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涵虛子卻突然放下茶杯，抬手打斷了牽機子的經典投降語錄，而后凝視著白瀾，沉聲開口：“為什么，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是青元宗待你不夠好，才讓你轉投他派？還是說，你本就是......”

還是說白瀾本就是潛入青元宗的他派修士？

而事實恰恰相反，青元宗才是白瀾青梅竹馬，而馭靈宗乃是天降。

可惜，青梅終究不敵天降，誰讓青元宗的藏書樓還得白瀾大費周章去盜，而馭靈宗就直接給了呢。

“老祖，你聽我解釋。”

涵虛子瞪眼：“好，老夫聽你解釋。”

欲要投降保命的牽機子話到口邊不由自主又咽了回去，看了看涵虛子，又看了看白瀾，他總覺著這二人間的氣氛不太對勁。

“......此前弟子意外得到了馭靈宗傳承，得此機緣，自當投桃報李，助其重建馭靈宗，只是一不小心......就越建越大，實在慚愧。”

“那這些魔道修士，也是一不小心投入你門下的？”涵虛子顫聲開口。

“魔道之事實乃意外，我原想潛入魔宮殺了赫鬼便算了事，誰曾想那魔道化神老魔赤月渡劫失敗，硬是說我骨骼清奇有修魔之姿，甘愿俯首稱臣將魔君之位讓與我......不得已之下，這才將整個魔道上下都收入了馭靈宗。”

“......化神期修士甘愿對你俯首稱臣？不得已之下才收了魔道？”涵虛子深吸一口氣，端起茶杯又猛喝了一口，卻嗆的咳嗽了起來。

若是說赤月說白瀾骨骼清奇想收其為弟子，她資質確實清奇，這話還有兩分可信。

如今看著她身后站著的五名魔道元嬰以及一眾魔道結丹，什么一不小心，不得已之下，意外分明都是她胡扯的鬼話！

白瀾見涵虛子這副模樣，便又補了一句：“但弟子出身正道，自然不會厚此薄彼，前不久便將金炁宗與勒家也一同收入了馭靈宗，青霞宗，逍遙宗與金家也與弟子交情頗深，想來不久后也會愿意一同加入馭靈宗。”

涵虛子與牽機子對視一眼：連金炁宗也......？

“所以呢，如今你是想連帶著青元宗也一起收了！？”涵虛子氣的胡子發顫。

“這個倒是不急，早晚的事。”白瀾搖頭：“誰曾想今日老祖會撞破此事......不得已之下，只能先將老祖收了而已。”

“......”涵虛子再度閉了閉眼。

他早該知道的，他早該想到的！！！

從白瀾在煉氣期時便能窺破他元嬰修士身份，從她修為如過山車般漲到結丹后期之時就該覺察到不對了。

可她表現的實在太像一個正道修士了，她身上半點魔氣也無，正魔大戰之時的表現更是正的發邪，帶隊滅了煉尸宗這個魔道宗門。

“老祖若肯交出一縷神魂，入我馭靈宗，我可保你十年內突破化神，另有天階功法相贈。”白瀾說著，便將一瓶混沌之氣的玉瓶遞到涵虛子面前。

二人神識掃過玉瓶，這回不僅涵虛子神情一動，連一旁的牽機子都不由坐了起來。

“白掌門好大的手筆啊......若老夫不愿意呢！”

“若是牽機祖師拒絕，我定會斬他，可若是老祖你嘛......我倒也不是不能退一步，在老祖體內設下禁神咒，效果也是一樣。”

一口一個老祖，說的卻全都是欺師滅祖的話。

“等等，若老夫投降，交出一縷神魂，莫非你也能保老夫在十年之內突破化神，還能有天階功法相送？”牽機祖師忽然開口。

這位是真把馭靈宗當慈善組織了。

白瀾抿了口茶，淡淡搖頭：“你沒有，但你能保命。”

“......”

幸福或許就是落差對比出來的，涵虛子看了看一旁神情僵住的牽機子，心態竟奇跡般逐漸平穩下來。

白瀾這孩子，雖然她喜歡與魔道為伍，另投他派，鬼話連篇，野心勃勃，還喜好派人圍毆自家老祖，可她......終究還是念著青元宗引她入仙門的情分，孩子是個好孩子。

木已成舟，即便是憑借她身后的兩道化神殘魂，她都能輕而易舉的在自己身上設下禁神咒，無論給不給白瀾神魂，他的性命都要受制于她。

自己已然別無選擇，只有識相這一條路。

涵虛子放棄掙扎，沉默著交出了一道自己的本命神魂。

白瀾視線這才看向牽機子：“要么死，要么交魂，選吧。”

落差過于巨大，使得牽機子此刻面色有些難看。

白瀾卻是神色一冷，一改先前態度，指尖陡然竄出一縷紫霄真火：“紅茹要殺我，我不僅沒有殺她，還給了她一條生路，若你還不滿足，本掌門就只能將你煉化了，以報此仇了。”

“茹兒！你究竟是為何要殺她啊。”牽機子看向紅茹，神情痛苦。

紅茹眼含熱淚：“此人要殺傲天哥哥，我這才......可我只以為她是青元宗的小小結丹期修士，不足為懼......”

誰知道她是魔君啊。

“傲天？你說的是龍傲天？那個忘恩負義說著什么要去追尋更廣闊天地便棄你而去的小子，值得你為他做這么多！？”牽機子聽到龍傲天的名字，險些氣暈。

“祖父，傲天他是有苦衷的。”紅茹小聲開口。

牽機子一拍桌案：“你給我閉嘴！！”

紅茹一個激靈，低頭不敢再多言。

氣的哆嗦的牽機子終究還是交出了一縷神魂，而后整個人癱坐在原地，神情恍惚。

他這一生最愛以各類蠱蟲掌控低階修士為他辦事，噬心蠱更是他的得意之作，未曾想過有朝一日，他也會落得這般下場。

這莫非就是造化弄人，因果輪轉，擅長操控人者終被人控。

“牽機老鬼，如今該談談你我之事了......”涵虛子忽然看向牽機子，神情冷厲。

牽機子一慌：“涵虛老兄，我也沒想到今日會有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