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唯一的好人只有阿炳,叫他們打好電筒看路,要是踩到蛤蟆就開心了。
六人緊趕慢趕爬到山頂。
距離日出還有四十分鐘。
林殊腿都軟了。
水也喝光了。
隱約看到火光,狠狠抓了一下“遛”周婭的謝不塵,“快看,那是鬼火嗎?”
……
“那是我表哥。”
“哦……”
林殊長舒口氣。
謝不塵把繩子交給阿炳,走過去,周婭趁機(jī)解開扣子,這個狗,她不當(dāng)了!
花臂表哥揚(yáng)起手跟大家打招呼。
林殊跳起來熱情回應(yīng)。
周婭不是很熟,只點(diǎn)點(diǎn)頭。
江心怡、張炳和趙明輝老實(shí)得不像樣子,一邊彎腰一邊問好,往前蛄蛹兩步,隔著點(diǎn)距離,不敢造次。
“景哥。”
“景哥。”
“景哥。”
林殊光用代號了,還不知道花臂表哥名字,于是伸手拐了一下阿炳。
“謝不塵表哥叫什么名字,你們怎么那么慫?”
“姚修景,女兆姚,修車的修,風(fēng)景的景。”阿炳一板一眼介紹完,壓低聲音說道:“他是特種兵退役,以前執(zhí)行維和任務(wù),殺過海盜,前些年開酒吧的,后來才轉(zhuǎn)成咖啡店……”
林殊整個呆住,腦門仿佛有個緩沖標(biāo)識。
周婭也是同款表情。
兩人對視一眼,滿臉“不信”地看著張炳。
張炳尷尬笑笑,不敢多說。
幾人往前走。
江心怡慢一步,在林殊身后小聲道:“當(dāng)初就是姚修景出面,謝軍和那個女人才沒有再追究,你別太……”
林殊微怔。
原來還有這一層在里面。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花臂表哥作保,謝不塵已經(jīng)去少管所了么?”
江心怡詫異地看著林殊。
她的意思是姚修景不好惹,謝不塵爸爸作為通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要退避三舍,他們也得小心點(diǎn),別太親熱了。
算了。
江心怡嘆口氣,笑起來。
怪不得謝不塵像中了蠱一樣喜歡她,甚至還重新把最討厭的學(xué)習(xí)撿起來。
林殊不是不知道世界有黑暗,只是她選擇看到發(fā)亮的地方。
怎么不算一種天才?
……
花臂表哥提前開車過來,支好桌椅,生了火,烤了不少吃的,還帶來保溫箱,里面都是冰鎮(zhèn)的飲料。
幾個人乖乖道謝,沉默進(jìn)食。
只有林殊纏著他講殺海盜的事。
花臂表哥一愣,抬起酒瓶指了一圈,“你們誰說的?”
趙明輝立馬躲到阿炳身后。
阿炳抬頭看天,做好了犧牲的準(zhǔn)備。
林殊笑得十分純良,完全沒有害怕,只有好奇。
謝不塵按了下她的腦袋,無奈道:“表哥,你別怕嚇著她,林殊……就是個深淵,懂得可多了,還是個小說作者,我估計是拿你取材呢。”
林殊斜楞他。
周婭有些拘束,但說到林殊的“成就”,立馬興奮起來,“她寫的長篇小說在網(wǎng)上可火了,大表哥,不信你可以查。”
姚修景還真拿出手機(jī),用僅僅一格的信號,搜索林殊的小說。
其他人也圍過來。
江心怡直接叫出聲,“臥槽,這部是你寫的嗎?我還給你寫了兩萬三的長評!”
林殊一抖,不可置信地看著江心怡。
“是你么,世界上最懂我的讀者?”
一瞬間,兩人的眼神噼里啪啦接上,仿佛上帝和亞當(dāng)在米開朗基羅的油畫里對戳食指:造物主和他的造物相逢了!
