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澤有些意外,“是嗎?”
如果和溫頌很熟,那她的醫學造詣也一定很深了。
這樣一來,她能當上這個總負責人,也不奇怪。
溫頌連和她打招呼的興致都沒了,淡淡坐回椅子上,撇清關系:“談不上熟。”
她這個態度,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出她和沈明棠不合。
她組里的那兩個天天渾水摸魚的人,逮著機會就開始嘲諷了。
王任偉咂舌道:“看看,人家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單打獨斗,不像某些人,沒本事,還要進商氏強行混資歷。”
在溫頌進項目之前,他們都沒聽說過她的名字。
偏偏她一來,還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司。
另一個人,胡錦良附和起來,“就是,有本事做出點成績來看看,沒那金剛鉆就別攬這瓷器活。”
“行了。”
蔣澤見不得他們這副小心眼的樣子,“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說的,讓外人看笑話。”
他們看不出溫頌的實力,是因為溫頌做什么,不需要和他們匯報。
但溫頌到底做了什么,蔣澤身為項目的總負責人,心里是門兒清的。
王任偉仗著在商氏的資歷夠深,掃了溫頌一眼,心里的不服快要溢出來了:“我們哪里技不如人了?當初選組長的時候,也不是靠實力競選的吧。”
溫頌視線掃過去,冷冷問:“那你們這段時間,在項目上具體有什么進展?”
“嗤。”
胡錦良抖著腿道:“干什么,告訴你了,好讓你摘桃子?”
江尋牧聽不下去了,笑了下,道:“忘了通知你們,溫組長犯不上偷你們的研發成果,她的研發已經進入到降低副作用的階段了,并且已經降低百分之五十了。”
這一席話,不止王任偉和胡錦良了,在場的其他人也震驚了。
不可能。
商氏這個項目立項才多久,怎么可能有這么驚人的進度。
并且,降低百分之五十的副作用,別說能不能做到了,這么短的時間能做到,就是在吹牛。
胡錦良和王任偉一對眼神,立馬道:“不可能!要是真的,我們為什么不知道?”
這個溫頌完全就是為了面子,在這里故意吹噓。
溫頌每次來實驗室的時候,他們也在,也沒見她興師動眾的干過什么。降低百分之五十的副作用,不得鬧得人盡皆知,為她慶功才對。
溫頌笑笑,“這是我們的研發成果,為什么要通知你們?”
這兩個人,因為不滿她是個年輕女人,在項目里一直渾水摸魚,不干正事。
她本來也無所謂,懶得管他們,反正不管他們再怎么擺爛,也不會耽誤她的進度。
胡錦良翻了個白眼,“沒研發出來就是沒研發出來,沒必要死要面子。你這么年輕,資歷又淺,研發不出來,沒人會笑話你。不過,你還是識趣點,盡早把組長的位置讓出來。”
聽到這兒,沈明棠微微松了一口氣。
她就說,溫頌哪兒來的這個實力。
不可能的事。
蔣澤見他們兩個大男人沒完沒了地不服輸,索性道:“不是溫頌死要面子,是你們不知死活。”
胡錦良臉上的輕蔑收斂了一下,“蔣哥,你這話什么意思?”
“她沒騙你們。”
蔣澤聲音淡淡,“副作用降低百分之五十的這款藥,已經在實驗中了。不過根據溫頌之前的研發經驗,只會成功,不會失敗。”
副作用的降低沒那么容易一蹴而就,溫頌每一次都是想方設法做調整。
一點一點降低。
但她確實有能力又有天賦,每一次的調整都會成功。
蔣澤看在眼里,也覺得十分佩服。
見胡錦良和王任偉大眼瞪小眼,蔣澤又故意提醒道:“本來,溫組長是以你們團隊的名義提交的成果,現在看來你們根本沒參與,那研發人員上只記錄溫組長和江尋牧好了。”
胡錦良和王任偉一臉意外,再想說什么也根本來不及了!
他們剛剛說的太斬釘截鐵,根本沒有給自己留退路。
沈明棠的臉色也是格外難看,不過念頭一轉,她看向溫頌道:“既然以后我們兩個團隊是共同研發,那就請溫組長講講你這個已經在實驗中藥物的具體配方吧。”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了。
這是什么用意,連猜都不需要,想占便宜的心太**裸了。
溫頌細眉輕挑,冷冷地朝她厚顏無恥的臉上看過去,“說的是共同研發沒錯,可沒說讓你坐享其成。等你拿得出同等水平的方案時,我自然也不會藏著掖著!”
她已經看明白沈明棠的意思了,無非就是想輕輕松松名利雙收,卻又沒那個實力,只能動歪心思。
一場會開下來,沒別的,無非就是他們的項目,多了一個累贅。
一個掛著共同研發的名義,隨時都在想占便宜的累贅。
開完會,溫頌連一秒鐘都不想多呆,和江尋牧一同起身離開。
沈明棠踩著高跟鞋追上,叫住溫頌,“你故弄什么玄虛,他們都被你唬住了,但我不相信你一個普普通通的景大學生,真能研究出什么東西來。”
沈明棠不否認,溫頌有那么點能力。
但想這么短的時間,研發出藥物,還能降低百分之五十副作用,不可能。
除非是余老來了。
但余老來了也未必做得到,畢竟余老上年紀了,精力是有限的。
“可是我的老師,是余承岸。”
溫頌睨著她冷笑,不留面子地道:“是你絞盡腦汁,也沒能順利拜師的余老。”
她指的,是上次周聿川帶著沈明棠去老師家里拜師的事。
沈明棠自然是記得!
她記得那個老頭子是怎么羞辱自己的。
她看著溫頌的眼神帶著惱怒,又輕蔑道:“就大學四年,你難不成還能學到余老的全部醫術?”
但凡學醫的,特別是學中醫,一是拼天賦,二是拼時間。
誰都知道,短短四年想學出什么名堂很難,在門診騙騙患者還行,到研發這種真刀真槍的事情上,沒那么簡單。
而且,據說余老只將所有醫術,傳承給了那個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入室徒弟。
除了那個徒弟,其他人學到的都是皮毛。
溫頌望著她,突然笑了,“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不止學了四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