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是喬聞喜的聲音!
李奇馬上聚精會神的坐直了。
孫武夫看李奇的反應(yīng),就知道他真能聽見,暗嘆一聲。
這孩子的天賦真是好到讓人嫉妒。
在桓甸救災(zāi)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李奇的特異之處,被壓在地底的人,受傷了說不出話,只能發(fā)出輕微的呻吟聲,李奇竟然也能聽到,最后準確的挖出人來。
這讓很多人一度以為他是古希臘掌管挖人的神。
只有小老頭知道,那是他聽力特異的表現(xiàn)。
既然李奇能聽到,今天就省事多了,他可以繼續(xù)安心吃羊肉。
火鍋店最深處的包房里,喬聞喜坐在何國輝和那個叫做蔣文楓的黑壯漢子面前,一臉凝重。
蔣文楓刨了一碗肉進嘴里,都沒嚼,直接咽進肚子里,然后用手抹了一把粘在胡子上的醬油。
“老瘋子忽然被抓,整個太河市的系統(tǒng)都被清洗了一遍,很多聯(lián)系人都沒了。
所以我只能找你。”
“我不會再幫你們做任何事情。
我給你倆一天時間,馬上離開太河市。
這是我的地盤,你要是敢不聽話,別怪我不客氣。”
喬聞喜面露狠色,久居上位的氣勢顯露出來。
蔣文楓卻一撇嘴。
“若不是你的消息,我們哪有那么容易定位周國梁,派人弄死他。
周國梁死后,邱淑云果然徹底頹廢下去,何智莉才能更容易展開工作。
這幾年,你靠著牛心鎮(zhèn)的黑煤窯,掙了多少臟錢?
用這些錢買通省里的關(guān)系,甚至搭上了軍中的一條線。
后來,你更結(jié)識了白家,為白浮生辦了不少臟事。
通過白家,在海外都買了三四套房子了吧?
你對外說把女兒送到南邊上大學(xué),實際上是去了美麗國,你以為這種事情沒人知道?
對我不客氣?好啊。
我在山里住了好幾年,早就活夠了。
這次要不是為了還國輝的人情,也不會出來。
咱倆今天就老規(guī)矩,只能活著走出去一個,我倒要看看,是我更惜命,還是你更怕死。”
蔣文楓從大喇喇從懷里掏出一條鋸短了槍筒的雙管獵槍,放在桌子上,手指搭在扳機上,就那么看著喬聞喜。
喬聞喜額頭的冷汗唰一下就流了出來。
白浮生被抓之后,他一直擔心牽連到自己。
聽到他已經(jīng)變成傻子,他還松了一口氣,以為萬事大吉。
結(jié)果這一切蔣文楓竟然知道!
他瞬間起了殺機。
何國輝忽然站了起來。
“喬局長,我們是初次見面,所以為了我的安全,我在你們市局門口安排了幾個小兄弟,如果我晚上不過去跟他們打招呼,明天一早他們就會在全市散發(fā)一些傳單,都是關(guān)于你的事情。
我想,你應(yīng)該不希望看到那樣的結(jié)果。”
喬聞喜額頭青筋直蹦,多少年了,他竟然再次被威脅。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可他看著何國輝的眼神,他知道,對方不是在嚇唬他。
“你們究竟要干什么?”
“很簡單,明天,你找個理由,把童半城的女兒童湘雨請到市局一趟。
協(xié)助調(diào)查也好,簡單問詢也好,理由你自己想。
她住在XX街XX號。
你可以派兩個你不喜歡的人過去。
他們會成為烈士。
就這么簡單的一件事情。
你做完,我們兩個就永遠消失。”
喬聞喜聞言,忽然放松下來,然后坐下了。
“就這么簡單?
童半城要殺他自己女兒,弄財產(chǎn),然后找你出手,對不對?”
何國輝點點頭。
“我就是求財而已,東北這地方克我,我在這邊水土不服。
這筆做完,我就申請在明珠市養(yǎng)老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何國輝的心都在滴血。
他感覺自己是不是得罪了東北保家仙啊?
