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國華帶著武德盛上車走了。
武德盛有意無意的掃了李奇一眼,冥冥之中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少年身上,好像有點什么東西跟他有關(guān)。
不過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想要換命的寶貝,此時就在李奇身上。
這也導(dǎo)致他換命失敗,很快就吃了花生米。
李奇是半點負擔(dān)都沒有的。
天下寶物有德者居之,再說武德盛這樣的人就不配活著,經(jīng)他手賣到小日子的少女有多少?
導(dǎo)致上百個家庭支離破碎的罪犯,劊子手,他憑什么用一塊玉來買命?
田淼攬著他的胳膊,一路給他送上火車,臨別之際,田淼讓李奇必須經(jīng)常給他打電話,李奇當然是滿口答應(yīng),堅決不執(zhí)行。
田淼氣憤不已,不過按她的計劃,幾天之后她會跟周國棟一起回太河市,所以也并不太傷感。
回去的路平淡無奇,沒再遇到詐騙犯,導(dǎo)致李奇再次黑吃黑的幻想破滅。
晚上他到了太河市局招待所,聯(lián)系了丁紅,二人約定明天一早見面。
第二天,丁紅開著紅色桑塔納來接李奇,在李奇的指揮下,走了城市加郊區(qū)的好幾家儲蓄所,一共取出十九萬來。
加上李奇身上的一萬,正好二十萬。
丁紅帶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公文包,李奇把所有錢都裝了進去。
然后,丁紅把那個裝滿錢的黑色公文包放進了自己車的后備箱,從后座拿起一個一模一樣的公文包,遞給李奇。
李奇打開一看,里面整整齊齊放著二十萬,還蓋著銀行的小印呢。
“嫂子,這是?”
丁紅從懷里掏出兩張取款單。
“第一張取款單是這二十萬的,日子是昨天,我結(jié)婚的時候,娘家給了我一筆嫁妝,昨天我取出來二十萬。
記住,你買倉庫的錢,是我給你的。
這個倉庫無論誰問起,你都可以說是替我買的,咱倆算合伙,我出錢你出力,但落在你名下。
另一張取款單是媽媽的私房錢,取款日期我找了銀行領(lǐng)導(dǎo),讓他們寫在你買攤位的前一天了。
你買攤位的錢,是媽媽給你的,為了感謝你救了小云。”
丁紅深吸一口氣,溫和的看和著李奇,繼續(xù)說道
“我不問你這些錢是哪來的,但明年你授勛之后,一定會有有心人查這些事,我們必須提前堵住所有漏洞。”
李奇撓撓頭,這事兒他不是沒想過,只是覺得不會有人細追究,畢竟他一個小人物,進不去大人們的法眼。
可丁紅卻為他全安排妥當了。
“嫂子,我會報答你的,你就等著吧,我一定讓你等到死為止。”
啪,丁紅熟練的給了他一個大脖溜,她就知道,這個犢子嘴里沒好話。
不過同時也暗自欣慰,李奇要真的惺惺作態(tài),對她千恩萬謝,她反倒會不喜歡。
丁紅拉著李奇去了太河鋼鐵廠,楊鑫華早就準備好所有手續(xù),現(xiàn)金入賬,庫房順利轉(zhuǎn)到李奇名下。
就在手續(xù)交接的瞬間,太河鋼鐵廠某間辦公室里,一位四十多歲的領(lǐng)導(dǎo)忽然心口劇痛,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離他而去……
依稀感覺是一處產(chǎn)業(yè)跟幾個年輕漂亮的小媳婦兒。
幾天不見,楊鑫華的氣質(zhì)已經(jīng)微微改變。
以前,他是銳意進取的楊大炮,現(xiàn)在,卻變得深沉如海,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
后世那個被人感嘆先知先覺的楊廠長,已經(jīng)正式登場。
楊鑫華再次誠懇的邀請李奇做自己的顧問,李奇也再次油嘴滑舌的拒絕了。
這次,丁紅把李奇一直送回了牛心鎮(zhèn)。
臨別之前,丁紅摸摸李奇的頭
“弟弟,好好準備高考吧,等你考上寧省工大,就什么后顧之憂都沒有了。
明年年底,通遠艦下水之日,就是你揚名華國之時!”
“揚名有啥好的,吃飯不用咽,拉屎如射箭奧?”
