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躍進接話道：“只是后者給了別人插手的機會，到時候您可能不是證明自己的能力，而是只有競爭主任的資格。”

寧母點頭，“其實這樣也不錯，能力出眾的人，成為東門供銷社。

我一個老太太了，還能上多少年的班？

技不如人，就將機會留給年輕人唄！”

她看得很開的，“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你爸都沒做到的事，你倒是給辦成了。”

齊躍進笑著擺擺手，反而渾身有些興奮，“媽，要真是競爭上崗，那咱們不見得會輸。

您回頭詢問下，怎么競爭法，標準是什么，限制有哪些，單位給什么援助之類的。”

寧母忍不住笑下，“行，等我問清楚了跟你說。”

還別說，她這個女婿鬼點子多，有他在，說不定她還真能拿出漂亮的成績來。

泥瓦匠們干活速度快，而且租戶們也迫切想快點用上廚房，一有時間就老少齊上陣幫忙。

如今兩套院子該蓋的房屋快要完工了，索性齊躍進就帶著妻女住在岳丈家，等著全程跟進自家院子的改造。

次日一早吃完飯，齊躍進帶著妻女去了外租的那兩套院子。

他這次進來，不像是上次般被租戶排斥和攻擊，一個個熱情地拉著他又是夸贊，又是塞吃的。

“哎呦，小齊同志，這是你媳婦和閨女吧？一家三口長得真俊啊……”

“這叫做人美心善……小齊同志，之前我們自己蓋的雜物間和廚房，都是東拼西湊的木板、雨布，矮小又昏暗，還容易漏雨……現在好了，廚房干凈明亮，灶臺壘得也結實好用，還用磚頭砌了碗柜……”

“我們這一片都沒有小齊同志這么有良心的房東，每個月的房租我們交的心甘情愿……”

更是有低保戶的人家沖齊躍進他們直鞠躬，“太感謝小齊同志了，我們多少年沒住過不漏雨的房子了……”

“沒想到老漢我蹬腿前，還能住上磚瓦房……”

齊躍進笑著說：“都是鄰里，大家互相幫助，以后我們搬過來后，還得麻煩大家多照顧下我的家人。”

他們都拍著胸口一連串地保證。

現在的人們心思比較單純，平時鄰里有些小摩擦，但是遇到事情了，是真幫忙的！

他小聲跟他們嘀咕，“原本組織退還的房屋里有家具的，因為一些遺留的問題，家具要么丟了要么被毀壞了，所以組織給了我些個人購買指標。

我家住一套房子就行，這兩套外租補貼家用。可組織是按照三套的家具補償的。

我手里還有富余的指標，夠大家每家每戶買兩把椅子、一個碗柜和一個衣帽架！

價格絕對比你們私人買的便宜一成呢，有想買的就報名……”

等他話音剛落，大家伙兒便紛紛舉手報名了。他們大部分不差這幾塊錢，家里也確實需要這幾樣家具，有便宜不占那是蠢蛋！

齊躍進笑著挨個登記，到時候家具車將成品拉過來，齊家定制的家具就不會太突兀。

至少有了這些小恩小惠，鄰里們不會對齊家過于仇視。

等泥瓦匠開始裝修齊家大院時，寧母也收到了上面的答復。

“媽，局里怎么說？”齊躍進見丈母娘眉頭緊皺，便知道競爭主任的事有了信。

寧母嘆口氣說：“果然被咱們猜中了，郭家推薦我當主任，就是想要快人一步讓我辦好手續，這樣別人知道了都來不及操縱。

如今我提出先趕出漂亮業績再上任，被那些人運作下，成為淀區所有供銷社進行競爭。

哪個供銷社的業績和利潤高，百姓們反饋的成績好，那個供銷社的優秀員工，就能調到東門供銷社當主任！”

“媽，怎么個競爭法？是比賣貨數量、營業總額、盈利又或者服務態度？

得有個準確的評比法子，才能分出高低來。”齊躍進趕忙詢問道。

“是綜合評比，每一種都進行排名，名次換算成分值，總分值再進行排名，而這個最終排名，將會決定哪個供銷社里的員工，有資格被提拔為東門供銷社主任！

只是吧，我這幾天反復整理倉庫里的存貨，除了一些日常品隔三差五有少量補充，其他物品一直積壓在倉庫。

像是點心，我們不敢多進，怕賣出去以及職工消化一部分，仍舊有剩余放壞了。

火柴盒有不少，放潮只有七成能擦著；蠟燭包裹的紙都被浸染透；布匹發霉、被老鼠啃出一個又一個的洞；還有不少東西過了保質期……

可以說，我們不先將原來的物品處理好，根本沒有進貨指標，而沒有新貨，顧客們怎么被吸引過來？”寧母將北門供銷社的現狀挨個擺出來。

“媽，這些問題您都上報了沒？他們有沒有給出些實際性的鼓勵方案？”

寧母笑著點頭，“今天邱秘書來通知的時候，我就跟他去了勞動JU，將這兩天我整理出來的問題寫成了報告。

反正我屬于東門供銷社主任的預備人員，能直接遞交報告的。

當時局長看了報告，就召集人商討，怎么解決這類的問題。

與其讓這些倉庫里積壓損壞的物品浪費掉，倒不如整理出來，不收票、打折售賣……”

齊躍進點點頭，這很正常，但這是有下文的！

果然，寧母緩緩地說：“這些物品是從各個工廠和下面的公社花錢買入的，供銷社需要補齊成本后，才開始計算盈利。

而且這部分的數量與營業額，不計入競爭的數據中。

相當于咱們比其他供銷社的任務重，起跑要長很大一截！”

本來供銷社之間競爭就大，他們沒有優勢，如今又背負這些，贏面很小。

齊躍進微瞇下眸子，笑著說：“媽，倉庫里的東西，是咱們的負擔，同樣也能成為咱們的助力！

反正到二月底還有六七十天呢，中間隔著一個春節，咱們穩贏的。

您現在先將倉庫里的物品統計好，成本價、售價、折損情況等等列好，回頭咱們再商量怎么售賣！

嗯，售貨員需要培訓下，將服務品質給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