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野開門,從駕駛室跳下來,見到站在門前的吳桂花就笑了。
“東西收拾好了嗎,我開了解放車過來,多少都能拉走。”
吳桂花從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分給孩子們,攆了他們到遠處玩耍。
然后,她才拉著霍城野問道。
“我這里東西很多,但都拉去軍區,會不會扎了別人的眼睛,給你惹麻煩。”
霍城野搖頭,眼底是深深的狂傲。
“我說過,嫁給我,你想怎么過日子就怎么過,不用考慮任何人的想法。只要你高興就好!
我如果連妻兒都護不住,這半輩子槍林彈雨,豈不是白挨了!”
“好,這是你說的。那我可不客氣了!”
吳桂花緊緊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轉身進了西廂房。
原本放在空間的自行車,縫紉機,收錄機,打包好的時髦衣服褲子鞋,新被褥,新布料,還有各種糧食、干貨,甚至還有一套在廣省買的紅木桌椅,都統統被她放了出來。
既然不用低調,那就怎么舒坦怎么來吧!
霍城野指揮小常幾個把正房里的東西搬上車,再找到西廂房來,也被眼前的物資嚇了一跳。
“這都是你的嫁妝?”
“對啊,夠豐厚吧!”
“我這是賺到了,娶回個財神爺啊!”
吳桂花被逗笑了,拍拍長腿兵哥的肩膀。
“以后好好聽話,跟著姐吃香的喝辣的!”
小常領人正好走到門外,聽見這句話,想笑又不敢,都是拼命咳嗽。
霍城野掃了他們一眼。
“趕緊搬,到軍區時候,趕不上午飯,就都餓一頓1”
小常根本不害怕,滿臉笑嘻嘻。
果然,吳桂花立刻為他做主了。
“別嚇唬小常,他們來幫忙,怎么能餓著肚子。我昨晚蒸了不少肉包子,到了新家,隨便熱一下就能吃了。”
“哦,吳大姐最好了!”小常得意歡呼,“我好久沒吃肉包子了,做夢都饞這一口!”
吳桂花笑著招呼他們搬東西,順口問問特種隊其余兄弟的現狀。
小常愛說話,很快,兩人就嘮的熱熱鬧鬧。
霍城野像被拋棄的孩子,站在一邊。
是不是應該換個勤務員了?
冬天的太陽一直很寡淡,除了照個亮,真是沒一點兒暖意。
黑省軍區的家屬院里,相比平時要熱鬧一些。
年假還沒過完,各家有工作的媳婦兒抓緊機會,聚在自來水池前,刷刷洗洗。
還沒開學的小孩子們,不知在哪個角落掏出積雪,團成雪球,你扔我一下,我砸你一把。
偶爾砸偏了,落在洗衣服的女人身上,就會招來一頓罵。
心疼孫子的老太太護孩子,又要罵兒媳婦幾句。
于是,雞飛狗跳,吵的人天靈蓋兒都能飛起來。
這時候,有一個出去買菜的小媳婦兒跑了進來,籃子里土豆掉了都顧不上了。
“大院外邊那排院子,最東邊的那個,有人住進來了!”
一個老太太幫忙撿起土豆,滿不在乎的答應一句。
“我前幾天就看見有人在收拾了,肯定是要住人啊。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另一個小媳婦倒是好奇,“那院子是數一數二的好,地方大,房間多。我讓我家許營長去申請,沒通過。我還想知道,住進來的是什么人呢!”
“哎呦,我也申請過!咱倆真是想一塊去了,我家里六口人,現在這個小兩室也不夠住啊!而且那院子種菜方便,一年省不少錢。”
“對,對,原本說住樓房干凈,現在才知道平房好,省錢啊。”
大伙兒七嘴八舌說起來,大部分都是抱怨。
最開始報信兒的小媳婦急壞了。
“你們都說什么呢!我是說,那家子搬來了,帶了滿滿一解放車的東西,什么都有。聽說都是那家子媳婦兒的嫁妝!”
這下,大伙兒可都好奇了,放下手里的活兒,一起跑去看熱鬧了。
霍城野把媳婦兒從高高的駕駛室里抱下來,就牽手進了院子。
“媳婦兒,我只是簡單收拾一下,你看看哪里不合適,我繼續收拾。”
吳桂花簡單轉一轉,對新家很滿意。
她之前找過李宏遠,也住了一宿家屬樓,實在覺得狹窄逼仄。
這一排院子獨立于家屬樓之外,總共六座,屬于她家這一個把著東邊,更安靜寬敞。
一進院子,石頭鋪的甬路分了東西。
東邊是一塊菜地,已經翻好了,露出黑土,又被凍成了灰白色。
西邊是兩間廂房,房子旁邊有一口青石井,架著轱轆和木桶。屋檐和院子外的大樹間扯了一條繩子,可能平時洗曬衣服被褥很方便。
甬路往里走,是正房三間,東西兩間臥室不算大,搭了土炕,炕上只有草席子。
中間的客廳很寬敞,擺著一張四方桌兒和四個條凳,靠東墻的位置砌了鐵爐子和火墻。
正房左右各帶的小耳房,一個做廚房,一個做了倉庫。
繞過房子東邊,就是后園子,比前邊菜園大了兩倍,也被開墾好了……
吳桂花很滿意,走回門前,見霍城野脫了大衣,在搬縫紉機,她就想搭把手兒。
霍城野怕她抻到肚子,趕緊躲閃。
這個時候,家屬樓的老老少少就趕到了,也被滿車的東西晃花了眼睛。
“哎呦喂,這么多東西,家底也太厚了!”
“縫紉機和自行車好像都是新的!還有收錄機,聽說這玩意能自己唱歌?”
“這家哪里搬來的,桌椅板凳都帶著了!”
黃政委媳婦兒慢了一步,在不遠處正好碰見自家男人。
她忍不住也問幾句。
“前幾天,我問你,你就支支吾吾。如今人家都搬來了,你還不跟我說實話啊!
這家子這么大陣仗,到底什么來頭?”
黃政委躲不過,湊在媳婦兒身邊,小聲說了幾句。
“什么?!”黃政委媳婦兒大牙都要掉下來了,趕緊擠進人群。
吳桂花因為要坐車,要收拾新家,所以并沒有穿的太時髦。
普通的黑色褲子,黑色棉皮鞋,配了一件棗紅色棉襖,簡單收了一下腰身。
但相比于以前面黃肌瘦逃荒乞丐模樣,如今她把自己養的唇紅齒白,微胖喜氣,簡直是天差地別。
“這,這……真是認不出來了!”
黃政委媳婦兒嘀咕,被旁邊的老太太聽見。
“什么認不出啊?翠蓮,你認識這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