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梅正在院內與一幫街坊鄰居閑聊,有人匆匆而來:
“春梅,你家楊光樹會開車呢,真是好本事。”
王春梅有些懵,光樹會開車嗎?
我怎么不知道?
他從未對我說過這些,看來光樹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本事。
“春梅,你家光樹什么時候學的車呀?”
一群小媳婦都瞅著她。
王春梅不習慣撒謊,如實回答:
“我不知道嘞,應該是在紡織廠學的吧!”
“各位嫂子,弟妹,失陪一下,我去瞅瞅。”
王春梅像個小孩子一樣,朝著外面跑去。
一輛吉普車,在街道上來回穿梭。
王春梅回憶過往,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這光樹,車技一般般嘛,還沒我會開。
楊光樹一個急剎,來了個甩尾。
刺耳的輪胎摩擦聲還未消失,車就穩穩的停在原地。
楊光樹跳下車:“韓大哥,我車技不錯吧!”
韓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還行,山路崎嶇,楊兄弟可得開慢點。”
“韓大哥,我還年輕,還沒享受夠生活,可不想死。”
韓兵都能借車,楊光樹也不再小氣。
一個月給個幾百上千塊利潤,就當是投資:
“韓大哥,打火機現在手里沒貨。
韓龍手里還有多少,叫他先給你。
到時候我補給他就是,其他東西,你要的話,與兄弟們商量。”
楊光樹也不可能什么都給,韓龍他們賺不賺他的錢,是他們的事情。
你們抹不開面子,裝爛好人,以后吃不起飯,可不關我事。
郭麗麗興奮的差點跳起來,終于不用在廠里承受異樣的眼光。
每天都疑神疑鬼,感覺全廠都在誹議她。
就這利潤,干一個月,頂廠里幾年。
要是小龍再給點其他貨,一個月賺個兩三千,輕輕松松。
兩三千,光是這個數字,都忍不住全身顫抖。
“多謝楊兄弟,等你去省城,我與你大哥,好好招待你。”
韓兵還未說話,郭麗麗就激動的搶先感謝。
韓兵也發話:
“楊兄弟,省城你去不去?
工作,房子,學校,我給你安排妥當。”
“啥?安排工作?給房子?”
一群人震驚的張大嘴巴,這韓兵真是好本事。
大家羨慕嫉妒,楊光樹則不稀罕。
鋼鐵廠,普通工人比大隊上工還累,楊光樹可吃不了這苦。
剛去,不可能給個管理崗,最多給個小跟班職位。
別說鐵飯碗,金飯碗楊光樹也不稀罕。
要做,就做老板。
等過幾年,看有沒有機會接手。
王春梅古井無波,不管什么廠,她都不想去。
只想跟楊光樹一輩子待在小平大隊,白頭偕老。
給工作,楊光樹也沒拒絕:
“韓哥,我暫時去不了,你能不能先把名額給我留著。”
韓兵沒做猶豫就答應:
“行,楊兄弟什么時候來都可以。”
不來更好,省的有人說三道四。
楊光樹來到王春梅身邊,耳語幾句:
“春梅,我晚上出去接貨,你跟三個丫頭早點休息。”
“光樹,我沒瞌睡。”
王春梅與一幫子人聊的正起勁,一點睡意都沒有。
“聽話,早點睡,熬夜對寶寶不好。”
楊光樹提到孩子,王春梅一臉幸福,不再任性:
“嗯,我聽你的。”
……
一幫兄弟,整裝待發,都瞅著吉普車。
有汽車,都不想再騎單車。
路程遙遠,費腿。
楊光樹有些無語:
“都瞅著我干啥?
二三十號人,這車能坐得下?”
“楊哥,那你說咋辦?
我們都想坐車。”
盡管都是兄弟,但互不相讓。
誰讓誰傻逼。
“上車,能裝多少,我拉多少。
不怕死,就給我使勁塞。”
反正又擠不到自己,管他那么多。
楊光樹話音未落,你拉我拽,拼命的往車上沖。
“臥艸,誰扒我褲子?”
“別拉我,衣服扯壞了!”
有聰明的兄弟,往駕駛室鉆,楊光樹直接開罵:
“滾下去,你上來我怎么開車?
你特么不要命了?”
都是山路,別到時候,想踩剎車都沒地方放腳。
“楊哥,擠一擠更暖和。
你抱著我開不行嗎?”
“滾蛋,跑步前進。”
尼瑪,自動擋我都不敢這么作死。
手動擋還叫老子抱你。
你一個大男人,老子抱著惡心。
一輛小吉普,硬是被塞了10來個人。
要不是楊光樹阻止,有人還想吊在車門上:
“各位大哥,老子真是服了你們。
你們是真不怕死啊!”
“楊哥,沒事,我手勁好,掉不下去。”
“你以為我叫你們跑步前進干啥?
騎單車不是更快?
等下我回來好接你們。”
都是兄弟,多跑兩趟而已。
楊光樹做人原則,不厚此薄彼。
“楊哥,你還要回來接我們?”
一幫小兄弟都不敢置信。
“怎么,不愿意?”
“傻子才不愿意。
楊哥,那我們先走了哈!
一定要記得回來接我們。”
一幫人背著槍,朝著縣城方向跑去。
楊光樹把‘拖拉機’搖響,上車,掛擋走人。
車才開了一段距離,就有兄弟不適:
“楊哥,我怎么有點頭暈啊!”
“廢話,這么擠,你們不暈才怪。
將就一下,頭暈總比走路強。”
楊光樹本來還想叼支煙,現在有些害怕他們聞到煙味,吐在車上。
那自己可受不了那味道。
大平公社通往縣城的路,有道班維護,沒有出現小平大隊路段坑坑洼洼的情況。
這車除了減震差一些,楊光樹還算適應。
路上,加足馬力開。
大晚上的沒車,一路暢通無阻。
把一車人扔在城門口,楊光樹就折返回去:
“就不送你們到院子了,怕有些注意到。
有什么發現,不要貿然行動,打草驚蛇。
等兄弟們到齊,再行動不遲。”
“楊哥,你放心,我們有分寸。”
經常在外跑,隱匿行蹤,得心應手。
楊光樹不再逼逼,有分寸就好。
說的了嫌他煩。
命是自己的,發生過好幾次沖突,應該都長了記性。
回去的路上,楊光樹終于可以抽煙。
風抽一半,他抽一半。
楊光樹也沒跟風計較,總不可能,風抽煙,他抽風吧?
遠遠的,小兄弟們就看到了亮光,知道是楊哥來了!
趕忙站到道路兩旁,害怕這個二把刀剎不住車。
公路上,都是沙石,楊光樹可不敢騷包的來個原地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