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陸聿珩依舊平視著他的臉，隔著半米不到的距離，陳棲又聞到了他身上的冷香。

非常具有男性特征的香。

陳棲驟然被刺激到了，感覺自己像黃鼠狼面前的小雞崽。

“你……這是在做什么？”他艱澀地問。

陸聿珩把手機(jī)放到桌上，兩根手指抵著，順著桌面滑到陳棲面前。

骨骼分明的手臂就這樣橫插在陳棲和桌面中間，讓陳棲在恍惚之中，有種被人占有的不自在。

“陳棲，你答應(yīng)要和我把書里的事都做一遍了，對吧？”

陳棲汗流浹背，渾身寒毛都想拒絕，又張不了口。

“師兄……”他支支吾吾地，小聲問，“太過火的應(yīng)該不用吧？有些我是亂寫的，僅供參考。”

陸聿珩眉峰微微抬起來，若有所思地看著陳棲：

“你不是有安全詞嗎？”

陳棲：“……”

他要是記得早喊了好嗎？

這混蛋不會覺得他現(xiàn)在在欲擒故縱，實(shí)則暗爽吧？

“你不能接受的時候，就說安全詞。”陸聿珩低低啞啞地說，聲音像在撓陳棲的耳朵。

陳棲從一邊耳廓紅到半張臉，再到整個腦袋都冒熱氣。

悶了會兒，他氣若游絲道：

“行吧……”

畢竟師兄曾經(jīng)是個貨真價實(shí)的恐同直男，估計也不需要多大尺度，稍微摸摸手、摸摸臉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變回比東方明珠還直的直男了。

陳棲想到這，稍微放松了些。

陸聿珩放下手機(jī)，背脊挺得筆直，自上而下地掃了陳棲，以及他電腦上的文獻(xiàn)一眼：

“這篇不錯，給你二十分鐘，看完告訴我從中學(xué)習(xí)到了什么，感悟是什么。”

陳棲：“？”

陳棲愣了好幾秒，沒反應(yīng)過來。

陸聿珩掀起眼皮，神色隨性散漫之間，又透露出一絲壓迫感。

“怎么了？時間太長了嗎？”

“沒有。”陳棲倏地低下腦袋，開始磕磕絆絆地瀏覽論文。

辦公室空調(diào)的溫度逐漸升起來，陳棲看了沒幾段，就感覺眼皮開始打顫，一個個英文字符像是會動的小人在他眼前跳舞。

“你敢睡著試試，我等會就把你上次寫平均15.3個人的大作發(fā)給老邱看看。”

陸聿珩冷冰冰一聲，嚇得陳棲立馬把腦袋抬起來了。

他轉(zhuǎn)頭，看陸聿珩的眼神有幾分幽怨。

天殺的……

陸聿珩是要被老板開了嗎？大半夜不去干正事，在這兒守著他讀論文！

純粹是大炮轟蚊子。

還拿一次小小的失誤威脅一個無助的棲！

陸聿珩也注意到了他的小表情，看起來很可憐。

今天的陳棲應(yīng)該很累了，天又冷，讓他在這里看文獻(xiàn)很足以懲罰一個嬤嬤。

他肩頭微動了下，手指在桌面上不經(jīng)意地點(diǎn)了兩下，沉聲道：“還敢當(dāng)嬤嬤嗎？”

陳棲大腦短路了下，眼皮扯了下：

“啊……？”

頂著陸聿珩審視的目光，陳棲欲言又止了半天，從牙縫里擠出了句：“敢。”

頭可斷，血可流。

嬤嬤骨氣不能丟。

陸聿珩氣笑了，指著屏幕：“繼續(xù)。”

陳棲總算明白他在和自己玩什么play了。

合著是#精神控制#語言調(diào)教#服從性測試#放置。

這個陳棲熟。

他轉(zhuǎn)回去，相當(dāng)老實(shí)地對著文獻(xiàn)磨洋工，沒想到陸聿珩居然摁了下手機(jī)，明晃晃地顯示著倒計時。

“二十分鐘后說不出來，我也把你寫的大作發(fā)給老邱。”

“……”

陳棲深呼吸一下，嘴角抽搐著：“師兄，其實(shí)老邱知道我是個庸才。”

陸聿珩嗯哼一聲：“那個程度得叫蠢材。”

陳棲：“……”

他那天是被鬼上身了才能說出陸聿珩溫柔這種話。

“師兄。”

陳棲又小聲叫了句。

陸聿珩掀起眼皮：“怎么？這么快就不行了？”

陳棲好想嘆氣，又不敢讓陸聿珩聽見，只憋屈著點(diǎn)頭：“不行了，師兄，讓我休息一下吧。”

陸聿珩似信非信地打量著陳棲的表情。

陳棲是喜歡騙人，擅長偽裝的壞狗，必須嚴(yán)厲懲罰到他再也不敢寫那種邪門的文字為止。

頂著陸聿珩犀利的眼神，陳棲張著的嘴又閉上了，把那些求饒賣乖的話硬生生咽回去了。

他把陸聿珩惹得那么生氣，陸聿珩是不會心疼他的。

“嗯。”

好在陳棲勉強(qiáng)通過了陸聿珩的第一輪考核。

他換了個姿勢，就在陳棲松了一口氣，以為馬上就可以被放回寢室洗個熱水澡鉆進(jìn)被窩的時候，陸聿珩低低懶懶的聲音都響起來了：“還敢當(dāng)嬤嬤嗎？嗯？”

草。

陳棲真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鼓著腮幫子，自以為非常憤怒，其實(shí)差點(diǎn)把對面的陸聿珩萌得沒能繃住冷臉。

“說話。”

說就說。

陳棲叉著腰：“當(dāng)嬤嬤后悔三年，不當(dāng)嬤嬤后悔一輩子！”

陸聿珩這下可以確定陳棲完完全全就是在挑釁他，臉色黑了個透徹，聲音單薄冷漠：“不知死活。”

說完，陸聿珩起身。

解開了袖口的紐扣，露出一截健身痕跡相當(dāng)明顯的手臂。

陳棲能看清肌肉暴起的走形，畢露的青筋，以及和陳棲差異明顯的膚色。

他越靠越近，陳棲往后退，恰好抵在桌角，無處逃脫的感覺讓人惶恐。

“師兄，要、要做什么？！”

“你這叫校園暴力！”

陳棲倏地抓住他的手腕，熱絡(luò)的溫度順著觸碰的地方往上傳播，陳棲頭皮都麻了一下。

只見陸聿珩拿起手機(jī)，塞進(jìn)他的手心里。

然后稍微用了點(diǎn)力氣，就把陳棲拎到懷里坐著。

屬于另一個人的呼吸撒在陳棲脖頸和耳廓邊，就在陳棲以為他終于要被拎起來打的那一瞬，他聽見陸聿珩說：

“語言教育沒用，我決定換點(diǎn)別的方式教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