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麗珠像個木偶,僵硬地轉(zhuǎn)身。
“江大師,雙雙,抱歉,我……我也不知道當(dāng)年那事的真相是這樣,我也是被那個不要臉的徐素琳給當(dāng)槍使了。”她滿臉陪笑,全然沒了之前那副逼人的氣勢。
裴依依毫不掩飾地翻了個大白眼。
不知情?
“當(dāng)年誰也沒有證據(jù)證明是薛雙雙干的,你就大庭廣眾之下污蔑她,給她扣上一頂殺人犯的黑帽子?”
方青如冷嗤一聲:“不是故意的,也是有意的。”
吳麗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江絮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你是不是有個兒子,叫耀祖?”
聽到這個名字,裴依依猛地嘶了一聲。
吳麗珠眉毛一抬,頓時露出驕傲的神情:“沒錯!我兒子可優(yōu)秀了,要不是他們答應(yīng)給我家耀祖推薦一個好導(dǎo)師,我也不會……”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意識到失言,急忙剎住。
哦,原來是為了耀祖的前程?
大家意味深長地冷笑起來。
吳麗珠連忙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家耀祖可優(yōu)秀了,高考是我們縣城里的第一名,第一個考上京市的大學(xué)!”
她說著,臉上浮現(xiàn)出得意之色。
從前,徐家的那些人就特別瞧不起他們家,特別是徐素琳,覺得自己是老師,是高知識分子,瞧不起他們這些窮酸貨色。
呵,自己還不是生了個“賠錢貨”的女兒,把自己送了進去?
自從耀祖考上京市的大學(xué)后,他們一家終于揚眉吐氣了。
“等耀祖找個好導(dǎo)師,再讀兩年出來就是博士,那個時候可就是社會精英人才了!”
什么有錢的、有錢的女孩兒還不得可勁往他身上撲!
吳麗珠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給老徐家生了個這么有出息的兒子!
等兒子畢業(yè),他們再從中挑個家世最好的,生幾個大胖孫子,四世同堂,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到時候,誰還敢瞧不起他們!
吳麗珠眉眼飛揚,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那一天,語氣越發(fā)得意:“我兒子還會做飯呢!他今天要在家招待幾個朋友,來之前還問我回不回去吃飯。我本來以為沒時間,不過現(xiàn)在……哎呀,我得先回去了!”
她說著,轉(zhuǎn)身就想溜。
“現(xiàn)在回去的話,不僅能吃上飯,正好能看到你兒子和朋友們花前月下呢。”江絮笑瞇瞇地說。
吳麗珠一愣,隨即喜上眉梢:“我兒子談戀愛了?”
大家卻是猛地抬頭,心神巨震。
“啊?”
“什么?”
“和朋友們花前月下!”
大家面面相覷:是他們想的那個花前月下嗎?
和朋友,們?
哇。
耀祖玩得也太刺激了吧!
吳麗珠也注意到了江絮的用詞,眉心輕輕一皺,剛要開口,江絮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
“而且,開的好像是菊花哦,真的可以嗎?”
“你說什么?!”吳麗珠聲音陡然拔高八度,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在場眾人也都驚呆了。
我勒個去!
感情耀祖這頓飯吃的是菊花宴?
看著大家一張張震驚到空白的臉,云大師幾人卻有點兒不知所措,像個茫然的猹一樣,明知道瓜就在眼前,卻吃不到。
“什么什么!怎么了?什么意思?”
他們怎么沒聽懂?
裴依依幸災(zāi)樂禍地說:“天靈靈,地靈靈,耀祖變成大母零。”
吳麗珠兩眼一翻,當(dāng)場就要暈倒。
裴依依幽幽唱起:“菊花殘,滿地傷,你的孫子夢泡湯。”
她攤手嘆氣:“哎,耀祖耀祖,不生崽的耀祖,拿什么光宗耀祖?”
這話無異于往吳麗珠心尖上插刀。
完了,耀祖他,他是個……
這讓他怎么和老徐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她一口氣猛地沒上來,渾身抽搐,這下是真的暈死過去。
負責(zé)人扯了扯嘴角,“活該!”
一個眼神示意,保安立刻抬起她就扔了出去。
之后頒獎環(huán)節(jié)照常進行。
當(dāng)薛雙雙站在講臺上捧起獎杯時,大家熱烈鼓掌。
裴依依奶奶笑著點頭:“好苗子,云老頭,你可別跟我搶啊。”
云老頭哼了一聲。
“你教你的,我教我的,怎么,不行嗎?”
江絮身邊的小紙人仰著腦袋看著兩人,歡快地笑起來,腦袋高興得一晃一晃的。
云大師一頓,瞪大眼睛:?
他怎么感覺,這小紙人在笑他?
注意到他都在看它,小紙人害羞地躲到江絮身后,又忍不住探出半個腦袋,看著臺上的薛雙雙。
周圍幾人也呆了呆。
“不是說……是紙人嗎?”
這怎么有點太有靈性?
江絮一臉無辜地眨眨眼:“誰說的?我可從來沒說過這話。”
走近的薛雙雙身子一怔,和小紙人雙眼對視的瞬間,整個人顫抖起來。
飛奔上前,一把將小紙人緊緊摟在懷里,“你是依依對不對?你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