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三樓,濃煙如墨般翻滾,能見度幾乎為零。
蘇寒將四名昏迷的年輕人拖進唯一尚未被大火吞噬的包廂廁所,狹小的空間里擠滿了人。
"咳咳......"蘇寒劇烈咳嗽著,后背的傷口在高溫下火辣辣地疼。
他扯下最后一塊濕布,捂住口鼻,瞇起被煙熏得通紅的眼睛打量四周。
廁所的窗戶被厚重的防盜網(wǎng)封死,玻璃早已被高溫烤得龜裂。
蘇寒抄起角落的滅火器,噴滅周圍的一點火勢后,便是拿起滅火器,狠狠砸向窗戶。
"砰!"
玻璃應聲而碎,但防盜網(wǎng)紋絲不動。
滅火器砸在鐵欄桿上,發(fā)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該死!"蘇寒咒罵一聲,扔下已經(jīng)變形的滅火器。
他轉(zhuǎn)身檢查四名昏迷者的情況——呼吸微弱但還算平穩(wěn),只是其中那個被燙傷的男生情況不太好,手臂上的水泡已經(jīng)開始潰爛。
窗外傳來消防車的警笛聲,但聽起來還有段距離。
蘇寒知道,他們等不了那么久了。
"醒醒!能聽到我說話嗎?"蘇寒拍打著唯一一個還有些意識的女生臉頰。
女生虛弱地睜開眼,瞳孔渙散:"救...救命..."
"堅持住!"蘇寒撕開自己的T恤,用布料沾濕后纏在她口鼻上,"我馬上帶你們出去!"
他再次環(huán)顧四周,尋找任何能用的工具。
突然,目光落在廁所隔間的金屬隔板上——那是用螺絲固定的!
蘇寒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立刻從腰間摸出隨身攜帶的多功能小型軍刀。
這把刀是戰(zhàn)鷹小隊送給他的紀念品,此刻成了救命的關鍵。
"咔嗒"一聲,螺絲刀頭彈出。
蘇寒跪在地上,快速拆卸隔板螺絲。
高溫讓金屬燙得嚇人,他的手掌很快被燙出幾個水泡,但他顧不上這些。
1分鐘后,一整塊金屬隔板被拆下。
蘇寒掂了掂分量,滿意地點點頭——足夠結實!
"都讓開點!"他警告道,雖然知道昏迷的人聽不見。
后退兩步,蘇寒深吸一口氣,猛地沖向窗戶!
金屬隔板如標槍般刺向防盜網(wǎng)!
"轟!"
巨大的撞擊聲中,防盜網(wǎng)的焊接點終于松動。
蘇寒連續(xù)三次猛擊,終于將整個防盜網(wǎng)從窗框上撞落!
"成功了!"他喘著粗氣,探出頭去觀察。
三樓的高度,直接跳下去不死也殘。
而且,這些人都昏迷了,直接丟下去,只怕都活不了。
"需要繩子..."蘇寒喃喃自語,迅速掃視廁所。
但這里哪有什么繩子?連毛巾都被他用來做簡易防煙面罩了。
火勢越來越近,包廂門外已經(jīng)能看到明火。
高溫讓廁所里的水管開始發(fā)燙,水龍頭里流出的水都是溫熱的。
………………
火鍋店外的廣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三樓那扇被濃煙吞噬的窗戶,心臟仿佛被無形的手攥緊。
“他……他怎么還沒出來?”一個抱著孩子的母親捂住嘴,聲音發(fā)顫。
“火都燒到三樓了!那窗戶旁邊的墻都焦了!”
蘇小暖死死咬著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恍惚回神。
她的目光像釘子一樣釘在三樓窗口,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指甲深深嵌進肉里。
剛才蘇寒沖進火場的瞬間,她仿佛看到哥哥后背的傷口在火光中滲出血珠,那抹刺目的紅混著煙灰,成了她眼中揮之不去的烙印。
“哥肯定會沒事的。”她喃喃自語,更像是在給自己打氣,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砸在地面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黑豹突然焦躁起來,它沖著三樓狂吠,琥珀色的眼睛里滿是不安,前爪在地上刨出深深的溝壑。
被燎禿的后背滲出細密的血珠,它卻渾然不覺,只是一次次仰頭對著火場咆哮,仿佛想用自己的聲音穿透濃煙,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小黑,別叫了……”
小不點拽著軍犬的耳朵,稚嫩的臉上掛著淚珠,“太爺爺會聽見的,他會出來的……”
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了壓抑的抽泣。
蘇武站在最前面,眉頭擰成了疙瘩。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蘇寒的身手,可此刻面對吞噬一切的火海,再強的本領也顯得渺小。
突然,有人指著三樓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猛地抬頭,只見濃煙中,三樓窗口的防盜網(wǎng)突然“哐當”一聲脫落,重重砸在樓下的遮陽棚上。
緊接著,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xiàn)在窗邊,正費力地向外拖拽著什么。
“是他!他還活著!”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驚呼。
蘇小暖瞬間屏住呼吸,踮起腳尖拼命往前擠,直到看清那個渾身是灰的身影,才猛地松了口氣,腿一軟差點摔倒,被身旁的林小雨扶住。
“是蘇寒哥哥!”林小雨的聲音帶著哭腔,卻難掩激動,“他在拆東西!”
窗口,蘇寒正將拆下來的金屬隔板架在窗框上。
高溫讓金屬燙得發(fā)紅,他的手掌已經(jīng)被灼出了水泡,可他只是咬著牙,將隔板的一端牢牢卡在窗框縫隙里,另一端則懸在空中——
這是他能找到的最接近“梯子”的東西。
“太爺爺在做什么?”小不點揉著哭紅的眼睛,不解地問。
蘇武瞳孔驟縮,瞬間明白了蘇寒的意圖:“他想讓里面的人順著隔板爬下來!”
這話一出,廣場上頓時一片死寂。
三樓的高度,僅靠一塊臨時搭起的金屬隔板往下爬?
稍有不慎就會直接墜落!
“瘋了!這簡直是瘋了!”有人失聲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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