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某地星級酒店。
王燕問丈夫跟兒子說什么呢。
林世恒說道:“小驟跟我告狀,說咱們殊殊早戀。”
“殊殊開竅啦?”王燕很是驚喜。
林世恒好笑地看著妻子,“女兒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她跟謝家的兒子來往。你兒子啊,還是太能造謠啦。”
“謝家的兒子……那個媽媽出事的小子?”
“對,跟殊殊都是一中的,那小孩反著呢,殊殊怎么可能喜歡?”
王燕板著臉教訓丈夫,“怎么反啦?不是他謝軍討打嗎?孩子是為了媽媽報仇,放古代,是要封孝子的好吧!”
林世恒舉手投降。
謝家的事在圈子里挺出名,小三逼宮原配不少見,少見的是竟然能把人逼死。
原配的小孩也是個有種的,提刀就去砍。
親爸兩刀,腰子壞了一只,繼母兩刀,摘除脾臟,要不是幾個親舅舅來拉人,估計要鬧出命案,謝軍壓得死死的,后來見到親兒子都要繞路走。
正因如此,林驟一說謝不塵,林世恒就反應過來是誰。
這么有種的孩子圈里可不常見。
怵是有點怵的,但也有幾分佩服。
是以印象深刻。
王燕問林世恒怎么想的。
林世恒說孩子的事順其自然,女兒又不蠢,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倒是林驟,這么大的人了,天天盯著妹妹,還跟小時候一樣。
以前林殊跟別的小朋友多玩一會兒,他都要回家打小報告。
王燕說道:“要能成,我愿意要他當女婿。”
林世恒頓感寒意,趕緊表忠心,“老婆,你是知道我的,他們在外面亂來,我可是清清白白。”
王燕只是說笑,看丈夫這死出,反而有點認真了。
……
宣講課是真無聊啊。
試聽就四十分鐘,剩下一個半小時都是在自吹自擂和介紹課程,助教發下表格,讓填聯系方式,父母的都要填。
填個der啊。
林殊溜了溜了,三萬的寒假課,算起來就上不到二十天,合下來,一天一千多,而且一半都是其他老師在教。
她家的錢又不是大風吹來的。
像林殊一樣敢于立馬跑路的人并不多,多媒體教室里,大家都在認認真真填表格,還有人跑到講臺找老師簽名合照,激動得哭了。
……
嗯?
學校老師起早貪黑,做牛做馬,也沒見大家感激涕零啊?
算了。
林殊離開教室,助教笑瞇瞇問她哪里不滿意。
林殊抓緊書包,動作活像菜市場老太,“貴了,我家負擔不起。”
“哪里貴了?你要有困難,可以申請分期,同學,高中正是關鍵的時候,現在不抓緊,要后悔一輩子的。”
助教說一中的季行深季同學也是這個老師教出來的,她是一中的學生,應該知道季行深吧,明年的準狀元。
林殊說道:“知道啊,我們一個班,他上的是另一個奧賽班啊。”
助教僵住。
林殊說道:“老師,你筆掉了。”
趁人低頭,林殊撒腿就跑,后排有幾個聽到對話也想走,奈何屁股離開座椅,被人一盯又慫慫回去,賊眉鼠眼地透過窗玻璃看林殊。
看什么啊。
沒看過美女啊。
離開這層樓,林殊給周婭發消息。
周婭大震驚,因為這位老師在通市可有名了,到處都是廣告,沒想到辦的補習班這么不地道。
林殊:周婭,你作業寫完沒,有幾道題我不會。
周婭:發來。
林殊發送照片。
十分鐘后——
周婭:我也不會,剛子就知道玩死我們。
林殊:咋辦?網上搜到的沒有解題步驟,抄個答案,剛子肯定要陰陽。
周婭:問季行深。
林殊:呃……
周婭:問一下又不會掉肉,你現在對他又不是有非分之想,當正常同學處唄,在(1)班絕地求生,還想繞過他啊?
林殊:也有道理……
周婭:問完給我發下。
林殊:你這家伙!
周婭:嘿嘿。
……
林殊靠墻蹲,屁股有點麻了,信息也編輯好了,愣是沒能發出去。
回家吃吃喝喝,玩會兒游戲。
終于用奔喪的心情發出信息。
季行深:我在醫院,走不開,后天新華書店有個學習會,我會給大家講的。
林殊:學習會啊,黃娉婷組織的,不是要報名才能去?現在還有位置?