謝不塵走到中間,遮住江心怡。
林殊仰頭,沒好氣看他。
謝不塵說道:“三萬一的長評是我寫的。”
林殊哦了一聲。
她早就知道了,三萬一的長評,字里行間都是犀利的機(jī)鋒,沒有一個臟字,但是毒得要死,評書也就算了,還順便捉了她十幾個錯別字,被其他人點(diǎn)贊成置頂。
如此歹毒,就算不是謝不塵寫的,也是他的雙胞胎兄弟寫的。
“怎么,不喜歡嗎?”
謝不塵把爬過來的江心怡推回去,冷冷質(zhì)問。
林殊放空眼神,說道:“喜歡。”
謝不塵勾唇邪笑,“那下次再給你寫個五萬的。”
……
……
……
“你怎么不干脆把我吊死?”
林殊咬牙揉了揉胸口。
有時候孝順得不行,有時候簡直是逆子!
……
花臂表哥查閱完畢,對林殊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能吃能喝的小姑娘,竟然還能寫。
見她果真不怕。
甚至還要他描述細(xì)節(jié)。
花臂表哥喝了兩口酒,索性敞開了談。
索馬里的海風(fēng)。
漂浮的小木船。
好吃且便宜的海鮮。
奸詐不要命的歹人。
慷慨激昂處,甚至還脫掉上衣,展示肩膀的槍傷。
林殊也是第一次看真實(shí)的槍傷,張大嘴,屏住呼吸,直接上手摸。
謝不塵掐住她的臉,“你最好只是摸槍傷。”
花臂表哥哈哈大笑。
趙明輝和阿炳對視一眼,嘀嘀咕咕。
江心怡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張紙,讓林殊給她簽名,“簽完名字還要寫,這是你的第一張簽名!”
周婭冷冷道:“林殊的第一張簽名給我了,你沒機(jī)會了。”
江心怡跟周婭吵起來。
江心怡沒把周婭當(dāng)病人。
周婭也沒把江心怡當(dāng)學(xué)校知名“小太妹”。
主打一個,誰慫誰完蛋。
林殊摸完花臂表哥的胸肌,臉都紅了。
雖然帥氣男高青春年少血?dú)夥絼偅峭艘厶胤N兵熟男,哎,也是風(fēng)情萬種吶……
謝不塵早就知道她的德性。
林殊摸了一把,他就扣住了她的小手。
誰能想到呢?
這個姑娘的小腦瓜里全是黃的。
這塊營地好不熱鬧。
在山上喝酒的醉鬼聽到女孩子的聲音,游手好閑走過來。
還沒靠近,就被騎車尾隨許久的兩人攔住。
這兩個人也不是外人。
正是老旭和林驟。
林殊跟朱阿姨說要跟同學(xué)爬山看日出,朱阿姨有些擔(dān)心,沒跟她爸媽說,就跟林驟說了。
林驟猜到就是妹妹帶生病的周婭出來散心,他怕出事,反正離得也不遠(yuǎn),就讓老旭騎機(jī)車來接。
一路跟上山。
還以為幾個小屁孩會玩什么出格的。
結(jié)果就在那聊天吃燒烤。
其中還有一個成年人陪著。
比林驟預(yù)想的情況好很多,索性就不露面了,在旁邊看著就行。
打發(fā)完醉鬼。
老旭穿著機(jī)車服在地上畫圈圈,“我也想喝,阿驟~”
“我不想喝嗎?”林驟蹲下來,按了下老旭的腦袋,“別去,讓周婭看到我不好。”
“歐喲,你終于回過味了?”老旭打趣他是少女殺手。
林驟沒好氣道:“滾,還不是你們說殊殊的朋友喜歡我?如果是真的,不能再讓周婭陷更深了。”
老旭挑眉,蹲在地上抱著手,雖然長得兇,但在林驟面前老實(shí)巴交的。
他看起來有心事,不時往相反的方向看一眼,那是林殊他們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