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下,心道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既來之,則安之,如果真的能像王師傅那樣以法術賺大錢改變家里人的生活,少活幾年又何妨?如果還是像以前一樣碌碌無為凄苦一生,多活幾年又有什么意義?
我跪了下來。
王師傅道:“那只手選的碗,伸出來。”
我把右手伸出,王師傅抄起魯班尺就打,一下一下打在我的手心,怒罵道:“路是祖師爺給的,缺是你選的!給自己主人選了絕路,該打!”
這也是收徒儀式的一環,哪只手選的缺就打哪只手,好像這個詛咒是因為手才來的,我把這理解為一種自我安慰,就好像想扣子生不出孩子怪床不行一樣,自己犯了缺,關手什么事兒?
我只能忍著,直到王師傅把我的手心打的皮開肉綻見了血,他這才停下,經過手背了這個鍋,收徒儀式才算正式完成。
王師傅站起身來道:“魯班術共兩卷,營造篇,法術篇,營造乃是木工之技,法術則是那厭勝術,在法術篇里又分風水陰陽篇,這一篇是看陰宅陽宅的風水格局破土動工營造建制,其二是厭勝術,你見識過的下厭幫人害人就在里面,這第三嘛,是禳解之法,這個你也見識過,給你二舅爺用的三牲反咒法,就是禳解之法的一種。陳風,營造之術我會帶你在身邊慢慢教你,厭勝術今日我口口相傳給你,我會的都教你,得多少在你自己,你可聽好了,我不會傳你第二遍!”
我點了點頭。
王師傅開口說。
可當王師傅開始說的時候。
我的耳朵忽然耳鳴了。
不是那種嗡嗡嗡的耳鳴,而是有電流聲還有某種小動物在耳邊嘰嘰嘰嘰的聲音,那聲音充斥著我的耳朵,讓我只能看到王師傅的嘴動,卻根本就聽不進耳朵一個字!
我趕緊叫停,把情況對王師傅說了說。
王師傅拿起魯班尺,環顧四周道:“不管你是魑魅魍魎還是過路游神,今日我魯班門收徒授業,天地君親在,魯班家師臨,望爾等速速退去,免傷和氣!”
說完,王師傅再開始說,那耳鳴聲卻隨著王師傅的開口再次響起。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只能再次喊停。
王師傅這次也惱了,點上三根香,插在香爐里,把事情奏明祖師爺,說有邪祟作惡,請祖師爺誅邪!結果香剛插上香爐,那三根香竟然在瞬間攔腰截斷!
王師傅環顧了一下四周,站起身嘆了口氣道:“小陳啊,不是王哥我不教你,是有東西干預了你的因果,至于這東西到底是什么,相信你也猜出來了,正是黃大仙,看來剛才那搗亂的黃皮子真不是巧合,而是在示警,背后干預你因果的這個黃大仙能攔祖師爺的香,看來還不是這山野之中的散修,怕是得了正果道行的黃仙,我真的執意要堅持教你,恐怕咱倆都得有傷。”
我頭磕了,命缺抽了,手也挨了,氣氛都到這兒了。
不教了?
還是被一個黃鼠狼給干預?
叔可忍,嬸兒也不能忍啊這!
我撇了撇嘴咬牙道:“什么黃仙白仙的,不就是個黃鼠狼?咱們這又不是關外,小時候我跟幾個伙伴也沒少下套子逮這玩意兒!特別是霜降之后的黃皮子,因為剛換了要過冬的新毛,一張黃皮子都能換個過年的買肉錢!它憑什么攔我?我這就回家搞幾個套子,逮到它剝皮抽筋!”
王師傅嘆了口氣道:“別胡說八道意氣用事,百因必有果,黃皮子攔路阻你學法,必有淵源,而且是能拿上臺面上來說的因果,不然不至于祖師爺都不幫忙。既然如此,撤了法壇散會吧。”
我不甘心,極其不甘心。
而且什么因果啊,我他娘的是真不認識什么黃鼠狼黃大仙啊。
王師傅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你也別瞎想了,你也別覺得是黃皮子害你,在關外黃仙有出馬弟子,也有做保家仙的,你想,你學了魯班法是不是要五弊三缺?而且你還抽了一個命缺注定要做個短命鬼?但是如果黃仙跟你有因果,要保你有后保你長壽呢?是不是就跟你學魯班法沖突了,所以才會介入這件事擋你學法,福禍相依,你看起來是壞事兒的東西,有可能會是好事兒。”
“好個屁!”我咬牙道,我越想越委屈,可王師傅都已經把祖師爺像和香爐都收起來了,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我問王師傅道:“那我這頓糟踐是不是白受了?而且我沒學法,我抽的命缺還算不算事兒了?”
我這么一說。
王師傅也愣住了。
他撓了撓頭道:“不算?還是算?我也吃不準啊,我沒遇到過這種傳法傳一半被別的仙家攔路的,也沒聽說過這種情況,不知道你這到底算不算事兒。。要不你再活幾年試試?”
聽了這話,我更是臉都綠了。
麻辣隔壁。
沒見過這么玩人的!
還是被一個黃皮子給玩了!
我氣的像一個潑婦一樣站在這十字路口罵道:“狗日的黃大仙!黃鼠狼!你最好給老子一個交代!不然這事兒沒完!老子跟你們拼了!我天天下套子下藥弄死你們!”
王師傅捂住我的嘴巴,把我拽回了家,這一夜氣的我都睡不著,第二天一早我就找到了我爸,問他我家跟黃鼠狼有什么瓜葛沒有,我爸這人還真的是什么都懂點,他竟然也知道關外的出馬仙文化,知道在關外有胡黃蟒長的說法,也有狐黃白柳灰這五常仙之說,他知道也免得我去解釋了,我問我家,包括我家的前輩先人有沒有跟黃皮子打過交道的,我爸搖了搖頭說沒有,還說在內地大家沒有這種敬畏和信仰,我小時候捉黃鼠狼都是小兒科的玩法,正經他們小時候冬天狩獵的第一目標就是這玩意兒,捉了去供銷社換東西,除了這個之前再無糾葛,更沒聽說過祖上誰去過關外。
從我爸這是什么也打聽不出來了,這種感覺比他么吃了屎都難受,王師傅一個勁兒的勸我放寬心,他覺得這對我來說是好事兒,我說好個屁,遠的不說,之前天天被生活強奸一次又一次幾乎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沒有見黃仙出來保我們家是不是?說近的,我抽簽之前也沒跳出來攔著對吧?我磕了頭喝了茶挨了打犯了詛咒,該造的孽造完了,等到吃甜頭的時候跳出來攔路說為我好?這不是純扯淡嗎?
眼見著我心里實在是過不去這個坎兒,為此茶不思飯不想的,幾天下來本就不胖的我瘦了十幾斤,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被抽空了,王師傅道:“這出馬的事兒我也不了解,這樣吧,我當年在齊齊哈爾那邊待過,認識過一個出馬弟子,就是不知道她的電話還用不用了,專業的事兒還是問專業的人,我聯系她一下問問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