才進小店還沒上樓，夏晚歌就聽見了曹念念懇求的聲音，“這位官爺，您就行行好，別帶周興旺去你們那里住了，他在這里還要養胳膊上的魂呢，去你們集體那里不太方便。”

“我們這邊有規定的，周興旺每次都單獨居住，會讓別的鬼差有意見。”一道陰森的聲音響起。

“官爺，您吃香嗎？”曹念念繼續道，“您先坐，咱們慢慢談，你也知道周興旺是半路出家的鬼差，他不在這里住我們都不放心的，而且我也跟他聊了，他也非常希望能夠繼續住在這里，當時你們也是同意他在這里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