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許你看別人,不許我看嗎?憑什么?”
蘇淺淺被他兇得又委屈又氣,那股小倔強(qiáng)勁兒也上來了,不管不顧地頂回去:
“我明天就去酒吧,點八個男模!看他們腹肌!”
她越說越離譜,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賭氣:“我不僅看,我還要摸!”
“蘇、淺、淺!”
顧承聿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一股被冒犯的怒意涌上來。
他松開了捧著她小臉的手,高大的身軀向后撤開一步,雙手插進(jìn)了西褲口袋。
他下顎線繃得極緊,深邃的丹鳳眼沉沉地盯著她,里面沒有一絲溫度,只有一種不容忤逆的壓迫,還有冷意,看得人脊背發(fā)涼。
“你再說一遍試試?” 顧承聿的聲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靜,卻比以往跟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要嚇人。
蘇淺淺被他這驟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和眼神嚇住了。
眼前這個冷漠陌生的顧承聿,和她認(rèn)識的那個會哄她,會為她失控的男人判若兩人。
這才是真正的顧家太子爺,骨子里透出的倨傲和冷漠,讓她本能地感到了畏懼。
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纖弱的背脊輕輕撞在了墻壁上。
她慌忙垂下小腦袋,不敢再看他那雙冰冷的眼睛,兩只小手緊緊揪著自己的裙邊。
大顆大顆的淚珠,安靜地滾落下來。
女孩的小身子一抽一抽的,沒有發(fā)出聲音。
顧承聿看著她這副被自己嚇到了的模樣,心口像是被剜了一下。
那股怒意還沒消散,鋪天蓋地的心疼就已經(jīng)將他淹沒。
他不停告訴自己,女人都是慣會得寸進(jìn)尺的生物,他不能輕易心軟。
可顧承聿再怎么說服自己,他的冷臉,不過維持了短短一分鐘,就再也繃不住了。
“淺淺……” 他低啞地喚了一聲,帶著心疼。
他從西褲口袋里抽出手,一步上前,不由分說地握住了她揪著裙角的小手,女孩指尖涼涼的。
他的掌心滾燙,在她細(xì)膩的手背上摩挲了幾下,然后輕輕拉了一下,想把她拉到懷里。
可小姑娘犟得厲害,無聲用力跟他對抗,小身子僵硬地靠著墻,紋絲不動,只有眼淚流得更兇。
顧承聿看著她低垂的小腦袋,還有那微微抽動的肩膀,心里又急又痛。
他比她大了整整七歲,一個大男人,跟她一個小姑娘計較什么?
真哭壞了怎么辦?
他閉了閉眼,壓下所有的煩躁和那點該死的自尊心。
再睜眼時,眸底只剩下無奈和化不開的心疼。
他不再猶豫,手臂一個用力,帶著強(qiáng)勢和溫柔,將那個犟著的小身子,緊緊摟進(jìn)了自己懷里。
一只手臂牢牢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細(xì)腰,將她完全禁錮在自己的胸膛。
另一只手,則帶著安撫的意味,隔著那柔軟順滑的烏黑長發(fā),一下下,輕輕地拍著她單薄微顫的脊背。
“好了,好了……不哭了,好不好?”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聲音溫柔:“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我不該兇你,不該嚇唬你……”
懷里的女孩被他緊緊抱住,一直強(qiáng)忍的恐懼和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那無聲的眼淚變成了壓抑不住的嗚咽,小臉埋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淚水迅速浸濕了他昂貴的襯衫。
“嗚……本來,本來我說的就沒錯。”
她一邊抽噎著,一邊用帶著鼻音的小聲音控訴,小手終于不再揪著裙子,而是環(huán)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你之前有那么多女人……”
“可我跟你的時候,都沒有和別的男人牽過手、”
“初吻是你的,身子也只有你一個人……”
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和不公平,每一個字都敲在顧承聿心上。
“我知道,我知道……”
顧承聿心疼壞了,摟著她細(xì)腰的手臂收得更緊,大手在她背上拍撫的力道更加輕柔,不停地哄著:
“是我錯了,是我混蛋,是我不好,寶貝兒,別哭了,好不好?”
女孩悶悶的的聲音繼續(xù)從他胸口傳來:“你說不過我,你就不說話,還冷著臉嚇唬我。”
“我……我是真的害怕了……嗚嗚嗚……”
這句話說得顧承聿心里又酸又漲。
他真想給幾分鐘之前那個被醋意沖昏頭腦,對她冷臉的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能把她嚇成這樣?
“不怕了不怕了……”
他低下頭,薄唇印在她散發(fā)著清甜香氣的發(fā)頂,聲音帶著無限的心疼和懊悔,一遍遍地保證:
“是顧少爺混賬!”
“以后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兇你,再也不會嚇你了……”
“相信我,嗯?”
他感受著懷里小身子的抽噎,心尖疼得厲害,只能更緊地抱著她,一遍遍地低聲哄著,用最輕柔的力道拍著她的背。
這是他的小姑娘,又純又乖,就算偶爾發(fā)點小脾氣也跟炸毛的小奶貓一樣,漂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