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也在當(dāng)天回了家,他一直不放心王誠,怕這小子有事,所以這兩天都在市局守著。
可又不想暴露自己。
他聯(lián)系周國棟的理由,就是偷聽王誠窗戶根兒,意外發(fā)現(xiàn)武德興的詭計,他為了救兄弟,只能請對方幫忙。
可最后所有證據(jù)結(jié)合到一起,有一件事就解釋不通了。
第一個箱子,也就是武德興帶著王誠拿去埋的那個箱子,里面為什么是石頭?
要是那里面有寶貝,王誠哪怕是放出來,也沒那么快。
起碼得錄好幾份口供,還得證明他確實沒打開箱子,中途沒掉什么東西。
可現(xiàn)在,人家沒事埋石頭玩,誰也管不著……
周國棟本能的覺得李奇隱瞞了什么,他好心好意的勸
“李奇啊,你現(xiàn)在屬于前途無量,只要等到通遠艦下水,祁老為你授勛,你未來的路會寬闊到難以置信。
別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給自己招黑,或者染上污點。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回不了頭了。”
李奇沉思片刻,忽然說道
“你知道么?
我那天晚上趴在老武家房蓋上,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市井之間多能人異士。
王誠長得跟社會邊角料似的,偏偏就靠著一篇功法,修出了絕世好雞!
殺得武偉藝丟盔卸甲,跪著唱征服。
你說我現(xiàn)在練,還來得及么?”
周國棟雙眼放光
“練習(xí)一個功法,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就是現(xiàn)在!
什么功法,細(xì)說。”
“先燙毛巾……”
倆人嘀嘀咕咕說了好久,然后交換了一個猥瑣的小眼神,才分開。
周國棟嘆息一聲,既然勸不動李奇,他也不強求了,只能盼望李奇鴻運齊天,永遠也不露餡。
而李奇,則在當(dāng)晚,偷偷摸摸背著一兜子?xùn)|西,進了山。
蝙蝠洞跟他的后花園似的,他相信,自己在洞里藏一件東西,別人根本找不到。
下山之后,他徹底放下心來,鬼使神差的又回到武偉藝和王誠的洞房房蓋上。
白天他聽說了,王誠回了武家,武偉藝也回了家。
出于對朋友的關(guān)心,他就是想聽聽,倆人到底是什么打算。
絕對沒有其他邪惡的念頭。
結(jié)果屋里的聲音刺激得他頭皮發(fā)麻,武偉藝的喊叫已經(jīng)越來越豐富,在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里,李奇聽出了一個女人對男人絕對的臣服。
馬的,回家,燙毛巾!
害怕兄弟過得苦,可你也不能過得這么爽吧?
老子風(fēng)里雨里白天黑夜的為你保駕護航,結(jié)果你有好東西自己藏!
以后他再管王誠這個癟犢子,他就是狗!
“汪汪汪。”
第二天一早,王誠就來找李奇,李奇根本懶得搭理他,對著他一頓狂叫。
王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咋了,被瘋狗咬了還是吃瘋狗了?”
“你給我滾,你特么有那么好的練雞功法不想著我,自己偷摸練成超級猛男。
我要殺了你啊。”
王誠這才反應(yīng)過來。
“你說我撿的那個增大術(shù)啊,我小時候問過你練不練,你說我這個刁民想害你,讓我滾犢子的。”
得到王誠提醒,李奇在腦子里搜索了一下,別說,十幾年前確實有這么一回事。
關(guān)鍵王誠那時候拿著一本粘著狗屎的黃不拉幾的破書,問他要不要一起修煉,他哪知道是這玩意啊?
“我不練你就不能好好勸勸我,或者跪地下求我跟你一起練?
你就是不誠心,不夠意思!”
反正都是王誠不對,打一頓再說。
倆人在雪堆里互懟了半天,李奇才問他
“你就準(zhǔn)備這么跟武偉藝過下去了?
你可想好,她父母和哥哥都得蹲大牢,以后你倆生了孩子,想當(dāng)兵,進政府,當(dāng)警察啥的都不可能。”
王誠嘆了口氣。
“不想那么遠,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管兒孫我享福。
我媳婦兒說了,家里地方大,讓把我爹媽也接過來一起住。
她家所有值錢的物件都得充公,可以后靠我在礦上賺的錢,也足夠我倆生活了。
她二哥武偉俊說,自己也不準(zhǔn)備在這邊待著了,要南下去闖蕩。
你說,我忽然就有了那么大個房子,那么漂亮還聽話的媳婦兒,還能讓爹媽跟我一起享福。
我何德何能啊?
反正我是不想別的了,就跟我媳婦兒好好過日子。
孩子以后不一定啥樣呢,大不了去市場賣菜唄,怎么活不是一輩子。”
李奇點點頭,他能理解王誠的選擇。
王誠跟李奇聊了好一會兒,心中的煩悶開解不少,興致勃勃的回家找媳婦兒生孩子去了,李奇看著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he~tUi。
一口唾沫落地,路上開過來一輛小汽車,停到路口,宋憲春一家人走了下來。
米老太太也下了車,曹世玉則帶著兒子宋玉龍。
司機下車,從后備箱拎出兩瓶茅臺酒和其他禮物,一家人往李奇家住的胡同走了進來。
小孩眼睛尖,宋玉龍下了車就直接沖到李奇懷里,抱著他大腿不撒手。
米老太太眉開眼笑
“小孩子有靈性啊,知道誰是他的救命恩人,這門干親認(rèn)下來,準(zhǔn)沒錯!”
李奇一把將宋玉龍抱在懷里,引著宋家人進了屋。
今天是周日,李滿堂休息,李麗連忙放開地桌,擺上山楂水,化了幾個凍梨,又找出準(zhǔn)備過年吃的花生瓜子糖塊。
李哲眼睛多尖啊,一眼看出宋憲春不是普通人,也從屋里走出來,圍前圍后的幫忙,屋里一時熱鬧起來。
米老太太跟李滿堂搭話,問他在哪上班,李滿堂說自己在區(qū)里的環(huán)衛(wèi)隊,負(fù)責(zé)掃個大街啥的。
“大哥,您今年多大啊?
這大冷天的,要是下雪,你們還得除雪吧?”
米老太太話里有些心疼
“我啊,55了。
可不得除雪嘛,這活就是賺個辛苦錢,冬天冷得手腳都麻木了,夏天熱得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
可咱一沒文化,二沒本事,就對付活著唄。
熬到退休就享福了。”
李滿堂自己不以為意,當(dāng)年他當(dāng)義務(wù)兵三年退伍,因為腦子活絡(luò)手還巧,雖然體格一般,可部隊不讓走,硬是讓他又干了兩年。
本來應(yīng)該直接回家種地的,趕上區(qū)里環(huán)衛(wèi)隊招人,他因為多了兩年兵齡,這活才陰差陽錯落到他頭上。
他知足。
要是當(dāng)初回了生產(chǎn)隊,現(xiàn)在連退休這個盼頭都沒有,一直在地里干到死吧。
米老太太不著痕跡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宋憲春哪里不知道自己媽媽啥意思,連連點頭,以眼神示意
“小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