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可以松手了嗎?”
謝不塵說道。
林殊悻悻收回爪子,朝他笑。
不管笑得多么殷勤和討好,謝不塵都不買賬,只知道冷著個臉,揉他的手手,一副黃花大閨女被輕浮的表情。
林殊插起抹茶蛋糕主動喂他。
謝不塵偏頭,躲了又躲,沒躲過,奶油抹到臉上,嫌棄地皺眉,嘆口氣,滿臉不爽地吃掉。
林殊賠笑,“塵哥,別生氣。”
“把我當play的一環?”謝不塵咽下蛋糕,眉頭依舊緊皺。
“怎么可能?”
“用一個男人激另一個男人,林殊,誰教你這么追人的?”
“誰激他了,我只想過點清凈日子。”
“喲,你又不喜歡人家了?”謝不塵陰陽怪氣道。
林殊對季行深的執著,全校聞名,說不喜歡就不喜歡,騙誰呢?
林殊翻個白眼,不想爭辯這個,晦氣。
看謝不塵真的生氣了,小聲道:“不就是摸了一把你的手,至于嗎?大不了我讓你摸回來。”
謝不塵讓她趕緊走,以后別來了。
“不來就不來,誰稀罕!”
林殊嚯地站起身,正了正鴨舌帽,撈起書包就走。
還沒到路口,女孩賊眉鼠眼往回瞄,謝不塵沒有追上來,甚至拿出拖把在洗地了,就是動作有點不協調,像是新裝的手腳還在適應期。
她有點生氣。
生氣他竟然不追上來。
又覺得謝不塵笨手笨腳拖地的樣子蠻乖的,有點想從后面抱住。
啊!
抱什么啊!
摸都摸了,難道要她負荊請罪嗎?
她又不是故意的。
剛才的情況叫緊急避險,沒學過法律還沒刷過短視頻嗎?
而且,一般吧,也不是很好摸,感覺骨節太明顯,還有點硌手呢。
區區一個混子哥,別以為長得帥尾巴就能翹到天上去。
……
“林殊,你在看什么啊,這么專心?”
周婭抱著抱枕,撞她肩膀。
林殊來周婭家吃完飯,這會兒坐在客廳吃西瓜,電視放著晚間新聞,這是周婭在家唯一能看的電視節目。
某某國家來訪問啦。
產業升級啦又開什么會啦,巴拉巴拉。
他們又不考政治,就當個BGM。
林殊問道:“如果你得罪了一個人,有什么辦法能讓他原諒自己?”
“那要看事情嚴重性。”
周婭這方面倒是靠譜,提供了很多有效意見。
她說,道歉最重要的是行動,光動嘴顯得誠意不大,可以送點吃的或者學習用品意思意思。
“女生的話,帶杯奶茶,好好道歉就行,男生的話……你不會是又想去哄季行深吧?”
周婭的臉皺到一起,懷疑地看著林殊。
林殊使勁搖頭,“是謝不塵啦。”
“啊,混子哥啊,你怎么得罪他了?”周婭松懈下來,滿不在乎地問道。
謝不塵這人有仇當場就報,估計是林殊愛多想的毛病又犯了。
以前有人編造謠言說他搶同學錢,他知道后,拎著對方領子帶到辦公室對質,老師們集體戴上痛苦面具。
周婭在影印室等著拿試卷,足足看了二十分鐘好戲,要不是剛子催,她非得看完再走。
“啊……他這么剛?”
林殊震驚。
周婭說道:“是啊,你不知道嗎?得罪他的人沒一個好過的,要不然怎么連高三都怵他?”
呃。
林殊思索片刻,老老實實跟周婭講今天發生的抓馬一幕。
周婭的神情逐漸龍化。
眼睛睜著,嘴唇平平抿著,鼻孔微微放大。
好可惡的表情。
林殊喃喃道:“……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周婭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他沒生氣,不過,我覺得你以后還是不要做這種事了。”
“那肯定,今天是短路了。”
周婭不住點頭。
心想,混子哥哪是生氣,八成是紅溫了。只是笨笨呆呆地洗地,沒有跟林殊吵架,或者現場挖個洞鉆進去也是有點情緒穩定的。
不過……
周婭問道:“林殊,你對他到底是怎么個心態啊?”
林殊說道:“我也不知道。”
周婭往后看了眼,確定父母沒在客廳,壓低聲音道:“我覺你倆有點曖昧了。”
林殊哦了一聲。
周婭剛剛升起的八卦之心被林殊的冷淡澆滅。
林殊翻看謝不塵的朋友圈,仍舊是空白。也許不是空白,而是對她不可見,就跟林驟似的,一百個分組,不是誰都能看他朋友圈。
QQ空間倒是有兩條消息,分享的某家店鋪牛肉干。
他真愛吃這個牛肉干啊。
要不然買包這個道歉?
林殊對謝不塵的感覺,怎么說呢。
感激,那肯定的。
同情也有,還很多,他的過去,放她身上,可能一輩子也走不出來。
除此之外呢?
不熟的時候好像還有點害羞,不敢對上目光,更別提上手了,熟了之后,她似乎把謝不塵當林驟整了。
哎。
下次還是注意點吧。
謝不塵好像有感情潔癖,說他是gay都不生氣,卻對感情很較真。
……
送早餐的事取消了。
兩人在學校之外沒有交集。
林殊拎著牛肉干到隔壁班蹲守過幾次,都沒蹲到謝不塵,倒是有兩個騷包老來她面前晃悠,敞著校服,不時拉起里面的體恤衫。
臭美什么呢?
一點看頭也沒有。
排骨根根分明。
都把她看餓了。
林殊悻悻回到教室,撕開牛肉干和周婭一起吃。
接下來的幾天,林殊三不五時就發消息騷擾他。
【塵哥,還生氣呢?】
【別氣了,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還不行嗎?非要我跪下來求你原諒嗎?】
【火柴人下跪.gif】
【哼,走著瞧!】
【你再不回我消息,我就到處宣揚我們拉小手了哦~柴犬揮舞小手絹.gif】
上完三節魔鬼連堂數學課。
林殊打開手機,消息來了。
謝不塵:活爹。
林殊:耶比!
好好好,也是當謝不塵的爸爸了。
死氣沉沉的教室里,林殊突然從一摞厚厚的書里探出腦袋,快活地笑了兩聲。
終于理解古人為什么喜歡給女人安貞節牌坊再去勾引人家,原來調戲貞潔烈男竟也是如此美味。
哎,不是調戲。
她有在好好跟人道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