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嫁在小平大隊，這樣不就完美解決問題了？”

“我才不呢！

在這山卡拉地方，一待就是一輩子。

我想去外面走走，去看看。

你以為像你一樣，傻乎乎的？”

喜歡的人，已婚配。

這地方，除了孩子們，沒啥可留念的。

還差點毀在某些人手里。

“山卡拉也能飛出金鳳凰，

也許，也許它在慢慢發生改變呢！”

改革開放。

小平大隊，大平公社，前南縣城，將一飛沖天。

……

伺候完小平大隊的祖宗，打發走。

楊光樹才開始準備年夜飯。

也沒啥好菜，除了野兔，麂子，野豬，竹鼠，野雞，豬獾……

就是雞鴨魚。

兩位孕婦，野味少吃。

楊光樹專門為她倆燉了兩只老母雞。

供香火，燒香紙。

大明宣德爐終于派上用場。

插香，不再是白蘿卜。

鞭炮聲響起，開飯。

楊光樹用紅紙包著六個發紅包。

飯桌上，直接發給幾人：

“新年快樂。”

幾人都奇怪的瞅著他。

大過年的，給什么紅包。

“都愣著干啥？

新年紅包啊！

一人一個。”

三個丫頭反應過來，急忙接過：

“謝謝爸爸。”

她們才不管，有錢拿就行。

鄭情伸出去的小手，又縮了回來。

偷偷的瞄了一眼娘。

“還不謝謝你二叔？”

鄭情歡天喜地的雙手接過：“謝謝二叔。”

大的便宜都占了，鄭小娥也不在乎這一個紅包。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癢。

以后只能多幫他家做些事。

慢慢償還。

“光樹，我是大人，就不要了！”

小孩子接就算了，自己一個大人拿是怎么回事。

楊光樹有他的借口：“給我哥孩子的。”

這個，鄭小娥無法拒絕：

“謝謝。”

接過，手一僵，好像有點厚。

不會是120月月紅吧？

屋里電燈，一閃一閃的。

“臥艸，不會又要壞了吧？”

電壓不穩，已經燒了好幾個燈泡。

鎢絲燈泡，不耐用。

果然被楊光樹這烏鴉嘴說中。

沒辦法，楊光樹又換了一個。

給兩女心疼的：

“這三天兩頭壞，也不是個辦法呀！

光樹，要不點蠟燭算了。”

楊光樹嘴角抽了抽，有電不用，點蠟燭。

這不是浪費電嗎？

“沒事，一個電燈泡才幾個錢？”

媽的，這樣下去不行。

等回去買個穩壓器。

楊光樹端著虎骨酒與眾人碰杯：

“新年快樂。”

虎鞭酒可不敢喝，怕沒地方泄火。

幾人舉著汽水，有樣學樣：“新年快樂。”

說完，自己先笑了出來。

感覺好羞恥。

這么多年，從來沒說過新年快樂。

這光樹，是從哪里學來的這么多規矩，講究。

“春梅，嫂子，你倆有身孕在身，最好不要吃野味。”

王春梅夾著一塊野豬肉，好奇的問道：“為啥？”

“吃多了我怕孩子有母豬瘋，羊癲瘋。”

給王春梅氣的：“有你這樣說自己孩子的嗎？”

楊光樹也不是很懂，還是忌嘴好一點。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有個好歹，都找不到地方哭。

一家人還在吃飯，外面響起了零碎的鞭炮聲。

楊光樹家已經成了大隊聚集地。

大人小孩，都喜歡來。

冰天雪地，也不怕冷，就在外面玩。

別人家還在吃飯，可不好意思進屋打擾。

好玩是好玩，孩子們還是有點不知足：

“可惜，光樹叔家門口沒牛屎。

我發覺還是炸牛屎得勁。”

“要不我們去小野牛圈里面炸？”

“行，小野牛也挺可憐的，它娘都被大隊吃了。

我們進去放鞭炮，陪它一起玩耍。”

說干就干。

一幫熊孩子，打開圈門，一擁而上。

鞭炮聲在牛圈里響起，嚇得小野牛翹著尾巴到處亂竄：

“哞哞哞……”

就是舍不得離開。

大人們發現情況不對，一瞅直接開罵：

“給老子滾出來，別把你光樹叔家牛圈給點著了！”

“他娘的，炸牛屎，虧你們想得出來。

一個個的，也不嫌臟。”

見楊光樹家收拾碗筷，眾人才擠進屋里：

“光樹哥，你咋不開電視呢？”

“電壓不穩，別把我電視燒壞掉。”

“是家里電線掉下來了嗎？”

楊光樹心累。

算了，壞了就壞了吧！

也才幾百塊錢。

大過年的，高興就好。

“你們自己放，這個點，應該快到新聞聯播了！”

一群人也不怕把電視機弄壞，插電，開機。

動作熟練。

一片雪花，沒圖像。

“誰去外面擺弄一下接收器？”

大隊可沒有閉路電視，楊光樹用鋁線做了一個天線接收器。

沒人動，怕回來站的位置都沒有。

“光樹哥，你出去輕輕轉動一下竿子。”

“行。”

作為主人，今天就當回服務人員。

楊光樹轉動著接收器竿子：

“有圖像沒有？”

“有了，有了……”

“哎呦，又沒有了……”

“光樹哥，你能不能轉慢一點？”

一厘米，幾毫米的轉動。

時間長了，楊光樹有些不耐煩：

“差不多就行了哈！

特么的，老子都快凍死了！”

估計是雪天信號不好，也有原因。

電視機里下著小雪花，屋外，鵝毛大雪。

7點整，新聞聯播開始。

開場音樂比較輕柔，不是88的之后，沿用至今的那版。

社員們，看的津津有味，大氣都不敢喘。

怕錯過什么重要消息，一字不漏聽完。

20分鐘，新聞結束。

社員們可沒看過癮：

“光樹哥，咋沒了？”

“結束了唄！”

“那你再放一遍啊！”

“滾蛋，老子有這本事？”

接受不了幾個臺，這電視機，在小平大隊，就是個擺設。

王春梅端來瓜子花生，還有一袋爆米花：

“大家不要客氣，隨便吃。”

熟悉了，臉皮厚：

“嫂子，你放心，我們不會客氣的。”

真的大把大把的往衣兜里揣。

王春梅趕忙抓了一把瓜子塞給電視機前的費小萌：

“費老師，嗑瓜子。”

“謝謝春梅姐！”

她對王春梅很是復雜。

居然會羨慕嫉妒一個寡婦。

電視劇正式開始。

《我們的青春1977》

講述的是恢復高考為背景的電視劇。

費小萌看的入迷。

見有人在屋里抽煙，楊光樹一聲怒吼：

“要抽滾出去抽，不知道你嫂子懷孕了？”