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就不樂意了
“我在這你沒看著奧?”
盧政淳臉一紅
“喊你有啥用啊,你一棒子打不出三個癟屁來。”
“你特么的就是欠收拾。”
李海說這話擺開架勢就要劃拉盧政淳,唐春燕一個大脖溜拍下去。
“你回去睡覺吧,明天還得早起干活呢。
小哥,啥事兒?
你不是跟謝連去山東拉大蔥才回來么,不在你師傅家喝酒,跑回來干啥?”
盧政淳都要哭出來了。
“本來我喝酒喝得好好的,可我喝多了尿急,師傅家也沒有個廁所,我就去胡同口上旱廁。
結果他家隔壁那個叫段曉琳的女人,就往我身邊湊合。
我說我尿尿呢,你干啥。
她也不說話,差點沖進廁所來堵我。
給我嚇的,沒尿完呢就爬墻頭跑了。
多虧那廁所房蓋沒封,挨著大墻,要不我都跑不出來。
你說我要讓她堵廁所里了,咋說得清楚嘛,我一個黃花大小伙子。”
李奇聽得直樂
“八成是看上你了唄,你就從了她得了。
正好你也單身。”
“可拉倒吧,那女孩名聲不好聽。
別的司機告訴過我,她頭年訂過親,彩禮都過完了,結果被人退回來了。
因為那女孩兩年前懷過孕,結果男人跑了,就把孩子流掉了。
人家男方不知道從哪里打聽著這件事情,那人家能干么?
直接退親。
結果她媽媽非得要把彩禮留下,不給退。
說什么定了親再退,影響她女兒名聲了,以后不好嫁人。
把男方氣的,帶著半個村的人過來揍他家人。
最后派出所調解,才不情不愿的把錢還出去。
你說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娘家媽,誰敢碰啊?”
李奇和唐春燕對視一眼,都感覺這事兒不太對勁。
“這些事兒是謝連發告訴你的?”
“不是,是我聽另一個司機閑嘮嗑說的,謝師父和他媳婦兒左嬸子剛才喝酒的時候,還說段曉琳人不錯呢。”
聽了這話,倆人大概猜到了一點端倪。
這是個局啊,要把盧政淳裝里頭。
不過老段家這樣人肯定貪財,不會隨便找個人坑的,萬一坑到一個窮小子,啥都沒有。
就算段曉琳被霍霍了,她們也落不著好處。
她們既然選了盧政淳,肯定是跟老謝家的人打聽過什么事情,這事兒八成還是沖著李奇來的。
謝連發媳婦兒叫左桂珍,在市場給人看攤子。
第一次去雨姐的山莊鬧事,她還去助威了,賺了一百塊錢。
后來去溫泉,因為車里地方不夠,所以沒帶她,也算熟人了。
想到這里,倆人互相點點頭
“去看看咋回事?”
“嗯嗯,反正時間還早,玩唄。”
李海連忙跟了出來
“帶我一個,我也要去玩。”
唐春燕一臉嫌棄。
“我怕你去了說錯話再耽誤事兒。”
李海表示很受傷。
“媳婦兒,我有那么差么?”
唐春燕面無表情的點頭
“你有。”
李海也不生氣,挎住自己媳婦兒的胳膊
“反正你聰明就行唄,我去了就喝酒看熱鬧,不說話行不行?”