莫三妹死得莫名其妙,馮老伯失蹤,胖子林雪落進陷阱里,活生生失血而亡。
他的團隊忽然間就分崩離析,只剩他一個孤家寡人。
這些日子他時不時從夢中驚醒,總覺得天上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要瘋了。
所以他決定速戰(zhàn)速決,趕緊把這兩筆錢賺到手,然后就退休。
喬聞喜沒看何國輝,而是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蔣文楓。
蔣文楓點點頭。
“他的話就是我的話。
你可能覺得我言而無信,可他救過我三次命,我不能見死不救。
這次是我做事不地道,你以后要是遇到過不去的坎兒,我愿意為你出手一次。”
喬聞喜在腦子里整理出了事情的全貌,當下不再懷疑是陷阱,戴上帽子轉(zhuǎn)身就走。
聽到喬聞喜離開,李奇豁然回頭,看著小老頭。
“你早就知道他們在這里接頭是不是?
你也猜到了我聽力強大,能聽清他們說的悄悄話。”
小老頭賤兮兮一笑。
“大兒砸,既然你叫了我一聲爹,我咋也得管你不是?
你就說我厲不厲害吧。
這二十盤肉,不白吃你的。”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孫武夫旋風筷子啟動,已經(jīng)吃進去十五盤小肥羊了。
這胃口著實驚人,李奇開始相信,要真給他找個娘們,他可能真能留下個孩子。
幾分鐘后,老頭一抹嘴。
“走吧,咱倆去找你那個雨姐,讓她見識見識,自己老爸給她安排的到底是啥事兒。”
李奇都驚了。
“這你都知道?”
“廢話,雨姐老媽跟我還是有一段香火情的,那孩子,可惜了。”
孫武夫發(fā)出一聲嘆息。
這一夜,何國輝帶著蔣文楓,在雨姐家到市局這段路上,忙碌到深夜,快天亮的時候他也沒睡覺,而是找了好多人。
第二天,喬聞喜走進自己辦公室,就把黃國華和孫桂金喊了進來。
“我在牛心鎮(zhèn)被劫持的案子,你們兩個都知道吧?”
倆人連忙點頭。
這事兒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雖然消息被特別封鎖,但在太河市系統(tǒng)里早就傳開了。
堂堂市局局長,被人用槍頂著腦袋扣了一個多小時。
喬聞喜從倆人眼中看到了藏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他恨得牙根兒癢癢。
自己一世威名,就這么被李奇打碎了。
“事情的起因是童半城給自己單位的一個女人拿了八萬多塊錢。
結(jié)果那錢找不到了。
雖然最后童半城撤案了,說錢沒丟。
可我覺得事情應(yīng)該沒那么簡單。
我知道,童半城還有一個女兒,叫童湘雨,住在XX街XX號。
他們家情況比較復(fù)雜,大部分錢都在他女兒手上。
我需要你們?nèi)グ阉畠赫垇怼?/p>
不是傳喚,就是問幾個問題,協(xié)助我們調(diào)查。”
說到這里,喬聞喜停頓了一下,看了下兩人的眼睛。
“你們也知道,現(xiàn)在背后很多人說我是孬種,說我打不過一個小毛孩子
所以我底下的人都不太服管。
只能請你們倆替我走一趟了。”
黃國華說道。
“走一趟倒是沒啥,可是手續(xù)……”
“就是我個人名義請她過來問幾句話,什么手續(xù)不手續(xù)的。
她要是不來,你就說我有一些跟她爸爸有關(guān)的事情要告訴她。
怎么,連你們也瞧不起我?
這點事兒都不能替我辦?”
喬聞喜加重了語氣。
手續(xù)是不可能有的,這倆人馬上要成為替死鬼,這事兒可不能跟他有關(guān)系。
“那不能,我們哪敢。”
“我倆這就去。”
話說到這地步了,黃國華和孫桂金也不敢拒絕,開著一輛警車出門,直奔雨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