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履行合同,或者說……是出于他本身的優秀。
這讓她怎么回答?
看著林薇薇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江芷云第一次感到如此尷尬。
她總不能直接說“我們是假的,他做什么跟我沒關系”吧?
就在她搜腸刮肚,想找個什么理由搪塞過去的時候,帳篷的拉鏈忽然被拉開了。
顧寧寧那張笑意盈盈的臉探了進來:“芷云,薇薇姐,你們在聊什么呢?這么熱鬧,我能加入嗎?”
江芷云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她對這個女人的不耐煩,已經快要壓抑不住了。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
江芷云只能扯了扯嘴角:“進來吧?!?/p>
顧寧寧立刻喜滋滋地鉆了進來,很自然地在兩人旁邊坐下,拿起一罐啤酒,熟稔地打開:“我剛才在外面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了。薇薇姐,你是在吐槽你家凱哥嗎?”
“可不是嘛!”
林薇薇找到了新的傾訴對象,立刻又把對趙凱的抱怨重復了一遍。
顧寧寧聽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一臉同情地說:“唉,薇薇姐,我太理解你了。我看了節目,也真是為你們捏把汗?!?/p>
“男人啊,就怕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
說著,她話鋒一轉,目光投向了江芷云,眼神里充滿了崇拜:“所以我才佩服芷云啊。不僅自己是事業女強人,挑老公的眼光也這么毒辣?!?/p>
“陳先生簡直就是完美男人的典范?!?/p>
她嘆了口氣,故作苦惱地說:“芷云,你快教教我們吧,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在婚前就規避掉趙凱哥這種類型的男人???我以后找男朋友,可真怕踩雷?!?/p>
林薇薇也跟著附和:“對對對!快說說,你當初是怎么看上陳宇的?是不是有什么識人秘訣?”
兩個女人一唱一和,把所有問題都拋給了江芷云。
江芷云感覺自己頭都大了。
識人秘訣?她的秘訣就是花錢買省心。
可這話能說嗎?
林薇薇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于是擠眉弄眼地八卦起來,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湊到江芷云耳邊,用一種“你懂的”語氣問道:
“哎,說真的,芷云……我看你家陳宇那體力,簡直不是蓋的?!?/p>
“鉆木取火那會兒,那腰腹力量,嘖嘖……你們倆……那個……一晚上……能有幾次啊?”
轟——!
江芷云的臉瞬間紅透了,像被火燒著了一樣,熱度直沖天靈蓋。
什……什么幾次?!
她和陳宇連手都沒正經牽過幾次,更別提……更別提那種事了!
他們清白得很??!
這個問題,讓她怎么回答?!
然而,看著林薇薇和顧寧寧那一臉“我們都懂”的八卦表情,江芷云知道,她今天要是說“我們一次都沒有過”,這兩個人絕對不會信,反而會覺得她在凡爾賽,在炫耀。
尤其是在顧寧寧面前,她絕對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和陳宇的婚姻有名無實。
江芷云的大腦飛速運轉,最終,她只能含糊其辭,避重就輕地端起啤酒,掩飾性地喝了一口,然后故作淡定地、模棱兩可地說道:
“就……就那樣吧……還行。”
她想表達的是“就那樣,沒什么好說的”,但在林薇薇和顧寧寧聽來,卻完全是另一個意思。
“還行?”
林薇薇的眼睛瞬間瞪大了,她一把抓住江芷云的胳膊,興奮地搖晃著。
“天哪!芷云你還說還行?!這個詞從你嘴里說出來,那得是多厲害??!快說快說,到底是幾次?三次?還是五次?!”
顧寧寧也在一旁煽風點火,捂著嘴驚嘆道:“哇,芷云,你也太幸福了吧!陳先生那么好的體力,肯定能把你照顧得很好……真是羨煞旁人了。”
江芷云:“……”
她的沉默和含糊,在另外兩個女人眼中,被解讀成了“默認”和“害羞”。
她們自動腦補出了一場場天雷勾地火的激烈場面。
江芷云感覺自己百口莫辯,只能僵硬地扯著嘴角,心里把這兩個女人罵了一萬遍。
一場閨蜜夜話,就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中,漸漸接近了尾聲。
聊完天,顧寧寧和林薇薇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江芷云的帳篷。
江芷云一個人躺在睡袋里,翻來覆去,腦子里亂成一團漿糊,臉上還燒得厲害。
她一想到剛才林薇薇問的那個問題,還有自己那個蠢到家的回答,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
夜,越來越深了。
陳宇躺在自己的帳篷里,早已進入了夢鄉。
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悄然鉆入了他的鼻腔。
那不是青草的清新,也不是泥土的芬芳,而是一種……很甜膩,帶著強烈侵略性的女人香水的味道。
陳宇的眉頭在睡夢中微微蹙起。
緊接著,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邊,似乎多了一點什么。
一點溫暖,一點柔軟。
有什么東西,正輕輕地靠著他的胳膊。
陳宇的警覺性瞬間被喚醒。他雖然睡著了,但身體的本能還在。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帳篷里一片漆黑,只有帳篷頂上一個小小的透氣窗,漏進一點微弱的星光。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右側,有一個溫軟的身體輪廓。
他的心猛地一沉。
江芷云?
她怎么會跑到自己的帳篷里來?
不對……
這個氣味不對。
江芷云身上的味道,是那種很清冷的、像雪后松林一樣的淡香。
絕不是這種甜得發膩的香水味。
陳宇的身體瞬間繃緊,他屏住呼吸,緩緩地、一點一點地轉過頭。
帳篷里的光線很暗,但他那遠超常人的夜視能力,還是讓他看清了身邊那個人的輪廓。
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在枕頭上,一張在黑暗中依舊顯得輪廓分明的臉。
那張臉,不是江芷云。
而是顧寧寧!
她竟然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鉆進了自己的帳篷。
此刻正側著身子,緊緊地挨著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真絲睡裙。
呼吸平穩,似乎已經睡著了。
陳宇的大腦有那么一瞬間是空白的。
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