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城市另一處的李舒莞,正深陷一場可怕的噩夢中。
夢中,一輛車如脫韁的野馬般,風馳電掣地朝他們的車撞來,那巨大的沖擊力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撞碎,強烈的恐懼瞬間將她淹沒。
她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睡衣也被汗水浸濕,緊緊貼在她的身上。
在夢中,主駕的男人為了保護她,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周邊的人都在哭泣,那悲慟的哭聲仿佛要將她淹沒,聲聲泣訴如同尖銳的針,刺進她的心里。
甚至有些人開始指責謾罵,質(zhì)問為什么躺在病床上的不是她。
她淚流滿面,拼命地搖頭,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被堵住一般,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那種無力感和愧疚感如同洶涌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
驚醒過來的李舒莞,雙眼直直地盯著黑夜中的窗戶。
窗外,城市的霓虹燈閃爍,卻無法照亮她內(nèi)心深處的黑暗,她久久不能回神,思緒如亂麻般糾結(jié)。
回憶是最可怕的,比這寂靜的深夜更令人膽寒,那些過往的畫面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如同鬼魅般揮之不去。
曾經(jīng)的歡笑與淚水,都在這一刻如同潮水般涌來,將她緊緊包圍。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噩夢了,有霍唯舟在身邊她很心安,這是離開他第一次做噩夢。
想起那些事情和霍唯舟,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過去,但是她知道她的未來想平平安安,努力的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遠離那些紛爭,寧靜的過自己的一生。
第二天早晨她正帶著團隊在山上研究植被,山上的空氣清新宜人,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李舒莞和團隊成員們忙碌地穿梭在山林間,仔細觀察著每一株植物的生長狀態(tài),記錄著各種數(shù)據(jù)。
休息的空閑,李舒莞順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手機屏幕亮起,看到李舒睿給她發(fā)了信息,若不是看到這個名字,她都快忘記他們這幾天有碰到過。
在她心中,那段與李舒睿以及其他人的過往,也是她不想去觸碰的。
她輕輕滑動屏幕,打開信息,幾個字映入眼簾,瞬間讓她的臉色變得煞白,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媽心臟出現(xiàn)了問題,今天在搶救。”
看到這條信息的瞬間,李舒莞感覺她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大腦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必須馬上回去。
李舒莞毫不猶豫地立刻做出決定,她轉(zhuǎn)身對著身邊的小吳,聲音因為緊張和焦急微微顫抖:
“小吳,幫我跟黃教授說一聲,我家里有急事,要馬上回去一趟。”
說完便慌慌張張地往山下跑去,腳步急促而慌亂,仿佛身后有洪水猛獸在追趕。
小吳在后面大聲喊著:“唉,你慢點呀!”
小吳心中滿是疑惑,在他印象里,好像從沒聽李師姐說過家里還有親人啊。
但此刻,李舒莞根本無暇顧及小吳的疑惑,她的心中只有雷扶搖的安危。
李舒莞下了飛機時,夜幕已經(jīng)籠罩了整座城市,城市的燈光在黑暗中閃爍,卻無法驅(qū)散她心中的陰霾。
她心急如焚,根本無暇顧及這座六年前自己倉皇逃走的城市如今變成了什么模樣。
匆匆提著一個行李袋,便沖上了一輛出租車,直到司機轉(zhuǎn)過頭,禮貌地問她要去哪里,她卻一下子頓住了。
糟糕,她居然忘記問李舒睿醫(yī)院的地址了,她的心中涌起一陣慌亂,就像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
她連忙拿出手機,手指慌亂地在屏幕上點擊,給李舒睿發(fā)了個消息詢問地址。然而,那邊可能正忙得不可開交,遲遲沒有回復(fù)。
她坐在出租車后座,心急如焚,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甲都幾乎陷入掌心。
她絞盡腦汁地回憶著,突然,她想到李家有投資醫(yī)院,而楚家是開醫(yī)院的。
“師傅,麻煩去中心人民醫(yī)院。” 一路上,李舒莞都忐忑不安,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堵得難受。
此刻,她的臉色愈發(fā)蒼白,她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雷扶搖能夠平安無事。
李舒莞地匆匆下了出租車,腳步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她顧不上整理因匆忙趕路而略顯凌亂的衣衫,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查看。
然而,屏幕依舊一片死寂,李舒睿沒有給她任何回復(fù),她想了想還是打了李舒睿的電話,電話那頭 “嘟嘟嘟” 的聲響,每一下都仿佛重錘,狠狠地敲擊在她緊繃的神經(jīng)上。
電話響了很久,終于被接通了。此時,接電話的并非李舒睿,而是他的鄧助理。
鄧助理看到手機屏幕上 “李舒莞” 這三個字的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些曾經(jīng)被這個大小姐頤指氣使、呼來喝去,被迫像牛馬一樣忙碌的不堪回憶,如洶涌的潮水般向他席卷而來。
他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 “川” 字,臉上露出極為復(fù)雜的神情,有厭惡,有無奈,還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但職業(yè)素養(yǎng)還是讓他猶豫片刻后,按下了接聽鍵。
幾乎在電話接通的同一剎那,李舒莞那帶著焦急萬分的聲音便從聽筒里傳了過來:
“喂,現(xiàn)在媽怎么樣了?” 她的聲音中滿是對父母安危的擔憂,
鄧助理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桿,語氣不自覺地變得恭敬起來,這或許是曾經(jīng)長期被壓迫形成的條件反射:
“李總被醫(yī)生叫去了,夫人還在 ICU。”
“哪個醫(yī)院,幾號樓,麻煩跟我說一下,謝謝。” 李舒莞連忙追問,
鄧助理機械地報出了醫(yī)院的地址和樓號,等電話掛斷后,他握著手機,呆立在原地,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憂慮,
他望著手機屏幕,喃喃自語道:“這是那個大小姐吧,六年了,怎么突然冒出來了?”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李舒莞曾經(jīng)驕縱任性的模樣,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他覺得原本看似平靜的京市,恐怕又要因為這個大小姐的歸來而變得不得安寧了,一場暴風雨似乎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