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王立沒有看那塊石頭，而是看向了顧念薇，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某個遙遠的紀元。

“因為它，不需要名字?！?/p>

“它，也無品無級。因為任何品級，都無法定義它?！?/p>

王立頓了頓，拋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心神劇震的結論。

“因為它本身，就是一種規則?！?/p>

規則！

這兩個字，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上官晴雪和風云澈的心頭。

“在它的光環之下，”

王立的聲音變得飄渺，“仙與凡，再無分別?！?/p>

“當它被喚醒，所有依仗外力的神通，所有吞吐天地的靈氣，都將歸于沉寂?！?/p>

“屆時，萬法皆破，眾生平等?！?/p>

轟！

如果說之前的話只是重錘，那這幾句話，就如同天雷，直接在眾人腦海中炸開！

萬法皆破，眾生平等！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在這塊石頭面前，她堂堂玄清圣地太上長老，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沒有任何區別！

所有人都將變成凡人！

上官晴雪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這是何等恐怖的器物！

這已經不是法寶了，這是一種禁忌！

一種足以顛覆整個修仙界現有秩序的禁忌！

顧念薇也被這番話嚇得小臉煞白，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仿佛腳邊那塊不是石頭，而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深淵。

風云澈猛地看向王立，聲音都有些干澀：“那……如何喚醒它？”

王立的目光從顧念薇身上收回，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信念?！?/p>

他看著滿臉呆滯的顧念薇，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當持有者擁有足夠強大的信念時，便可喚醒它。信念越強，規則所籠罩的范圍，便越大?！?/p>

上官晴雪的目光，瞬間從王立的身上，轉移到了那塊平平無奇的石頭上，又從石頭上，轉移到了自己的弟子身上。

那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有震驚，有駭然，有渴望，有忌憚，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火熱。

她緩緩上前一步，走到顧念薇的身邊。

“念薇，”

上官晴雪開口了，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

“把它，撿起來?！?/p>

顧念薇的指尖微微發顫，她蹲下身，伸出手，朝著那塊石頭探去。

指尖與那粗糙冰冷的石面，觸碰的瞬間。

轟！

顧念薇的腦海一片死寂。

她體內的靈力，在與石頭接觸的那一小片肌膚上，仿佛瞬間蒸發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比靈力耗盡還要可怕，那是一種……被剝奪的感覺！

緊接著，一股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意念，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識海中。

那意念……充滿了疲憊。

無盡的，深入骨髓的疲憊。

仿佛一個跋涉了億萬年，看盡了滄海桑田，最終只想躺下睡去的凡人，發出的一聲……嘆息。

她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灼燒了一般，踉蹌著后退半步，小臉煞白。

“師尊……”

她張了張嘴，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看向自己的師父，卻發現上官晴雪的臉色，比她還要難看。

就在剛剛那一瞬，上官晴雪那足以籠罩整座神武城的神念，在探向顧念薇指尖時，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吞噬了！

那股吞噬之力，讓上官晴雪的神念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她臉色驟變，再也顧不上其他。

剩下的三次機會，她甚至懶得自己動手，直接將三塊靈晶甩到王立面前的桌上。

“開了！”

聲音冰冷，不容置疑。

王立麻利地敲開三個盲盒，無一例外，全是白光。

上官晴雪看都沒看地上那堆破爛，一把抓住顧念薇的手腕，身形一晃，兩人便憑空消失在了店鋪門口，仿佛從未出現過。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風云澈一家子都愣住了。

他們還等著看那“破萬法”的石頭到底有什么奇效呢，結果主角直接跑路了。

風云澈正準備帶妻兒離開，腳步卻頓住了。

他轉過身，走到風塵面前，將一塊靈晶塞到他手里。

“看你那憋屈的樣，去，給你個機會，別說當爹的不疼你。”

風塵的嘴角狠狠一抽。

我風塵就是餓死，從這跳下去，也絕不……

他偷偷瞥了一眼自家老爹的表情，罷了，爹給的，有毒也得接著。

風塵捏著那塊還有些溫熱的靈晶，一臉生無可戀地走到王立面前。

“王大哥，一個盲盒。”

“好嘞！”

王立笑瞇瞇地遞過一個木盒。

風塵面無表情地拿起小錘，對著盲盒，自暴自棄般地隨手一砸！

砰！

沉悶的響聲過后，緊接著——

蹭！

一道幽藍色的光華，毫無征兆地從破碎的木屑中沖了出來！

風塵整個人都僵住了。

藍光？！

他狂喜地猛一回頭，想跟爹娘炫耀，卻發現身后空空如也。

他連忙追出店門，只見自家爹娘正走在街角，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膩歪得不行。

“……”

風塵一臉無語。

行吧。

既然你們不要，那這寶貝，就歸我了！

他轉身回店，小心翼翼地將那團藍光中的東西捧了起來。

柜臺后的王立，心都快麻了。

今天這都什么情況？

除了那個倒霉催的李玉，怎么一個個都跟天命之子附體了一樣？

這還讓不讓人好好做生意了！

就在他腹誹之際，系統的提示音清晰地在他腦海中響起。

【百戰不殆蠱】

【品級：黃金】

【來自：？？？】

【效果（已優化）：此蠱為一次性消耗品。煉丹、煉器、畫符……任何技藝，只要將其融入材料，必定成功，且品質為當前能力極限。】

風塵轉身回店，小心翼翼地將那團藍光中的東西捧了起來。

那是一只通體灰撲撲蠱蟲，薄翼輕顫，周身縈繞著玄奧莫測的氣息。

他激動得手都有些抖，結結巴巴地看向王立。

“王……王大哥，這……這是個啥寶貝？”

王立臉上依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笑容，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

“此物，名為‘百戰不殆蠱’?！?/p>

他聲音一頓，看著風塵那副沒出息的樣，才繼續解釋。

“一次性的消耗品?！?/p>

“煉丹、煉器、畫符……任何需要技藝的事情，只要在開始前，將它融入材料之中，那么這一次，必定成功！并且，成品會是你當前能力所能達到的最高極限品質！”

風塵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呼吸都停滯了，腦子里“嗡”的一聲，仿佛有億萬道煙花同時炸開！

必定成功？！

還是當前能力的極限品質？！

這他媽……

“我靠！！”

風塵一聲驚叫，差點沒把手里的寶貝蠱蟲給丟出去！

這玩意兒要是拿去煉丹，豈不是能煉出完美品質的丹藥？

這何止是厲害？

這簡直就是逆天改命的神物！

看著風塵那副狂喜到快要抽過去的樣子，王立只是淡然地點了點頭。

他身體微微前傾，用一種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幽幽開口。

“東西是好東西。”

“不過，機會……可只有一次?！?/p>

“用它，還是不用，用在何處……”

王立的指節，在柜臺上輕輕敲了敲，發出“叩叩”的輕響，每一個聲音都砸在風塵的心尖上。

“你，可要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