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叮鈴”
話未說完,傅君驍已經接起了邱菲兒的電話。
“菲兒摔倒了?我現在過去。”傅君驍掛了電話,“老婆,這件事忙完再說。你知道的,我最心疼你。”
一眨眼,傅君驍已經奪門而出。
云棠一閉眼,斷了線的淚滴順著臉頰滾落。
當年她也受傷了,為了救傅君驍,她失去了生育功能,現在恢復了,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
想到這里,云棠又給張醫生打了電話。
“張醫生,除我之外任何人問你,都說我還沒恢復,并且這輩子都不能恢復生育功能。”
掛斷電話,微信聊天列表置頂上的傅君驍三個字格外刺眼,云棠長按那一行,選擇了取消置頂。
傅君驍的名字瞬間在對話列表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很久沒有聊過天了,無話可說。
當天下午,云棠獨自開車去會見離婚律師。
在京城找一個能明著和傅君驍對著干,還為她打離婚訴訟,讓傅君驍凈身出戶的律師著實不容易。
她打聽了好幾波人,問到了一個從國外回來的律師。
云棠的車停在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下,寫字樓是天權集團,頂樓就是天權律所辦公場所,京城最大的紅圈所之一。
前臺已經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云棠一步邁進去,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背對著她。
云棠不卑不亢地站在茶幾旁邊,“您好,我是云棠。”
男人慢慢轉過身,視線與云棠相撞。
“怎么是你!”云棠眼睛驟然睜大。
這個男人居然是昨晚那個男人,坑了她九千萬!
喻沉野英挺的臉上右眼角下一顆淚痣給人一種禁欲的感覺,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云棠。
“喻沉野。云小姐請坐。”
云棠機械般坐在沙發上。
喻沉野坐在她對面,
“昨天我們合作很愉快,我也為云小姐準備了一份大禮。一千萬買那份大禮,很值。”喻沉野捏住桌上的茶盞,不動聲色看著云棠的反應。
云棠怔了怔,才拿出手機。
“看這份。”喻沉野伸出手,秘書立刻遞過來一個信封,他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著信封,像展示一件藝術品般緩緩推到云棠面前。
云棠緩緩抬起頭。
她總覺得這個男人不會多好心。
云棠手指輕輕夾起那個信封,居然沒有封口,里邊夾著一份文件。
隨意翻看幾頁,云棠的手指卻再也動彈不了。
這文件是傅君驍出軌證據鏈大全。
2024年6月1日,傅君驍與超模邱菲兒在J國度假,此時邱菲兒正在J國拍攝。
那時候,云棠因為不孕不育被傅家老太太數落,硬逼她去一個幼兒園做一日老師,讓她反省沒有孩子是多么大的一種罪過。
2024年7月12日,傅君驍下班以后直邱菲兒公寓,呆了五個小時才出來。
云棠的陶瓷博物館準備開業,那天晚上她加班到凌晨一點,傅君驍來送了晚飯。
她還以為是傅君驍惦記她沒有睡覺,原來是從邱菲兒那里忙完,順路過來哄她。
沒想到傅君驍才是時間管理大師。
云棠突然冷哼一聲,手指慢慢撥動下一頁。
2024年12月16日,邱菲兒在拍攝現場被導演訓斥辱罵,傅君驍推遲會議去現場撐腰。
那天,是傅夫人暈倒進醫院的一天,云棠把夫人送進醫院,一個人守在病房,還被告知夫人得了肺癌。
……
喻沉野挑起眉毛,遞出他的手帕,“云小姐。”
云棠輕輕合上了手里的證據鏈,好像里邊的事情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不必。喻律師的手工定制手帕我用不起。”
喻沉野嘴角動了動。
他沒看到云棠眼角泛紅。
云棠接過手機準備起身離開,“那我先走了,有事還請喻律師和高秘書聯系我。”
高秘書打開門,“云總請放心,喻律師絕對是最專業的律師。”
“嗯。”云棠輕輕應了一聲。
傅君驍已經通知了幾乎所有律師,不能接她的離婚案。
只有喻沉野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傅君驍的手還沒伸過來。
喻沉野也起身,整了整領子,站在云棠身后。
高秘書怔了一下。
還沒什么人能讓喻沉野親自送下樓,云棠是第一個。
喻沉野一直站在云棠身側,兩人一路沒說話,身形之間好像隔著一堵墻,距離始終恰到好處。
云棠出門開車回到博物館加班,忘記了時間。
“滴滴滴——”
九點的鬧鐘準時響起。
這是她之前提醒自己吃藥的鬧鐘,
和傅君驍沒有孩子,她媽給她尋遍了醫生找到了高醫生,服藥兩年。
以后解脫了。
云棠長按鬧鐘,選擇刪除——永遠不提醒——鬧鐘好像沒存在過一樣。
兩年,她吃藥整整兩年,喝中藥像喝奶茶似的,已經不會抗拒了。
伸了個懶腰,抬起手腕,情人橋手表上的女人和男人即將相遇。
這款手表表盤中有一個情人橋,站在橋上的戀人代表指針。
左側女士打傘的傘尖代表時針,右側男士背后藏著的玫瑰花是分針。
每到正午和午夜十二點,戀人會在情人橋上相見、深情相吻,之后男女分開,回到表盤兩側。
這手表是傅君驍送她的新婚禮物,從D國花360萬拿下。
云棠摘下了手表,隨手拍了張照片放在一個二手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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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表扔在抽屜里,云棠下樓打算去吃晚飯。
夜色已深,就連附近的辦公樓大部分也都關了燈。
云棠剛走過街角的便利店,昏黃的路燈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她面前。
駕駛門打開,傅君驍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三步并兩步走上前,“老婆,天黑了,該回家了。”
云棠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云棠的手腕被傅君驍牢牢扣住,她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放手。”
“老婆,別鬧了,回家早點休息,明天再忙工作。”傅君驍不僅沒有松開云棠的手,力道還大了幾分。
云棠抬起那雙桃花眼,死死盯著傅君驍,“再不松手,我報警了。”
“你報警我也是你老公。”傅君驍低頭一笑,說著,伸手將云棠摟在懷里。
云棠修長的指甲用力掐進傅君驍的手背里,“你是我老公也不能家暴我,你不怕別人知道你們家的丑事盡管來。”
傅君驍突然打開副駕駛車門,抓起李秘書的文件塞到云棠手里,“好,你告訴我,你在這個醫院做什么。”
兩年,三十多次就診記錄,一開始每個月兩次,后邊減少每個月一次。
云棠的視線慢慢掃過那個文件,看到上邊的時間,她瞳孔突然震了一下。
脊背緊繃,抓著那個文件仰起頭。
“你哪兒來的?”
傅君驍怎么會知道這件事,她之前喝藥的視頻阿姨幫忙保密。
原來她想著治不好,傅君驍也不用空歡喜一場,治好了,給傅君驍一個驚喜。
傅君驍抓著云棠的手腕,眉眼壓的極低,“我問你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