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甘嶺，這個好，我喜歡看。”

“我也喜歡。”

……

看到放映員，在一群人的擁簇下，緩緩而來。

人群，再次炸了鍋：

“來了，來了，放映員來了！”

“是張放映員。”

“對，就是張文松放映員，我認識他。”

“我也認識，上次還去過我們大隊放過電影。”

“張飛這妮子也還在，

上次，她還去過我家吃飯。

我兒子現在吃飯，用的就是那只碗。”

“你不怕你兒子找不到對象？”

“怕啥，張飛上次對我兒子印象不錯，

他倆還有說有笑。”

善良的女孩子，就是容易給人錯覺。

……

楊光樹瞅著烏泱泱的人群，嚇了一跳：

“臥艸，咋這么人？

就看個電影而已，用得著這樣？

太夸張了吧？”

場壩擠滿了人不說，連旁邊的坎子也不放過。

一排排的，坐的整整齊齊。

最夸張的是，附近的樹木，都掛滿了人。

連帶刺的柚子樹，也不放過。

見楊光樹大驚小怪。

其他人則不以為然。

多嗎？

還好吧！

哪場電影人不多？

“快點，快點，讓開，讓開。

給張放映員他們讓一條道來。”

一群大姑娘們跟著張文松擠到放映機附近。

楊光國幾人，沒有厚著臉皮跟著去。

東張西望，不知道是在找誰。

天色漸黑，視力受限。

好不容易才在一個角落，找到費小萌的身影。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里擠。

罵娘聲，此起彼伏：

“他娘的，里面都沒位置了，

你們幾個兔崽子擠啥？”

楊光國鬼扯，謊話連篇：

“大爺，大娘，大哥……

我媳婦兒在里面快生了，我進去把她抬回家。”

“神經大條，挺個大肚子還來瞎湊熱鬧。”

也有人反駁：“大肚子怎么了？

我懷孕8個月的時候，都還在地里干活。”

幾人成功擠到費小萌身邊，也不知道說啥！

就這樣，傻傻的守護者。

費小萌幾女身邊，幾個陌生男子，瞅了一眼楊光國幾人。

見幾人沒說話，就傻站著。

猜測，應該是幾女的追求者。

費小萌幾女，都未嫁人。

又不是誰的對象，才不怕別人。

“費老師，聽說你要參加高考？

我爹是陳家大隊書記，我們大隊也有知青要參加高考。

如果你需要復習資料，我想辦法幫你借來，讓你抄錄一份。”

陳浩剛到小平大隊場壩，就被費小萌深深地吸引住。

費小萌的動作，輕柔而優雅。

無論她是走路還是說話，都帶著一種平和與沉靜的力量。

文靜氣質讓陳浩倍感舒適，一瞅，就知道是文化人。

即使不是知青，也是小平大隊的知識分子。

剛才搭茬半天，不怎么搭理人。

最多，就是禮貌性的嗯一聲。

不搭理人也沒事兒，陳浩反正臉皮厚。

就在旁邊不走，像癩皮狗一樣跟著。

通過幾女的對話，知道她姓誰名誰。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真的是知青，還是小平大隊的老師。

費小萌一開始，就不想搭理此人。

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經過江明海事件之后，更加敏感。

但此刻，聽到陳浩能弄到復習資料，又有些心動。

隨即，清醒過來，真想給自己兩巴掌。

免費的東西，有這么好拿嗎？

有時候去公社，知青群里都在傳。

誰誰誰，為了干活輕松。

誰誰誰為了糧食，任由四五十歲的老男人糟蹋。

別人占到你便宜，才會給你好處，關照你。

費小萌還算守得住底線。

小平大隊的大隊長還算為人正直，晚上也沒有單獨找過她談話。

她也沒有大晚上的單獨去找大隊長談過事情。

要是費小萌知道，有些女知青為了回城獻身，拿到那一張紙，不知道作何感想。

也許知道了，也不會大驚小怪。

只會感慨一句，各有各的活法。

不管別人有啥目的，費小萌還是禮貌的回答：

“謝謝了，我不要。”

陳浩心里呸了一口：裝啥裝？

不知道都被小平大隊的大隊長拱了多少次。

要不然怎么還細皮嫩肉的？

我嫂子就是女知青，以為我不懂？

陳浩還想繼續性騷擾，用物質來腐蝕費小萌。

在他看來，肯定是出的價碼不夠。

他還還想再說什么。

突然，發電機響起。

白熾燈照亮了大隊場壩。

安靜不到半秒鐘，又嘈雜起來：

“開始了，開始了……”

張文松把自己的椅子往前面一送：

“勝菊，你坐。”

楊光樹表情古怪，這王勝菊，很吃香嘛！

韓三看上他，現在連放映員張文松也瞧上。

人長得好看，看來不管在哪個年代，都受人喜愛。

楊光樹倒是要瞧瞧，這王勝菊如何對答。

是見一個愛一個呢，還是對韓三死心塌地。

王勝菊急忙拒絕：

“張同志，不用。

我站著就好。”

邊上小姐妹也替她解圍：

“張放映員，我們勝菊已經有對象了，你不要白費心機。”

給張文松尷尬得，他娘的，你有對象也不要說。

存心看我出丑是不是？

楊光樹瞅著王勝菊的好姐妹，這是有意呢，還是故意呢！

這解圍，咋看著像羨慕嫉妒，斷人情緣。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也許是自己多慮，別人就是這么單純的心思。

也許，這年代也有塑料姐妹花也不一定。

“光樹，你來坐吧！”

尼瑪，把老子當啥人了？

開始不給，現在尷尬了才想起我？

以為老子稀罕？

“行，剛好酒喝多了，休息一下。”

楊光樹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呃！

也不客氣客氣？

這就坐上了？

張文松還以為楊光樹會推辭一番。

楊光樹：客氣？

站幾個小時，我可吃不消。

……

突然，大喇叭里傳來了放映員的聲音：

“各位社員，電影馬上開始了，請大家找好位置坐好，保持安靜。”

頓時，鴉雀無聲。

大銀幕亮起，播放的不是電影。

是一段農業生產宣傳片。

不管是啥。

大家都看的津津有味。

宣傳片看完，趁著放映員換膠卷的短暫時間。

大家又喧鬧起來：

“爹，我想窩尿！”

“窩你娘窩，給老子憋著。

等下你回來還有位置？”

……

“爹，這字咋是反的？

要不我們去前面擠擠吧！”

“反嗎？

我沒發現啊！

還是方方正正的，哪里反了？

你這小兔崽子是不是想去前面湊熱鬧？

在銀幕后面看電影多好，又不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