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婭趁著開班會補覺,聽到笑聲茫然抬頭。
她問發生了什么,同學說她睡得不是時候,錯過了一場精彩大戲!
周婭揉揉眼睛。
抬眼就看到李剛老師、謝不塵和季行深,在講臺上打情罵俏。
媽耶。
她作了什么孽,要看這個。
……
冬天再次到來。
林殊進入教室,摸出柜子里的東西。
“嗯?”
筱梅搭著椅背奇怪道:“怎么你今天又吃桂花米糕和巧克力啊,都是甜的,不膩嗎?”
最近這段時間,林殊一到學校,一摸柜子,就會憑空獲得一塊桂花米糕和兩顆錫箔紙包住的巧克力。
開始她以為都是謝不塵送的。
后來發現米糕的口味有點熟悉,像是季行深家附近老店的味道……
林殊以前過去,最喜歡到那家買中式糕點,核桃酥一類的是送給他奶奶,她自己最愛吃的就是每天現做的蒸米糕。
秋天桂花當季,加了桂花的米糕更是香迷糊。
好吃是好吃。
但謝不塵和那家店不順路。
不會是混子哥買的——
“是有點膩……”
林殊說著收下巧克力,拿起桂花米糕放到失物招領臺,她能感受到背后銳利的四道目光。
兩道來自謝不塵。
兩道來自季行深。
可是轉過去,兩人都在低頭干自己的事。
救命。
季行深到底在發什么瘋?
她以前求他幫忙帶,他總說沒時間,不順路,偶爾帶一次也是有求于她。
怎么她現在不理他,他反倒是越來越殷勤?
不會成績退步,也是因為她吧?
他什么毛病啊?
只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是嗎?
還在謝不塵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陷害她。
你季行深皮糙肉厚不怕死,她林殊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混子哥的滔天怒火。
別搞啦。
會死人噠。
林殊把桂花糕放到失物招領臺,頭兩節課沒人動,后兩節課消失了。
不知道是哪個小饞貓拿走的,也算是沒有浪費糧食吧。
嗯。
就這樣吧。
……
如果兩個男的只是送食物還好理解,但是怎么做值日生也要把她架在火上烤?
林殊埋頭掃地,掃得好好的。
謝不塵拎著滿滿一桶水過來,張口就問從哪邊開始拖地,袖子擼到大臂,露出又白又勁道的手臂和翕動的筋……
救命。
他最近臉越來越帥了,沒有一絲傻狗的氣息。
林殊感覺自己的死期也越來越近了。
……期盼能有個好死。
“左邊……”
女孩戰戰兢兢給現任派了任務,“前夫”便鬼似的出現,問林殊掃完沒,他要去倒垃圾了。
林殊直接戴上痛苦面具。
“……今天是我值日,季行深你要閑著沒事,可以去寫作業。”
季行深垂著眼睛,不說話。
單薄的身體擋在垃圾桶前面,動也不動。
清冷的面目和挺拔的身姿,有種少年儒將守城門的既視感。
當然那是別人的觀感。
林殊只感覺他像鬼……主打一個陰魂不散。
哐當。
謝不塵扔了拖把,過來問林殊有什么事。
林殊忙道:“沒事沒事,你繼續拖地。”
裝死的季行深突然說話,簡直把她往死里整。
“林殊,為什么謝不塵可以幫你,而我就要去學習?”
嗯?
嗯?嗯?嗯?
是這么個意思沒錯。
但從季行深嘴里說出來,就好像林殊只把謝不塵當便宜好使的長工,而他季行深才是她百般呵護的小少爺。
別搞……
別搞啊!!!
林殊內心排山倒海,身體卻一動不動,整個人平靜祥和,看起來毫無波瀾。
這就是屬于成年靈魂的鎮定。
“呵。”
身后傳來冷冷的笑音。
仿佛一支淬毒的冷箭。
林殊瞬間應激,一把揪住謝不塵裸露在外的手臂,啞聲道:“別拖了,你也別拖了,快去吃飯、學習、玩游戲……干什么都行,就是別再幫我了!”
區區值日生,她一個人能做!
一個兩個,真的夠了。
不要再斗來斗去,他們倒是爽了,班里同學看到她都會發出意味深長的笑!
季行深讓開位置,露出身后的垃圾桶,幽暗的視線若有若無掃過謝不塵。
他含笑的嘴角仿佛在說:長工來干活吧。
謝不塵掃他一眼。
回去拖地。
拖完抱起垃圾桶就走。
林殊伸手拉他。
謝不塵停住腳步,“垃圾桶臟,別碰,快去吃飯。”
“謝不塵,你是不是生氣了,我沒有那個意思,他曲解我的話,挑撥離間……”
“嗯,是有點生氣。可是那又有什么關系?你就算只是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看著你一個人清掃教室,別人能袖手旁觀,我……做不到。”
……
……
……
季行深一顫,愣在原地。
剛剛吃完飯回來的周婭抿著一字唇,朝謝不塵投去“我服了”的眼神。
這家伙內涵季行深也就算了,怎么還趁機踩了她一腳。
別人是男女通吃。
你謝某人是男女通殺是吧。
哎,真服了。
……
林殊聽完謝不塵的話,更加愧疚,非要跟他一起去倒垃圾。
季行深留在原地,像個小丑。
周婭回到座位,整理書本,默了默,對他說道:“你清醒一點,專注自己吧,林殊不可能回頭,不要再做讓大家都難堪的事。”
季行深沉默片刻,幽幽道:“你從來都不喜歡我,一直跟林殊說我的壞話。”
“……你是人民幣嗎?誰都要喜歡?”
周婭毫不客氣。
季行深突然笑起來,聲音清朗又疏離。
朗朗少年,字字惡毒。
“你的抑郁癥還沒犯嗎?你什么時候去死啊,周婭?”
周婭陡然睜大眼睛。
季行深看著她,像看一個死人。
“林殊哥哥永遠不會喜歡你,他跟坐臺的聊騷也不會搭理你,你的人生永遠無法逃脫父母的控制,你不聰明,不吃藥根本學不好。你的人生沒有一點值得期待的事,早點去死吧,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