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彩鳳瞪他，“齊躍進你什么意思？我們咋就不能考上大學了？

向前學習不錯，還有你提供的復習資料，這次他估分有二百三十多呢，已經超過很多省份公布的錄取線了，可比那些數學只考二三十分的高得多。

他絕對能上大學的，而我也考了一百九十多分，保底專科！”

說到這里她微揚著下巴，又重拾往日的傲慢。

齊躍進笑笑：“哦，那我就提前恭賀你們了！”

說完他攬著寧思涵的肩膀繼續逛街，沒再理會他們。

等走了一段路，寧思涵扭頭看去，沒有看到那一家三口，這才扯著齊躍進的袖子，好奇地問：“進哥，你怎么這么篤定他們考不上啊？”

齊躍進笑著跟她說道：“媳婦兒，你也知道豐安村地方偏僻消息滯后，進出都得乘坐拖拉機、興師動眾的。

我吩咐給報社，郵寄給其他省市的是知青點，而到了豐安村，則是郵寄給村長讓他來安排。

反正啊，我不喜歡的那些人，拿到復習資料的時間晚、機會少，而且還有村里青年的吹捧，程向前和趙彩鳳格外有信心，報考的志愿比較高！”

寧思涵忍不住問道：“有多高？”

齊躍進笑笑：“村里人都知道我報華清，你報京大，而且沒有第二個選項。

再看看一起下鄉的程向前和趙彩鳳，咋差距這么大呢？什么考不上好大學，忒丟人了，倒不如破釜沉舟一番……

原本倆人就好高騖遠、自命不凡，被激得將第一志愿分別填了華清和京師。

第二志愿也是京都不錯的大學，第三志愿則是服從調劑！”

“我聽著他們估分也還可以，”寧思涵略微擔心地說。“他們走不了第一二志愿，肯定能走調劑吧？”

齊躍進捏了下她的臉，“如果沒有咱們往各個省市知青點郵寄復習資料，他們這些分數確實能考上。

可是，媳婦兒你太低估知青們想要用知識改變命運的奇跡了，越是條件艱苦的地方，他們越發將這些書籍當成養分，翻來覆去恨不能生吞，不錯過任何一個返城的機會。

一萬份《數理化自學叢書》，每一份都能造出兩三個學霸。

再說了，咱們北春軍區有名師帶領學習，內燃機總廠那么多職工也被組織學習。

《數理化自學叢書》早就出了紙型，高考消息一恢復，就大量印刷發往全國各地……

我敢保證每個厲害的高校錄取分數線不會低，而且服從調劑這條路讓這對狗男女走不通！”

寧思涵想了想也是，高考已經停了十年，積壓了這么多學子，而學校招生名額有限。

程向前和趙彩鳳的成績確實不怎么出彩，落榜的可能性很大。

“剛才真該將璨璨帶出來，讓他們瞧瞧，他們生的又臟又丑的小子，哪里有咱家寶貝漂亮嬌軟啊？”

“這會兒不是你嫌閨女礙事的時候了？”寧思涵抿著唇樂。

齊躍進無奈笑道：“她在跟前的時候，太鬧騰了，我恨不能安靜會。可她冷不丁不在跟前，我又想得慌。”

“我不管，這會兒你只能想我！”寧思涵皺皺鼻子哼道。

“行，給咱家涵寶去買冰糖葫蘆，不對，我得扛一冰糖葫蘆棍。

小時候逛街，爸媽只給我買一根糖葫蘆，我吃一半，剩下的姐姐們分著吃。

當時我就想啊，什么時候我能當賣糖葫蘆的，然后給姐姐們一人一手一只，左邊舔一口，右邊啃一口！”

“買！誰說冰糖葫蘆只能小孩子吃的？讓咱爸媽和爺都嘗嘗。”寧思涵嗯嗯著。

于是等他們回家后，齊躍進扛著一桿子糖葫蘆，倆人手里都拎滿了特色小吃！

每人一串糖葫蘆，還給左鄰右舍送了點。

山楂果清酸爽口，配上外面嚼起來嘎巴脆的糖衣，通紅的顏色瞧著就喜慶，讓品嘗過山珍海味的齊躍進都吃起來帶勁。

“爸，您也學著點，初一咱們去拜年的時候，您也扛著一桿子糖葫蘆，讓我爺逢人就發一串，多有面子啊！”

齊老爺子瞪他，嘟囔句：“敗家子兒。”

可他跟齊老太對視一眼，好像是挺有面兒的。

“那，寶弟啊，你去店里訂兩桿兒糖葫蘆，咱們初一帶回老家。”齊老太笑著說：“一桿子給你爺，一桿子給你奶，保管十里八鄉都知道咱們家孝順！”

齊躍進攬著老太太的肩膀，跟她嘀咕：“媽，我給您個孝順的機會唄？”

這話說的，齊老太沒好氣地拍了他額頭下，“說什么呢！”

“媽，我的意思是說，讓您有機會在我爺奶跟前表現孝順，讓十里八鄉也夸夸您啊。”齊躍進笑著挑眉。

“你想說什么？”齊老太好奇地問。

齊躍進指了指四周，“媽，您想啊，以后您跟我爸要去京大上班，我們姐弟幾個也得去京都上學，不出意外的話，就在京都定居了。

也就逢年過節來津市，這套房子租出去一個月也沒多少錢，不如給爺奶住。

大爺一家給爺奶養老，也能跟著住進來，幫忙照看房子，不過得簽協議！”

齊老太跟豎著耳朵聽的齊老爺子對視一眼，忍不住倒抽口氣，“寶弟啊，這套房子可是組織獎勵給你的，平時拿錢都買不到的。

你愿意拿出來給你爺奶養老？”

“媽，我可是我爺奶的大孫子，養老有我的一份。

不能咱們在京都住四合院，卻讓我爺奶仍舊住在鄉下吧？

他們辛苦操勞一輩子了，是該好好享受生活了，其實他們跟咱們一起來京都住也可以的。”齊躍進笑著說。

“你啊，從小就大方，不過啊，你也不愛吃虧。行，我們聽你的，”齊老太想了想點頭。

齊老爺子內心激動的直捏著煙桿，“好小子，你爺奶也能享你的福了。”

正說著話呢，齊躍進聽到門外停車的聲音，走出來一瞧，竟然是豹哥！

“哥，大忙人啊！剛才我還問我姐來著，你也參加高考，估分還不錯？報考的是哪里？”

齊躍進笑著上前跟他勾肩搭背。

豹哥笑道：“我就不是學習的料，學了這么久也就敢報個京體武術。

你八姐學習好，報名了華清測控，正好倆學校就相距幾百米，我蹬幾下自行車就到了！”

齊躍進領著他進去見了施老出來，才詢問他被下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