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zāi)昙o(jì)小,脾氣性格好,對患者認(rèn)真負(fù)責(zé)。
這些年,要給她介紹對象的患者不少,后來她索性婚戒不離手,那些叔叔阿姨才消停下來。
溫頌是記得這個為了孫子婚事操碎心的奶奶的。
她哭笑不得,“邵奶奶,我是要離婚……”
“離!”
邵元慈神情一板,說起話來中氣十足的:“是該離!剛才電話里我都聽見了,不過我不是故意的啊,對不起。”
“不過奶奶告訴你,出軌的男人最不能要了。你不離婚,有的是苦頭給你吃。”
“嗯。”
溫頌總覺得,落在她手上的這雙布滿皺紋的手,帶著模糊記憶中才有的溫度。
她聲音不自覺地輕柔,“我知道的,已經(jīng)在辦離婚手續(xù)了。”
而后,伸手搭上邵元慈的手腕內(nèi)側(cè),轉(zhuǎn)移話題,“這幾天心情好了不少吧?”
“好得很好得很,你開的藥效果特別好。”
邵元慈擺擺手,又把話題扯回去,“我和你說啊,你這么年輕,離婚什么都不用怕的。”
溫頌失笑,打趣起來:“您要把孫子介紹給我啊?”
邵元慈倒是認(rèn)真了,“你怎么知道?”
“奶奶,我是二婚,您可要想清楚了。”溫頌笑。
“想清楚了想清楚了。”
邵元慈看她哪哪兒都好,繃著臉道:“離婚又不是你的錯,二婚怎么了。”
“我那個孫子性格不好,是個悶葫蘆,還不一定配得上你呢!”
溫頌忍俊不禁,“這次還要開藥嗎?”
“開的開的,開三天的就好,三天后我再來。”
邵元慈慈眉善目地看著她,又不由分說地塞給她一個符,“這是我今天早上剛?cè)V濟(jì)寺求的,你拿著,肯定能保你往后平安順?biāo)臁!?/p>
等邵元慈走后,門口的小護(hù)士忍不住揶揄起來。
“小頌姐,這奶奶哪里是來開藥的,是來找孫媳婦兒的。”
溫頌笑了笑,“替孫子操心,人之常情。”
就是不知道,這孫子性格到底有多差。
能讓親奶奶親口這么說。
溫頌大多時候只用上午坐診,佟霧今天難得休息,中午來醫(yī)館等她下班。
兩人約好了去吃飯逛街。
晚上岑野生日,正好去取要送給他的禮物。
“這么大手筆?”
佟霧見她從店里拿到手的那支定制的鋼筆,有些意外。
大師定制。
有市無價。
溫頌也是托了老師的關(guān)系,才插上隊。
溫頌輕笑,“我去年生日,岑野哥送的禮物不便宜,這不得還人情嘛。”
“有錢人的圈子,沒點錢還真混不起。”
佟霧感慨。
溫頌深以為然,“也不知道我那點錢,還夠混多久的。”
不過,她也不需要操心這個。
周母想必使出渾身解數(shù)在物色新的周家二少夫人了。
只要人選一定,這種局,就不會再有人叫她參加了。
不然多尷尬啊。
岑野的生日趴定在云頂會所。
人不少,溫頌進(jìn)大包廂時,掃了眼,幾乎都是老熟人了。
不過不是她的老熟人。
是周聿川的,也是商郁的。
這幫人,除了岑野對她不錯,其他人……只要她哪天和周聿川也鬧掰了,大街上碰見或許都不會拿正眼看她。
“唷,難得你帶閨蜜來啊。”
岑野性格好,對佟霧也熱情,“隨意點哈,玩得開心。”
溫頌笑笑,“嗯,正好她今天休假,就一起來了。”
大廳人不少,溫頌拉著佟霧進(jìn)了里間躲清靜。
“笑死人了,我就說她怎么一來就跑里面去了,原來是怕丟人啊。”
“你才知道?她要還是商郁的妹妹,周家多少會顧忌幾分,但她和商郁鬧掰了,能嫁進(jìn)周家就是攀高枝,周聿川要和心上人破鏡重圓,她當(dāng)然只能干瞪眼。”
溫頌本意是吃瓜,聽著聽著,發(fā)現(xiàn)吃的是自己的瓜。
“那你說這樣她都還不離婚,圖什么啊?”
“圖錢唄,還能圖什么,她什么背景都沒有的小中醫(yī),上半輩子靠賴在商家,下半輩子肯定要牢牢抓住周家了。”
佟霧聽得臉都黑了,要起身時,溫頌拉住她。
“沒事,我去就好了。”
話落,溫頌起身出去。
兩人背對著里間,沒看見她出來,還在繼續(xù)嗶嗶。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上去好像很乖一樣,沒想到心機(jī)這么深,一門心思當(dāng)個吸血鬼。”
“你以為呢?她一個孤兒,自小缺少父母的教養(yǎng),能是什么好貨色……”
溫頌輕輕拍了下其中一個人的肩膀,加入話題,“聊什么呢?誰不是好貨色?”
“還能是誰,就那個溫頌……”
那人邊說邊回頭,看見溫頌的臉時,頓時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雞。
她臉上劃過心虛,清了清嗓子,才故作鎮(zhèn)定地往包廂另一邊看了眼,“就在說你的那個大嫂啊,她怎么能知三當(dāng)三,真不要臉,居然這么光明正大的和你老公出雙入對。”
替溫頌打抱不平起來。
溫頌順著她的視線,發(fā)現(xiàn)周聿川不知什么時候來了,身側(cè)還坐著沈明棠。
不知道的,以為他們才是兩口子。
似感知到她們的視線,周聿川和沈明棠幾乎同時朝她們看過來。
周聿川臉上浮現(xiàn)些許錯愕。
許是沒想到,他朋友的生日趴,她會不打一聲招呼來了。
倒是沈明棠反應(yīng)得快,她笑著起身,踩著細(xì)高跟走過來,姿態(tài)大方,“小頌,你什么時候來的?”
“也不過去和我們聊聊天,怎么在這兒?”
“在這兒替你打抱不平啊。”
溫頌往剛才那兩個女生身上看了看,笑語晏晏:“她們剛剛罵你知三當(dāng)三,不要臉,全都被我聽見了。”
那兩人臉色瞬間漲紅。
“溫頌,你胡說什么,我們說的明明是你!不是明棠姐!”
“是嗎?”
“當(dāng)然!”
兩人很善于審時度勢,理直氣壯地開口:“明棠姐我們有什么好說的,愛情里,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她們本來不想得罪溫頌,可現(xiàn)在鬧到沈明棠面前了。
二選一的情況下,自然是選沈明棠。
她們這個圈子里誰不知道,溫頌就是個有名無實的周二少夫人。
沈明棠才是那道白月光、那粒朱砂痣。
沈明棠不太好看的臉色,頓時多云轉(zhuǎn)晴,慷他人之慨起來,“小頌,她們也就是說著玩,這么多人呢,你別太計較了。”
溫頌眉眼柔和,在手機(jī)上隨手一按,適才的錄音出來了。
“就你的那個大嫂啊,她怎么能知三當(dāng)三,真不要臉,居然這么光明正大的和你老公出雙入對……”
音量剛剛好。
不影響其他人把酒言歡,也不影響沈明棠聽得清清楚楚。
“關(guān)掉!”
被人這么舞到臉上,沈明棠哪里壓得住情緒,見溫頌無動于衷,揚(yáng)手就打掉她的手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