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會菊已經先行一步，陳洪源有些著急：

“會菊，你干啥？

不要沖動，動刀動槍的事情，讓哥哥來做。”

周會菊沒有理會他，徑直朝著小六子走去。

“會菊，你不能摘我桃子，我特么辛苦一晚上了好不好？”

小六子躺在水里，本來天就黑，加上眼睛被打腫，模模糊糊看到一道嬌小的身影朝著自己走來，隱約間，寒光閃過。

小六子知道，刀手來行刑，但，沒有想到，會是這個14歲的小姑娘。

小六子嚇得連滾帶爬：“會菊妹子，不要，不要……”

小六子這一刻，也想起以前說不要，不要，絕望的大姑娘、小媳婦們。

這估計就是報應。

要是楊光樹知道他的惡行，這次不會大動干戈，調查清楚，悄咪咪的一槍解決。

“周會菊，你敢，你敢動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家。”

啪的一個耳光，打在老李頭臉上，韓龍一字一頓：“李 叔 你 說 啥？”

看著韓龍那冷漠無情的眼神，冰冷的語氣，老李馬上閉上嘴巴。

這韓龍，真敢殺人。

“周會菊是我妹子，誰敢動她或者家人，你們最好不要踏出大平公社一步。否則……”

韓龍后面的話沒說，大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見小六子要被剁手，這一刻，沒有一個街坊鄰居出言勸阻。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免得得罪人。

手起刀落，一聲慘叫出來！

幾個指頭，掉落在雨水中。

周會菊還是下不去死手，并沒有斬下小六子一只手掌。

小六子爹娘，癱軟在地，詛罵著周會菊：“你個死丫頭，心怎么這么狠，我明天一定要報公安，把你抓起來！”

“隨便。”

第一次砍人，周會菊現在全身像篩糠一樣。

剛才憑著一股狠勁支撐著，事完，反而抖個不停。

周會菊一直找不到機會報答楊光樹，一家老小，還吃著他每月給的糧食。

小六子送上門來，只能怪他倒霉，也算是幫嫂子報了挨打之仇。

楊光樹看著在地上打滾的小六子，聲音中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小六子，你家要報公安，就去報。

大街上打我媳婦兒，本來想斷你一只手，就此了結恩怨。

會菊心善，只斷你幾個指頭。你要鬧，隨你，我隨時奉陪。”

這次饒你不死，下次就是拿你去山上喂野獸。

聽到楊光樹說周會菊心善，大家都想呸他一口。

砍了小六子幾個指頭，還心善？

楊光樹沒有安慰周會菊，給她什么承諾，不讓她坐牢之類的。

這片天，還是有人管的，實在不行，就安排她跑路。

事情不嚴重，就跑回來！

要是進去蹲幾年，只能換個地方生活，到時候想辦法搞個新身份就是。

楊光樹倒不怕，妻子被打，我打回去，你還能槍斃我？

楊光樹叫停了幾個互扇耳光的豬頭：“帶路，去大沖大隊，把劉老三叫出房門，與你們的仇怨一筆勾銷。”

……

沒人再攔著李家人，他們把小六子攙扶進屋，給他包扎止血。

李父一邊抹眼淚一邊安慰兒子：“小六，你放心，等明天早上，我就去報公安，把他們通通抓起來！”

李小六嚇得一哆嗦，家人還以為他是太痛。

小六子急忙出言勸阻：“爹，算了吧，就斷了幾個指頭而已。

我也打了王春梅，不想兩敗俱傷，蹲大牢。”

要是小六子也同意報公安，老李估計會猶豫一下，怕兒子也跟著受罰。

畢竟剛才說的話，帶著幾分安慰。

現在兒子不同意，反而激起他心中的怒火，下定決心：

“不行，必須報公安，楊光樹弄不進去，周家那野丫頭一定把她送進去。”

小六子欲哭無淚，怎么遇到這么犟的爹，你這哪里是為你兒子好，你這是想把你兒子送去吃槍子兒。

小六子都能夠想到后果，自家拼個魚死網破，同歸于盡。

楊光樹他們一幫人，肯定會威逼利誘自己的一群狐朋狗友，把自己做的壞事一件不少的挖出來！

沒轍，小六子只能說出部分實話，嚇唬老爹：“爹，實話對你說，我底子不干凈，吃槍子兒的那種。”

老李一愣，兒子啥意思？

這是殺人放火了？還是奸淫擄掠？

老李不敢問下去，怕忍不住殺了這個畜生。

啪的一耳光甩在小六子臉上：“老子怎么會生了你這個玩意兒！”

李母很是心疼兒子，都被打成豬頭了，還斷了幾個指頭，老李也下得去手。

推了老李一把：“你個老家伙，怎么打我兒子。

你有本事，就去打楊光樹他們呀！

只會拿家人出氣，算什么男人。”

老李一巴掌扇在愛人臉上，怒吼一聲，：“滾，都是你慣的，兒子都養廢了！慈母多敗兒。”

李母不甘示弱，一巴掌打回去：“好你個老李，敢打老娘我，你自己兒子都教不好，有什么資格說我敗兒？”

見爹娘扭打在一起，小六子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終于不提報公安的事情了。

……

街坊鄰居見沒戲可看，都回家捂被窩，外面，太凍人。

小六子一群人的家屬，也真是沒卵用，大大小小幾十號人，硬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現在還有幾人，頂著一個豬頭，大晚上的還要去大沖大隊。

……

楊光樹看著楊光貴一群人：“光貴哥，你們回去烤火，不用跟著去大沖大隊。”

楊光貴嚴詞拒絕：“這怎么行，這事因我而起，我必須去。”

楊光樹服了這家伙，你赤手空拳去能干啥？

給敵人回血，送人頭？

“光樹哥，我們也跟著你去，大不了再跟他們大隊干一架。”

“好了，你們不要給我去添亂，黑燈瞎火的，我怕人太多，目標太大，被人打黑槍。”

“就他們有槍？我們沒有？大不了回大隊去扛槍，干死他們。”

大哥些，你們想去屠村是不是？

本來還擔心這群人跟著去會有危險，現在看來，有危險的是大沖大隊的人。

這特么要是發生大規模槍戰，不得被當成土匪給剿滅？

楊光樹算是看出來，這一群人，很虎，哥們兒義氣很重。

“你們是不是忘了，我院子里還有一群女人？

你們是想她們半夜被人收拾嗎？

都回去給我好好保護她們。”

眾人才想起，還有11個大姑娘小媳婦在楊光樹小院。

“光樹哥，那你們去大沖大隊小心一點。”

“放心，打不贏，我就跑。你們什么時候見我吃虧過？”

……

“韓龍兄弟，叫兄弟們回家去帶上家伙，以防不測。”楊光樹真怕，被大沖大隊打黑槍。

“那你在這里等我們一會兒，我們去去就回。”

楊光樹一個人看守著幾個豬頭，他們很是聽話，并沒有逃跑。

楊光樹在想著，這劉老三有沒有在家，萬一不在，跑空了怎么辦？

是繼續蹲守，還是先撤。

韓龍一群人，陸陸續續回來，楊光樹才從思緒中回神。

“臥艸，你們什么時候搞的這玩意兒？”

見一個個都背著56式半自動步槍，都給楊光樹震驚的不要不要的。

我叫你們回去拿家伙，就是火銃，砍刀，誰特么叫你們背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