季行深:我會跟她說。
林殊:哦,謝了。
季行深:應該是我謝謝你,我奶又住院了,你哥今天還來探望。
林殊不知道發什么,盯著屏幕看一會兒,躺回床上,思緒翻涌。
前世老人家也常常住院,每次林殊都會去探望,她發現父母給的治病錢常常對不上賬——因為隔一會兒護士就會來催繳,也不是大數目,按道理父母給的是足夠的。
這時候她往往會動用自己的零花繳費。
不夠就去找哥哥討饑荒。
季行深開始還挺感激的,后來到高三,習慣了,連句客套話都沒有,偶爾還會對林殊旁敲側擊,懷疑林殊父母只是口頭答應,實際沒有打錢。
林殊不僅沒深究,還有些愧對他。
問過父母,父母都說,只要接到季行深電話都是立馬打錢的,畢竟人命關天。
后來跟季行深結婚,林殊發現公公挪用公司的錢,才知道漏水的地方在哪,頭幾次數額小,她悄悄用自己的錢平了,想著家和萬事興。
也許是察覺到兒媳在收拾爛攤子。
公公季向陽越來越過分。
數額越來越大,林殊跟季行深提過兩次,還沒明說,他就厭惡地看著她。
“爸一個人拉扯我,你知道這些年他是怎么過來的嗎?”
“我爸絕不會做這種事,你看他甚至舍不得穿件新衣服,反觀你,衣服總是買不停。”
“林殊,我知道你們家瞧不起我們這種窮人,但是污蔑長輩,太過分了!”
“記住,他不止是我爸,也是你爸!”
……
一想起季行深這個“含辛茹苦”的老父親,林殊腦海就自動播放語音包。
以前到底是怎么忍下來的?
她拿出證據,季行深看都不看就說她污蔑。
這難道又不是他季行深在污蔑她和她的家人嗎?
看到季行深說他奶奶住院,林殊有點同情,但不多,更多的是對父子倆的厭惡。
其實細想就能知道,當爹的都這樣,兒子能好到哪呢?
也是豬油蒙了心,惡鬼遮了眼。
對了。
得提醒父母,做好事可以,但是不能被人當傻子耍。
林殊給爸媽發信息,說季行深奶奶的醫藥費還是詢問醫院,直接打到病人賬上比較好。
王燕:小寶,還沒睡啊?
林殊:媽,別不把我說的當回事,季行深那個爸爸有點奇怪。
王燕:你爸會處理,真愛操心。
林殊:哦。
王燕:小寶談戀愛了?
林殊:……沒有,哥又進讒言了是吧?!
王燕:【小狗捂嘴偷笑.ipg】
笨蛋哥哥!
告嘴狗!
林殊氣得一個鯉魚打挺,用湯姆貓鼓肌肉同款動作去找老哥,好好好,房間沒人,自己出去浪,還要跟爸媽告她。
看她怎么收拾他。
林驟天亮才回來,滿身酒氣,鞋都不脫就橫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林殊輕手輕腳進來,用哥哥的指紋解鎖手機。
點進綠泡泡,把朋友圈的分組可見一條條改成公開可見。
林殊鎖好手機,放到林驟身旁。
很快,海王的魚兒發來親切友好的問候,一條接一條地跳,震動頻率堪比早六的鬧鐘,就這,林驟還是睡得死死的。
林殊冷笑一聲。
走前還是幫老哥蓋了個被子。
玩歸玩,鬧歸鬧,兄妹情深別感冒。
……
夜晚,中心醫院。
季行深趴在低矮的桌邊刷題,眼皮快支不住,季向陽來換班了。
“爸,不是說今天也是夜班嗎?”
季行深沙啞道。
“哦……我來瞧瞧,費繳上沒有,醫生和護士沒有攆你們吧?”男人摘下帽子,緊張地捏在手里,目光有些閃躲。
季行深搖頭,說費用到賬了。
季向陽滿臉驚訝。
兒子要的八千和他后來要的三萬,全都是打到他卡上,現在醫院還能從他銀行卡直接劃錢了?
不對啊,卡上也沒錢了。
季向陽琢磨不透,突然一頓,問季行深今天有沒有人來。
季行深頓了頓,搖頭。
雖然林驟交代,讓他告知季向陽他林大少來過,但季行深早想好瞞著父親。
這些債都算他頭上吧,他爸已經夠辛苦的,人情債就別讓他掛在心頭了。
“哦,沒有人就好。醫院就知道吃黑錢,我們家屬于貧困戶,不減免就算了,天天催命一樣,一點醫德也沒有……”
興許是申請的醫療補助到賬了吧。
正好省了他一筆錢。
季向陽看眼熟睡的親媽,揮手讓兒子回家。
季行深前腳剛走。
季向陽便打開股票軟件同花順,查看今天補倉的效果,明明有內幕消息,結果重倉的股票一直跌跌跌,三年了跌跌不休,割肉不舍得,只能不斷加倉。
“媽,看著吧,兒子的內幕消息和技術判斷不會錯的,遲早靠這支股翻身,讓你過上好日子!讓那個敢跟我離婚的賤人悔恨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