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這不是打算讓你二哥挑個他自己喜歡的嗎？”

顧夫人自己也知道自己偏心長子，自己也知道不妥，被女兒這樣一說，心里也有些愧疚：“你不是說你二哥看上了一位姑娘嗎？你跟我說說，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只要品行好、知書達理，我就替你二哥聘了她，如何？”

“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

“二哥瞧上的姑娘，大概可能也許是……沈家的姑娘。”

“沈家？哪個沈家？”

顧夫人皺起眉頭，想了一圈京城的人家，也沒想起來有哪戶姓沈的。

顯然，這沈家確實像女兒說的那樣，門第不高，不然她不會毫無印象，京城門第高的人家，她全都認識。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五品官的沈觀年沈大人家，沈大人有兩個女兒，長女是嫡女，次女是庶女。”

“那你二哥瞧中的是哪個？”

“是次女。”

顧夫人沉吟：“出身確實有些低了，你二哥怎么也不至于娶個五品官的庶女回來吧？這不合適啊，容易叫旁人看笑話，人家還以為你二哥有什么毛病呢，放著那么多京城閨秀不娶，要娶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女回來。”

顧千凝沒好氣的瞪著她：“母親要求未免也太苛刻了，一會兒嫌柳家千金出身太高，怕二哥壓大哥一頭，一會兒又嫌沈家姑娘出身太低，怕人家笑話。母親到底要讓二哥娶什么樣的？怕不是二哥娶個男子回來你就高興了！”

顧夫人嗔怪的看她一眼：“小點兒聲，別胡說，你不是都說了你二哥喜歡姑娘嗎？他娶男子回來做甚！呸呸呸，哪有娶男子回家的！”

顧千凝站起身來：“我看母親就是不想二哥過的好，所以才在他的婚事上不斷的使絆子，我不與母親說了，我找大哥說去，大哥肯定心疼二哥，不管二哥喜歡女子還是男子，他肯定都會支持二哥的！”

顧夫人急忙拉住她：“行了行了，這點小事你找你大哥做什么？他還不夠忙嗎？你給我坐下，咱們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沈家那位姑娘叫出來，我瞧上一瞧。”

“我又不認識人家，怎么叫出來？”

“她總會出門的吧？等她出門的時候，咱們去認識一下就行了。”

顧夫人說著，叫了管事嬤嬤來：“派個穩妥些的人去沈家打聽一下，看看他們府上的小姐們近日有沒有出門的打算。”

“夫人說的沈家，可是員外郎沈觀年沈大人家？”

顧夫人有些意外：“你知道那位沈大人？”

“您要是前幾日問，老奴肯定不知道，但是昨日寧王妃請了不少夫人小姐們去王府賞花，這其中就有沈家的兩位小姐，而且，寧王妃似乎很喜歡沈家二小姐，有意聘她為蕭世子的世子妃呢！”

顧夫人愣住了：“什么？！寧王妃也瞧中她了？你沒聽錯吧，寧王妃瞧中的是二小姐，不是大小姐？”

“夫人放心，不會有錯的，因為不止寧王妃瞧中了那位二小姐，似乎世子本人待那位二小姐也與眾不同，昨日去王府做客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世子對旁人一概不理會，只跟那位沈二小姐說了話呢，說什么早就認識她，上輩子娶了她之類的話！”

顧夫人皺眉：“這么說，那位沈家二小姐，跟蕭世子早有情意？兩人暗中有往來？”

“那倒沒有，夫人誤會了，這都是蕭世子說的胡話罷了，人家沈二小姐壓根兒不認識他，二小姐若是品行有問題，寧王妃也不能叫她去王府做客啊！”

管事嬤嬤快言快語的道：“蕭世子還不止說了這些胡話呢，他還說他這輩子要讓柳家大小姐做他的世子妃呢，說什么跟柳大小姐心意相通，是知己，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非她不娶。”

顧夫人驚愕不已，她覺得自己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這蕭清淵到底喜歡哪一個？他先前不是為了個楚姑娘要死要活的嗎？還為了她出家了，癡情的滿京城皆知。怎么這會兒又扯出來沈家二小姐和柳家那丫頭了？他這么快就變心了？”

管事嬤嬤搖搖頭：“誰知道呢，蕭世子行事作風向來是我行我素，這回從法真寺回來以后，說話做事更加詭異離譜了，咱們常人根本難以理解。老奴覺得，蕭世子怕是夢到哪句說哪句，他那些話都當不得真的。”

顧夫人睜圓了眼睛，好半晌才揮揮手道：“行，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去打聽打聽沈家二小姐何時會出門，再順便打聽打聽她品行如何。”

“是，夫人。”

管事嬤嬤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顧夫人忍不住嘀咕：“寧王妃挑兒媳婦比我還挑剔呢，早前她就這個瞧不上，那個相不中的，覺得一個能配上她兒子的都沒有，這回怎么挑中了門第不高的沈家二小姐？難不成這沈二小姐真有什么特別之處？”

顧千凝在一旁道：“母親想知道，回頭見見她不就知道了？”

然而，顧夫人不是傻子，她不信天底下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哦，昨日寧王妃和蕭清淵看上了沈二小姐，今日就得知她兒子也看上了沈二小姐？

“阿凝，你跟我說實話，那沈二小姐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你二哥偏偏看上了她？”

“母親問我，我問誰去？這事兒我也是昨日剛從二哥那里偷聽到的。”

“你二哥精著呢，他那心眼兒十個你也比不上，會這么巧讓你偷聽到他喜歡誰？莫不是故意讓你聽，故意給我挖坑吧？”

顧千凝頓時瞪大了眼睛。

原來母親腦子這么好使？她反應這么快的嗎？三言兩語就發現了不對勁，居然知道這是在給她挖坑？

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全家就她最笨？

“你瞪我做什么，問你話呢，聽見了沒有？”

“母親想多了，二哥怎么會平白無故的給咱們挖坑？您要是不信二哥喜歡沈二小姐，那就算了，我看讓二哥給我娶個男二嫂回來也挺好的，回頭您就有三個兒子啦，多好！”

顧夫人想想那個畫面，就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發冷：“不行！我得趕緊找機會見見沈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