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辦案,閑雜人等,后退!”
王鋪頭沖到人群之中,眉頭緊鎖,大聲厲喝!
眾人聞言。
不但沒有安靜下來,反而更加慌亂了。
民怕官,這已經刻在他們骨子里了。
現在聽說官差來了,都很慌張。
有人甚至已經想偷偷溜走了。
這一動,人群就開始亂起來了。
里正一看,慌得不行,這是要出事啊!
于是連忙出聲:“都別慌,大人不是來抓你們的,趕緊退出來,別在人家院子里待著!”
“剛剛是誰發現老趙氏的,先別走,其余人,該干嘛干嘛去,別在這圍著!”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默默松了口氣,也不急了,慢慢退了出去。
一時之間,整個院子就只剩幾人了。
里正急啊。
這都是什么事,怎么都叫他給遇上了?
這位捕頭大人據說是要去石頭山的,他不過就是給帶個路,咋就碰上這種事情了?
這下好了,想遮掩一下都不行了!
“大人,這事……”
里正走了上去,看著地上鮮血淋漓的老趙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也太慘了吧。
都能說是面目全非了。
渾身上下,都沒幾塊好肉了。
王鋪頭站了起來,將手中的長刀掛在了腰間,神情凝重:“刀傷,對方手段殘忍,是活生生把人砍死的。”
“這人死前應該遭受了極大的折磨,我得先回一趟鎮上,帶幾個人,順便把仵作帶來!”
他一邊說,一邊看了看旁邊已經呆住的婦人,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發現?”
婦人明顯已經僵住了,要不是里正提醒,都不一定反應的過來。
“就剛剛!”婦人深深吸了口氣,才開口道:“我剛剛本來是找老趙氏的,想讓她約束一下自己的孫兒,可我沒想到,剛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了!”
“大人,這事不是我干的,我就是一個老實的民婦,您一定得相信我啊!”
“行了行了!”里正看了看王鋪頭,趕緊打斷。
之后掃向旁邊的李渾,這小子這會兒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鋪頭腰間的長刀。
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王鋪頭也察覺了。
他扭頭看著李渾,這小子年齡不大,不過……
“你喜歡這把刀?”他拍了拍腰間的刀,問道。
李渾點點頭:“喜歡!”
這把刀看著好像要比他們家的菜刀還要鋒利。
要是他之前有這把刀,他或許就不用這么累了。
“那你告訴我,你阿奶為什么會躺在這里?”王鋪頭問。
李渾聞言,定定的看了看鋪頭,想了一會,才道:“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
他把刀扔了之后,就離開家了。
至于阿奶為什么會掙脫繩子,出現在院子里,他不知道。
王鋪頭深深吸了口氣,又問:“那你剛剛為什么沒在家,去哪了?”
這個李渾知道。
他笑了笑,回答的很認真:“我去石頭山了,衣服臟了,我扔衣服去了!”
里正:“……”
這敗家孩子。
這年頭,衣服還是挺值錢的,這混小子,竟然給扔了。
哎!
這下,老趙氏沒了,李熊又不在,這孩子該咋辦?
里正又開始愁,待會他還要去一趟村長家,把這事和村長說說,讓同宗之人幫襯幫襯。
畢竟是個孩子嘛!
王鋪頭掃了眼院子,又看了看李渾,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趙王氏身上的刀傷不深。
沒見骨。
她的致命傷,是在脖頸處。
被人一刀砍在了脖子上,最后大出血而亡。
這也是他為啥會說,這老婦人生前受了很多苦的原因。
要不是脖子這一刀,這人得活活流血而亡!
殺人的人可真是窮兇極惡了。
王鋪頭拿著刀,在屋里轉了一圈。
堂屋里面,有一大攤血跡,在最中央的位置,還有一個凳子,上面有被割斷的繩子。
里正也跟了進來。
里面的血腥味很濃。
他看到正中央的凳子,還有斷掉的繩子,眉頭跟著皺了起來:“老趙氏和別人結仇了?”
王鋪頭回頭:“你問我?”
里正摸了摸鼻子。
額……
他好像才是這個地方的里正。
這話確實有些多余。
想了想,里正開口:“這老趙氏是李家村有名的寡婦,風評不怎么好,她有一個兒子叫李熊,在府城,不知道干啥活計。”
“這人很兇悍,長的高高壯壯的,身上隨身帶了一把匕首,很招人煩。”
“他每月會回來一次,一是為了看老趙氏,二就是回來送錢糧的。”
說到這事,里正愣了一下。
李熊這個月好像還沒回來是吧?
他看了看王鋪頭:“趙氏有這樣一個兇悍,蠻不講理的兒子,村里人也不敢招惹她,更別說把她殺害了,這……”
王鋪頭聽完,轉身出了門。
“把這個院子封了,不準任何人靠近,還有這個小孩,給我找個人專門看著。”
“我沒回來之前,不準任何人靠近他,明白嗎?”
里正連連點頭:“好!”
最后,王鋪頭騎馬離去。
看著策馬奔騰的王鋪頭,里正長長嘆了口氣,這都是啥事啊。
本來就是個領路的小事,這下好了!
事鬧大了!
“那誰?”
里正長吁短嘆了一番,看著不遠處的婦人,道:“這孩子你先看著?”
婦人看了看李渾,連連搖頭:“里正大人,這小子有多混賬,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家還有兩個丫頭呢,要是把李渾帶回去,這……”
里正聞言,沉默片刻,最后沖李渾道:“你和里正爺爺回去好不好?”
李渾歪了歪頭,問道:“有飯吃嗎?”
里正嘴角抽了抽:“有,走吧!”
“好!”李渾就是典型的有奶就是娘,只要有吃的,去哪都成。
里正看著李渾,同婦人擺了擺手,等人離開后,才帶著小子離開。
這座宅子要封了。
他還得找人看著,真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