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芙心臟又提起來了!這么敏感的問題干嘛要我說?
這些事你自己心里沒數嗎?衛芙一個字也不信。
但她也不能演的太假,只好仔細斟酌道
“也能是世子殿下之前得罪了什么人?
亦或者世子殿下擋了某些人的路?這都有可能!
恕臣女愚笨,這些年又耽于后宅,實在猜不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衛芙盡量表現的自己就像一個,深陷后宅妻妾爭寵泥潭的婦人!
對于前朝的局勢,并不怎么感興趣的后宅女子。
同光帝鼻子里似乎哼了一聲,淡淡道
“你身在后宅,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你的事我也聽你姑母提起過一兩句。
待這陣子風頭過了,再讓你姑母給你重新擇一門好親!
你父親什么都好,就是這重情義的毛病太過,終究是耽誤了你!”
衛芙假裝擦了擦眼角,溫順道
“臣女不敢怨怪父親,終究怪我命不好罷了。
日后一切聽憑長輩安排,給長輩們添了這些麻煩,臣女日夜難安!”
同光帝見衛芙恭順有禮,并不似其他那些將門出身的女兒,肆意張揚,不拘小節。
倒也不像一開始看她不順眼了。
“行了,你也退下吧!終歸是女兒家,名節為重!”
衛芙唯唯諾諾退了出去。
步伐不緩不急出了崔珩的暖閣。
至始至終,衛芙低眉垂目,不敢再看崔珩一眼。
“陛下,永安郡主已經出府了,從后門走的,沒有驚動人?!?/p>
送衛芙出去的汪順過來回話。
“算她還有點成算!你看永安說的話能有幾分真?幾分假?”
汪順笑得雙手都搖出殘影了
“哎呦——我的陛下哎——!
您這可就為難老奴這顆豬腦袋了,老奴只懂伺候陛下衣食住行。
至于旁人說話的真假,老奴可沒那個本事辨認真假!
陛下您就別考老奴了,真假您心里不早就有數了嗎?”
汪順殷勤的過來,給同光帝換上了新茶。
同光帝笑罵道
“你這個老閹貨,慣會油嘴滑舌!
快說!不說朕打斷你的腿!”
汪順趕緊正了神色道
“回稟陛下,永安郡主的話未必全真,也未必全假。
端看眼前,永安郡主是沒有害世子殿下之心的!
畢竟動用那么一大筆錢,給世子滿世界買藥治病這點就能看出來!
她目前對世子殿下是沒有惡意的!然后再說她的動機!
報恩這個說辭倒也能站住腳!
世子殿下辦了海易,用最快的速度補上了鎮北軍的虧空!
要放到三法司會審,等定案清查贓款,再層層審批撥到鎮北軍手里。
少說也得三個月,鎮北軍可等不起?。?/p>
永安郡主說世子殿下解了鎮北軍燃眉之急,到也不假!
衛國公遠在邊城,郡主以知恩圖報的由頭,能與世子結上善緣。
后面鎮北軍與朝廷討要軍費糧餉,就更加事半功倍!
畢竟朝中有人好辦事嘛!
天下皆知陛下寵愛世子殿下,誰又不想巴結呢?”
同光帝喝了口茶道
“你這個老泥鰍,好像說了,又好像沒說!
鎮北軍是一把鋒利的寶劍,就看誰有本事拿在手里了!
朕一直扶持岳家跟衛家打擂臺,就是為了阻止衛家一家獨大!
奈何岳家太不爭氣,竟是個只知斂財的廢物!
是朕高估他們了!好在珩兒與鎮北軍結下的是善緣。
看來是時候需要扶持一個新的家族起來了!”
“陛下英明,總是看一步算十步!
老奴就是把腦子轉飛了,也跟不上陛下呀!
需要老奴將后宮嬪妃的家族背景,詳細說于陛下聽嗎?”
同光帝沒好氣的瞟了汪順一眼道
“誰說是從朕的后宮選了?我說的是他!”
同光帝用下巴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崔珩。
汪順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輕輕給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哎呦——是老奴糊涂了!
要不說老奴是豬腦子呢,這點事兒都想不明白!
世子殿下今年也得二十有二了吧?
可不是得尋一門好親嗎?!
世子幼年喪母,他們崔家又是個不管事的!
可憐世子殿下這個年歲,要沒了陛下操心,竟是個媳婦都娶不上呦!
想想老奴心里都堵得慌!
這下有陛下親自給世子殿下掌眼,必定給這高陽王府挑一個一等一的好主母!”
同光帝緩緩走到崔珩的榻邊坐下。
輕輕幫崔珩掖了掖被子,看著崔珩的眼睛里,充滿了傷感。
“總歸是我對不住他母親!若非如此,他又怎么會變成今日這樣?
崔家又能怎么辦呢?他們也管不到珩兒身上!”
這里面信息量太大,汪順不敢接話,只陪著站在一邊抹眼淚。
只是臉上的笑容掛的太久了,以至于哭起來還像在笑,非常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