“好好好,帶你去帶你去。”
唐春燕像哄小孩似的。
李奇想了想,回到屋里拿了兩瓶汾酒交給盧政淳。
“你一會兒就說忽然想起來我家有兩瓶好酒,想孝敬老謝,就跑回來取。
然后正好我們三個也沒吃飯,就過去混一口。
一會兒咱們買個燒雞,買點咸菜。
過去喝一會兒,我倒要看看到底咋回事。”
他又從屋里拽出前兩天雨姐送來的一件皮夾克,和一個別人從南方帶回來的瓜皮帽,讓盧政淳穿上。
“你就穿這身過去,一定要想個辦法,讓這身衣服在段曉琳眼前亮個相。”
唐春燕看著李奇的安排,心領神會,暗嘆做損還得是老三,把事兒安排得明明白白。
另外倆人不明就里,不過都沒說啥,聽話就好。
四個人拎著東西往謝連發家走。
謝連發住的地方離市場也不遠,是一片小平房,兩家相隔也就幾分鐘。
此時謝連發家炕頭上,謝連發居中而坐,他媳婦兒左桂珍和他兒子謝廣斌坐在一邊,另一邊坐著的赫然是段曉琳。
左桂珍恨鐵不成鋼的恨叨著段曉琳
“你就是個棒槌啊。
事兒我安排好了,你家人都埋伏好了,盧政淳那小子也讓我喝好了。
就差你往他懷里那么一撲,讓你家人把你倆摁住,再一鬧。
這事兒不就成了嘛。
盧政淳是李奇和唐春燕帶來的實在親戚,你們抓住他把柄,為了不讓他判刑,這倆人還不乖乖把市場的攤位給你家?
就算不過戶,讓他倆滾蛋,給你家人經營,那也是日進斗金的買賣。
等到以后你嫁過去,這倆人還能眼瞅著你日子過不好?
人家李奇跟市里局長都認識,聽說女朋友是省里部長的女兒。
他隨便拉拔你家一把,你那兩個弟弟的正式工作不就有了。”
段曉琳一臉懊悔
“我就合計等他進了廁所我再去扒他褲子,誰想到那小子那么靈巧,抬腿就上房,順墻頭就跑了。
姨啊,你可千萬幫我再想想辦法。
您放心,您的大恩大德我家肯定不能忘了。
我媽說了,事后一定不讓您白忙活一場。”
謝連發有點不落忍,小聲嘀咕道
“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
沒辦成,就是老天爺不讓你成。
非得夠著夠著去害人干啥啊?”
左桂珍抓起掃炕掃帚就往自己男人身上打
“你給我閉嘴!
唐春燕就不是好人,還有那個李奇。
窩窩頭踩一腳,他倆沒一個好餅。
在雨姐面前裝得跟個人似的。
好事兒都得踏馬讓他們趕上啊?
那天我肺子都要跑炸了,唐春燕就踏馬非得別著,不讓我上車。
結果陳秀芬和王雅君回來說,不光住了一宿高級療養院,泡了溫泉,還掙了兩百塊錢。
這種好事兒,她唐春燕憑什么不讓我去?
她以為自己是誰啊?
她不過是雨姐的一條狗,就是怕我在雨姐面前顯露了能耐之后,把她擠走。
所以才一直針對我。
這兩回雨姐來,我湊到眼前去,人家都像看不見我似的。
我咽不下這口氣!
太河市場是他們倆開的么?
俏錢都得給他們掙啊?
我就是要讓他倆滾出太河市場,那以后雨姐再有事兒了,不就得來找我了么?
你是不知道那個雨姐多有錢,金鎦子金項鏈見面就送。
咱們家要能巴結上她,不出三年,小洋樓就蓋起來了。
這次的事兒你倆誰敢給我搗亂,以后就別特么在家里吃飯了,都滾出去。”
左桂珍兇起來連自己兒子都要揍死,他兒子嚇得腿都夾在一起,低著腦袋默默吃飯。
就在這時候,院門響,盧政淳帶著李奇三人回來了。
打開房門進屋,段曉琳看到盧政淳去而復返,嚇得一個高蹦起來,又看了一眼盧政淳身上穿的皮夾克和腦袋上時髦的瓜皮帽,眼里露出貪婪的神色。
那個年月,冬天能穿件皮夾克,可是身份的象征。
一件動輒一兩千塊錢,哪里是平常人能穿得起的。
這女人也沒說話,轉身就要往外走。
李奇故意問道
“這誰啊?”
“這是鄰居家孩子,過來借頭蒜,曉琳啊,你回去告訴你媽,那事兒就這么定了啊,讓她安心等著吧,我這邊給你們想辦法。”
段曉琳聽懂了,這是讓他們家人繼續埋伏,等盧政淳去上廁所。
于是她干脆的應聲
“哎,知道了左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