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沒理會他的驚訝,轉身走到器材室,自己動手往負重包里加鉛塊。
一塊、兩塊、三塊……
戰士們和攝制組的人都看呆了,只見他動作沉穩地往包里塞著沉甸甸的鉛塊,直到旁邊負責器材管理的老兵忍不住提醒:“蘇少校,這……這都快60公斤了!您這是要干嘛?”
60公斤!
要知道,連隊正常的負重訓練標準是15公斤,就算是特種兵的極限訓練,負重也很少超過30公斤。
60公斤,幾乎相當于一個成年人的體重了!
帶著這么重的東西奔襲,簡直是在挑戰人類的生理極限!
“突破一下。”蘇寒的語氣云淡風輕,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他拉上負重包的拉鏈,往背上一甩,巨大的重量讓他的身體微微一沉,腳下的水泥地似乎都被壓得“咚”地響了一聲。
李軍看得眼睛都直了,連忙對攝像師喊道:“快!開機!鏡頭跟上!就拍這個!”
攝像機立刻開始運轉,鏡頭牢牢鎖定在蘇寒身上。
蘇寒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一下肩膀,感受著負重帶來的壓迫感。
他能感覺到,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灌了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阻力——這正是他想要的。
他的龜息功突破到了第四層。
按照功法記載,突破后需要通過高強度的極限訓練來穩固境界,甚至需要一些近乎“自殘”的方式,逼迫身體適應新的氣息流轉節奏。
“開始了。”
蘇寒低喝一聲,雙腿猛地發力,如同被壓緊的彈簧突然松開,帶著60公斤的負重,朝著跑道沖了出去!
起初的幾步,他的動作還有些滯澀,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能清晰地傳來震動。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節奏,呼吸逐漸變得悠長而深沉,正是龜息功的吐納法門。
“我的天……這也行?”王浩張大了嘴巴,手里的負重包差點掉在地上。
趙小虎更是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60公斤啊……他跑起來居然還這么穩?”
跑道上,蘇寒的速度越來越快。
汗水幾乎瞬間浸濕了他的作訓服,順著臉頰、脖頸往下淌,在下巴處匯成水珠,滴落在滾燙的跑道上,瞬間蒸發。
他的臉色漸漸漲紅,額頭上的青筋隱隱凸起,每一次擺臂、每一次邁步,都伴隨著肌肉的劇烈收縮,看得出來,他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甚至帶著一絲狠勁,死死盯著前方,仿佛在與無形的對手較勁。
“好!就是這個感覺!”李軍激動地攥緊了拳頭,對著攝像師喊道,“特寫!給面部特寫!把他這股拼勁拍下來!”
攝像機鏡頭拉近,清晰地捕捉到蘇寒緊咬的牙關、緊繃的下頜線,以及那雙因充血而微微泛紅,卻依舊銳利如鷹的眼睛。
跑到第三圈時,蘇寒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像破舊的風箱一樣“呼哧”作響,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仿佛下一秒就會支撐不住倒下。
“寒哥……”王浩看得心都揪緊了,忍不住想上前。
“別去!”劉勇一把拉住他,臉色凝重地搖搖頭,“這是他自己選的訓練方式,打斷他反而不好。”
李軍也收起了剛才的興奮,表情變得嚴肅。他能看出來,蘇寒不是在“演”,他是真的在拼命——那種對極限的挑戰,對自我的苛求,是裝不出來的。
第五圈。
蘇寒的腳步已經有些踉蹌,汗水模糊了視線,他幾乎是憑著本能在往前沖。背上的負重包像一座大山,壓得他脊椎咯吱作響,肌肉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但他沒有停下。
他腦海里回響著龜息功的口訣,引導著體內那股剛突破的氣息,艱難地流轉過每一條經脈,修復著受損的肌肉,刺激著潛能的爆發。
“吼!”
蘇寒突然低吼一聲,像是一頭被逼到絕境的猛獸,猛地加速,再次沖了出去!
這一次,他的動作雖然依舊艱難,卻多了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
李軍下意識地握緊了對講機,喃喃道:“這……這才是真正的軍人啊……”
他身后的攝像師手都在抖,不是累的,是激動的——
他們抓拍到了最珍貴的畫面,不是表演,不是設計,而是一個軍人用血肉之軀,對極限發起的最猛烈的沖擊!
第十圈結束,蘇寒終于停下了腳步。
他拄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汗水順著發梢成股地往下流,在地上積成一小灘水洼。
背上的負重包被他一把扯下來,“哐當”一聲扔在地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他抬起頭,對著鏡頭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帶著汗水和疲憊,卻無比燦爛的笑容。
“李導,”他聲音沙啞,卻帶著笑意,“這樣的‘表演’,還滿意嗎?”
李軍看著鏡頭里那個笑容,突然鼓起了掌。
周圍的戰士們也反應過來,紛紛鼓掌叫好,掌聲雷動,在訓練場上久久回蕩。
王浩跑過去,遞上水壺,眼眶有點紅:“寒哥,你這哪是訓練啊,簡直是玩命……”
蘇寒接過水壺,灌了幾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變強,不玩命怎么行?”
他看向遠處冉冉升起的太陽,眼神明亮——
這點痛,這點累,比起前世在戰場上經歷的生死,算得了什么?
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356團,不是獵鷹特種大隊,而是更高、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