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說的直白，顧少安一想，確實也是如此。

持之以恒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是顧少安，若沒有熟練度面板讓自己修行的進度變得可視化，也不可能如這一個多月一樣忘乎所以的修煉。

心猿意馬為人之常性，守得住心猿，降得住意馬的反而寥寥無幾。

“若真天賦異稟也就罷了，可世間武者萬千，大多不過是天賦平平之輩。”

“即便是偶有所得，也不過是一時運氣，持之以恒方才是正道。”

“如此，短時間內或許看不出什么，甚至也因減少了對內力溫養的步驟，內力本源不會耗損而修煉進度有所提升。”

“卻不知今日之因，他日之果。”

“待到日積月累后，輕則經脈固化，內功修行速度驟降，重則經脈受損，武道之路走到盡頭。”

“江湖中，那些年過半百修為實力卻依舊只是止步于三流，不少都是受年少時貪功懈怠所累。”

說到這里，滅絕似是想到了什么，搖頭道：“即便是當年為師，也是如此，將師父的要求拋諸于腦后，貪功冒進，在經脈溫養上有了懈怠。”

“否則的話，這十幾年，也不會修為停滯不前了。”

頓了頓，滅絕忽然看向周芷若。

“芷若你性子外柔內剛，對于為師吩咐之事做的也甚好。”

“在修行上，也需向你的小師弟學習，千萬不可有懈怠之心，否則的話，也會如你二師姐和三師姐一樣，即便是而立之年，也難做到后返先天，內力蛻變成為真氣。”

滅絕心性高傲，現在當著顧少安的面將自己作為反面教材，道出她年少時犯的錯，足以看得出滅絕對顧少安與周芷若有多重視了。

周芷若點了點頭滿臉認真道：“芷若明白，還請師父放心。”

顧少安同樣神情肅然的回應。

看著面前的兩個弟子，此刻的滅絕一陣欣慰。

興許是興致來了，滅絕忽然問起兩人修煉上是否有什么困惑之處。

在滅絕指點完周芷若后，顧少安也開口將自己修行時遇見的一些問題問了出來。

熟練度面板和【醍醐灌頂】的詞條只是讓顧少安能夠清楚自己的修行進度，不是說讓顧少安能夠無師自通。

恰恰相反。

也因顧少安所修行的幾門武學，皆是現在峨眉中最上乘的三門武學，使得顧少安修煉上依舊會遇見一些問題或猜想需要從滅絕這邊驗證。

而結果也沒有讓顧少安失望。

隨著顧少安將自己疑惑和猜想提出，滅絕稍作沉思后便能給出顧少安答案。

而且說的也極為透徹，讓人茅塞頓開。

晌午。

一處茂密的樹林邊上。

讓馬兒歇息時，一些弟子則是從草地割青草喂食馬兒。

在長老的要求下，這些弟子割的青草也都是長勢比較好的，并且不能破壞草根，以免影響后續的生長。

單單這一點，就看得出峨眉派的宗門素質。

顧少安在簡單吃了點干糧后，便到了一邊拔出手中的長劍修煉劍法。

眺目看著長劍揮動時，劍風嗡鳴，劍勢初顯的顧少安，絕塵等幾名峨眉派的長老則是面露驚色。

滅絕這邊，絕塵師太望著遠處的顧少安，忍不住語氣驚訝道：“沒想到，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少安在《落日劍法》上，竟然有了這樣的造詣。”

聽著絕塵師太的話，滅絕回應道：“少安的根骨雖然只是上佳，可悟性卻是我平生僅見，足以與江湖中那些天驕相比。”

“最難得的，還是少安的心性，沉穩，刻苦，未來必成大器。”

絕塵笑道：“如此，得恭喜師姐，我峨眉竟是也出一個天驕。”

滅絕回應道：“倒是要感謝師妹你為我帶來了一個絕佳的弟子。”

兩人交談甚歡，目光落于顧少安身上時，心中都充滿了希冀。

有這樣的弟子，峨眉派未來可期。

眾人原本以為顧少安只是趁著休息的時間稍稍修煉一會兒，沒曾想這一修煉，便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

這份刻苦，讓原本只是看熱鬧的一眾峨眉弟子眼神逐漸多了幾分變化。

尤其是在從幾名長老口中，知曉顧少安作為滅絕的親傳弟子，每日在后山苦修的經歷后，一眾峨眉弟子對于這一個小師弟不禁多了幾分欽佩。

既是身處峨眉派的勢力管轄范圍，嘉定府的玉山城距離峨眉派自然算不上有多遠。

不過五日的時間，眾人便已經抵達懷山縣，與玉山城相隔兩地相隔不足五十里。

東門，周芷若與顧少安跟在滅絕的身后。

看了一眼身前的滅絕，周芷若壓低聲音問道：“師弟，現在天色尚早，為何我們不直接趕到玉山城，反而要進懷山縣？”

周芷若聲音雖然壓得極低，可對于滅絕而言，卻不亞于而耳邊話語。

可對于周芷若所問，滅絕卻未阻止，而是同樣等著顧少安的回應。

聞言，顧少安開口道：“山匪消息最為靈通。”

“若直接前往玉山城，難免會打草驚蛇，萬一讓那些山匪潛逃藏起來，想要找出來就麻煩了。”

“我想師父的本意是讓我們先駐扎在這懷山縣里面，然后打探消息，等確定情況后再去玉山城。”

周芷若再次詢問：“那為何進城前，師父要讓大家分散開來喬裝入城？”

顧少安想了想道：“我們這一次出行雖然只有百人，但除了我之外，都是女子，若是一同進入，就顯得太過扎眼了。”

“而山匪狡詐，萬一玉山城的山匪也留有眼線在這懷山縣，也會提前知曉我等的蹤跡。”

聽著顧少安的回應，走在前面的滅絕臉上笑意更甚。

轉過頭滿意的看著顧少安：“少安分析的不錯！芷若，要記得，行走江湖，不可只憑一腔熱血，否則的話，實力再強，也不過是有勇無謀之輩，這方面，你多跟少安學習。”

周芷若點頭：“弟子明白。”

云來客棧，二樓。

待送來茶水點心的店小二離開后，顧少安倒了一杯熱茶，但卻沒有第一時間遞給滅絕。

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包粉末，捻了少許后放入茶水中，靜靜觀察了起來。

看著忽然向茶杯中加入藥粉的顧少安，滅絕以及周芷若均面露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