“你給我滾犢扎!”
李奇溜溜達達回家,習(xí)慣性看了一眼那個debUff拉滿的坐標,還好,沒刷新出野生的娘們來。
進了家門,才發(fā)現(xiàn)李哲和高俊美都在家,學(xué)校已經(jīng)放寒假了。
李麗一把拉住他
“你可算回來了,這兩天王誠找你都要找瘋了。”
“他找我干啥?要認我當干爹啊,我可不想要他那么難看的兒子。”
“呸,你嘴里就沒一句好話,他要結(jié)婚了,找你當伴郎呢。”
“臥槽!他跟誰結(jié)婚啊?”
“馬路對面老武家的姑娘。”
“這么急么?一共認識幾天啊……”
“人家老武家說啦,明年沒有春,不適合結(jié)婚。
倆孩子又彼此喜歡,難分難舍的。
他們家也不圖王誠什么,給了老王家1200塊錢彩禮,還送了一臺收音機。”
“什么玩意?
老武家給王誠彩禮?”
李奇CPU都要干燒了,倒反天罡啊。
李麗聞言也一樂
“嗯,王誠是上門女婿,但人家老武家仁義,同意以后生倆孩子,一個姓武,一個姓王。
這家夠意思了,王誠那種家庭,這步棋其實算走得沒毛病。
要不然王誠再拖個三五年都未必能結(jié)婚,畢竟他哥還沒結(jié)呢。
誰家姑娘能愿意過去扶貧啊?”
李奇把倉庫的房票放到柜子里鎖好,轉(zhuǎn)身出門
“我去王誠家看看。”
他心里清楚,這不是老武家夠意思,分明是聽說了武德盛被抓的消息,坐不住了,著急拉替死鬼啊。
“快去吧,晚上回不回來吃飯啊?”
“估計是不回來了,在那邊幫忙。”
李奇一溜小跑來到王誠家里,跟他想象的喜氣洋洋氛圍不同,王誠家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門頭,貼了幾個喜字。
他家人見李奇來了,急忙招呼他進屋,王誠正在炕上坐著,臉上的表情也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見了李奇,王誠咧嘴一笑,比哭還難看呢。
“你終于回來了,我都怕你趕不上。”
“哈哈,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出嫁,我怎么能不回來。
明天啥流程啊,老武家得上你家接親吧,我是不是得給你堵門啊?
能要著紅包不?”
王誠老臉一紅
“堵什么門啊,不夠丟人的。
我爸媽的意思就是一切從簡,走個過場得了,趕緊去老武家,那邊是正經(jīng)的儀式。”
李奇點頭,表示理解。
什么年代,男人倒插門都不是啥露臉的事兒,所以他難得嚴肅的問了一聲
“按理說,礦上應(yīng)該安排給你分房子了。
你正經(jīng)娶個媳婦兒也能娶上吧,沒必要非得走這步啊。”
“礦上的房子已經(jīng)分下來了。
林礦長對我好,天天催,頭幾天就給我辦妥了。”
“什么?那你為什么?”
李奇更不明白了。
老武家就是火坑,但他沒法明說,畢竟暫時還是沒有影的事兒。
武德盛被審了好幾天,帝王綠無事牌都供出來了,也沒牽連到武德興頭上,要不太河市公安早就抓人了。
現(xiàn)在他拿這個事兒勸王誠悔婚,估計兄弟都沒得做。
王誠抬起頭來,認真說道。
“我把房子讓我哥住了,我哥都快三十了,再不結(jié)婚,就得娶二婚頭子,整不好還得帶個外姓的孩子。
我不想讓我哥那么屈。
老武家給的彩禮多,足夠我哥結(jié)婚用,娶個正經(jīng)大姑娘。
我姐還要在學(xué)校念兩年書,以后也能吃飽肚子。
我一個人出嫁,解決了家里幾乎所有問題,這筆買賣劃算。”
王誠說得很認真。
李奇嘆了口氣,拍拍王誠肩膀
“委屈你了啊,向你致敬。”
王誠卻老臉一紅
“倒也不委屈,武偉藝那么好看,哪哪都好,我做夢也沒想到,能娶到這樣的媳婦兒。
倒插門我也樂意!”
李奇沒說什么,心里想的卻是,所謂最毒婦人心,整不好啊,她是等著要你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